煙幕還沒有完全散開,一道六十多米的口子已經豁然出現在無數的闖軍將士麵前,這讓他們期盼已久的眼睛裏麵放射出興奮而貪婪的光芒。


    片刻的遲疑之後,巨大的喊殺聲隨即而起,無數的闖軍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向著缺口衝去。


    劉宗敏的雙眼也冒著激動而亢奮的綠光,激戰了接近半個月,數萬兄弟已經倒在了這座巨大而不可撼動的堅城之下,無數次的廝殺已經讓雙方心力交瘁,複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燒,壓製的欲望在他心中翻滾,是時候了,是報仇雪恨的時候了,是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第一批衝進城的都是闖軍敢死隊員,他們都是最兇狠,最彪悍,最不要命的人,劉宗敏也很懂士兵的心裏,提前已經把三倍餉銀發給了這些敢死隊員,他們有的把錢花光了,有的寄迴了家裏,反正已經抱定了打算,死一個幸福一家人。


    敢死隊員也都清楚,他們衝進去的下場就是一個死,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就是個死,對麵的明軍也不是善茬,能征善戰,拿的武器比他們還要犀利,敢死隊員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肉體和性命換取後麵大隊進城的時間和機會。


    已經在城內木排後端著龍吟燧發槍嚴陣以待的第一師士兵內心毫無波瀾,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以死相拚,保家衛國,守不住開封,自己的家人就會被闖軍屠戮殆盡,死在這裏和死在家裏都一個下場,還不如在這裏和敵人拚個魚死網破,既可以保護家人,還可以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場。


    塵埃和碎石落定之後,闖軍敢死隊員揮舞著刀槍踏著碎石衝進了城內,張敬徽一聲令下,無數的燧發槍發出了巨響和白煙,密集的彈雨攻擊下,第一批衝進缺口的闖軍士兵一個個栽倒在地上,前麵的闖軍幾乎全軍覆沒,後麵的幾個闖軍一看有點受不了,嚇得掉頭要跑,劉宗敏罵罵咧咧的手起刀落,幾顆人頭落地。


    目睹此景的其他闖軍敢死隊員再也不敢向迴跑,他們隻能嗷嗷叫著給自己鼓勁,又衝進了缺口中,往後必死,往前還有一線生機。


    明軍的燧發槍和鐵皮手雷雙管齊下,打的缺口處的闖軍血肉橫飛,屍骸遍地,彈丸射入肉體的聲音如同地獄餓鬼啃噬人類血肉的聲音一樣恐怖。


    隻要闖軍可以保證衝鋒人數規模一直不減少,缺口的戰鬥就會向闖軍傾斜,這一點劉宗敏可以保證,城外,闖軍集結了五萬士兵用於這次進攻,隻要刀還握在劉宗敏手裏,他就可以保證這五萬人全都可以衝進開封缺口。


    第一師的士兵燧發槍火力就沒有停止過,不過燧發槍的射速比較慢,就算采用三段擊也無法阻止闖軍以千人為一隊組成的決死衝鋒,打倒一隊之後又衝上來一隊,闖軍這種人海戰術確實是燧發槍線列隊形的克星,尤其是這種狹窄範圍的衝鋒,如果對麵軍隊以這種姿態衝鋒,明軍確實不容易阻止。


    行軍炮改型,張敬徽祭出了大殺器,直接在街道上布設了十多門行軍炮改型,對著殺紅了眼衝過來的闖軍士兵近距離開火,無論是開花彈還是穿甲彈,殺傷力都是空前絕後的,開花彈在人員密集處爆炸可以造成上百人的傷亡,而穿甲彈從人群中橫衝直撞飛過去之後會造成一地傷殘,這些缺胳膊少腿的闖軍士兵無助地在血泊中痛苦呻吟。


    缺口處湧入的闖軍人數占據了壓倒性優勢,雖然第一師裝備的燧發槍和行軍炮改型可以對闖軍進行降維打擊,但隻要闖軍將領冷血無情的催動闖軍進入戰場,就可以把人員優勢轉化成戰場優勢。


    第一師的士兵邊戰邊退,燧發槍上的刺刀也沾滿了血漬,無數的闖軍如同野獸一般衝到他們麵前遭到燧發槍的近距離射擊,而後明軍也沒有機會再次上膛,隻能使用刺刀與闖軍展開肉搏戰,因此,第一師的傷亡率也直線上升,張敬徽急忙向我要求援兵。


    衝入缺口的闖軍越來越多,劉宗敏大喜過望,他嚴令其他部隊迅速進城,而後,命令入城的闖軍沿著街道向開封城內幾個重要目標進攻。


    在李自成和劉宗敏眼裏,衝進缺口就意味著成功了一半,興奮指數飆升的闖軍將領,仿佛已經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他們按照劉宗敏的軍令,呐喊著帶著部隊殺向各自的目標。


    進入城內的闖軍分成四個部分,其中袁宗第帶領的一隊,負責直插周王府,生擒周王朱彩清;一隊由李過,高一功帶領向南穿插,負責奪取南門;右路,郝搖旗,張鼎帶隊,負責奪取開封北門;左路,田建秀,賀錦領兵負責奪取東門。


    劉宗敏的中心思想就是中路重點打擊,左右兩路四處開花配合其他方向攻城部隊奪取開封的各大城門,釋放更多的闖軍入城,徹底占領開封。


    負責守衛周王府的部隊是周王貼身近衛隊,編製為一千五百人,裝備的全都是龍吟燧發槍和諸葛連弩,裝備精良,一路上負責阻擊的明軍且戰且退,將袁宗第的部隊引到周王府前方開闊地,而後,三個方向的明軍及周王近衛隊一起開火,數千把燧發槍同時發射製造了大片白霧,交叉飛來的彈丸將亢奮的闖軍士兵打倒一大片,後麵的闖軍被暴露在王府大門口兩門行軍炮改型的炮口下。


    直麵黑洞洞炮口的闖軍士兵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忙不迭的轉身要跑,身後接連傳來兩聲炮響,而後他們就感到頭上下了一片冰雨,等到士兵們擦拭水漬才發現這不是雨水而是漫天的血水。


    這時間明軍燧發槍已經上膛完畢,並且把火藥和彈丸搗弄結實,平舉燧發槍,瞄準麵前不遠處的闖軍士兵扣下了扳機,又是一片闖軍中彈倒下,他們在血泊中滾來滾去,哀嚎不止,袁宗第也被子彈打傷了胳膊,眼看實在是衝不過去,隻能命令士兵拖著傷員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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