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子彈的騎兵把燧發槍背到背上,順手拔出來馬刀,催動馬匹加速衝到了闖軍騎兵隊列中,趁著他們弓弩兵和騎兵輪換混亂之際突破他們的秩序,打亂他們的隊形,我帶著五百名最強壯的騎兵衝到闖軍隊列中,逆時針衝鋒,帶動闖軍跟著我一起行動。


    闖軍的指揮完全失效,隊伍隊形被打的一塌糊塗,整支隊伍全都跟著我這五百名騎兵翩翩起舞,而且他們跟不上我的動作,隻能任由明軍騎兵將麵前的敵人一一刺倒捅翻卻毫無作為。


    穀可成氣的丟下武器大吼道:“這仗打的,太他媽憋屈了,我們的人都在幹什麽,被敵人幾百人攪合的完全亂了陣腳。”


    身處漩渦中央的闖軍騎兵可沒有穀可成這麽悠閑發牢騷,他們忙著逃命呢,有時候,闖軍騎兵都混入到明軍騎兵中間,身旁跑著的就是明軍騎兵,明軍騎兵都懶得揮刀砍他們,隻是裹挾著大群的闖軍騎兵虛張聲勢,讓更多的闖軍騎兵以為遇到的敵人成千上萬,浩浩蕩蕩不可阻擋。


    明軍騎兵緊緊跟隨著綠光行動,凡是背後沒有綠光,又對明軍產生威脅的闖軍騎兵都會被明軍打落馬下,最終,穀可成和李雙喜帶領的中軍老營騎兵也在損失四千多騎兵之後敗下陣來,眼睜睜地看著明軍騎兵揚長而去。


    灤平店的楊山鬆和萬元吉望眼欲穿,焦急的等待著開封軍救兵前來解救他們,這一支楊嗣昌留下來的明軍精銳步行近千裏,從沙市一路北上投奔開封軍,沿途與張獻忠的部隊,李自成的部隊連番廝殺,損失慘重,但他們一心隻想著北上,無論前麵的敵軍多麽強大,他們都會將之擊潰,繼續前行。


    闖軍又發動一次進攻,楊山鬆部已經沒有了火藥,無法發炮還擊,隻能使用弓矢還擊,食物已經沒了,淡水還有一些,明軍冒死拖迴被射死的闖軍馬匹,切割開用木頭煮熟後分給士兵,士兵們大口吞咽著苦澀難咽的馬肉,警覺地警惕著外麵的闖軍,一邊吃一邊恢複體力。


    “萬兄,你說我們這一步到底走得對不對,如果開封一直沒有動靜,我們還能活著走出去嗎?”楊山鬆切下一片馬肉在火上烤著,馬肉滋滋滴下油脂在火裏燃燒。


    萬元吉沒有吭氣,他專心致誌地烤著馬肉,用小刀切割著烤肉,先塞飽肚子再說,什麽事情也沒有吃飽飯大,就算去死,也要儀表整潔慷慨赴死。


    楊山鬆賭氣的一刀一刀切割著馬肉,他有些沉不住氣了,又來到萬元吉麵前說道:“萬兄,你說說話呀。”


    萬元吉笑了:“山鬆,別急,我覺得天亮時分開封軍就該到了,我們到時候來個裏應外合,你去命令士兵好好休息,天亮我們奮力殺敵。”


    “真的?”楊山鬆也興奮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外麵一群軍官早就等的心急,楊山鬆一陣吩咐,這些軍官急忙散開,尋找自己的士兵下命令去了,等楊山鬆走迴來的時候,萬元吉早就唿唿大睡,鼾聲大作了。


    楊山鬆看看萬元吉笑道:“這個老萬,心還真大,好吧,我也睡一會。”


    這一覺睡到了天亮,等天亮的時候,萬元吉已經給楊山鬆端來了早飯,“吃吧,吃完早飯,我們就衝出去。”楊山鬆一愣:“衝出去?不是等開封軍來救嗎?”


    “那是我騙你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人一定要靠自己,”萬元吉繼續說道:“吃過早飯,我們就突圍,你和弟兄們往開封方向衝殺,我給你們斷貨,各安天命,好自為之。”


    楊山鬆一愣:“老萬,你說過,我們要生死在一起。”


    “你是老師的獨子,我不能讓你出事,你要替我和老師活下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會走向哪裏。”


    “老萬。”楊山鬆兩行清淚順著腮幫子流了下來。


    炮聲連天,槍聲大作,灤平店內頓時大亂起來,明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闖軍總攻了?


    楊山鬆丟下早飯和萬元吉來到戰壕裏,卻發現並沒有闖軍衝進來,急忙向外看去,卻看見不遠處闖軍旌旗紛紛放倒,營壘起火燃燒,黑煙直衝雲霄,槍炮聲驚天動地,無數的騎兵往來馳騁,為首者背後有人打了一杆大旗,上書一個龍字。


    萬元吉大喜:“山鬆,是龍將軍,開封龍將軍的救兵到了,兄弟們,拿起你們的刀劍,跟著我,殺。”


    “殺,”灤平店內的明軍全都亢奮了起來,憋了好幾天的惡氣可算有地方發泄了,所有的人,包括廚子和雜役全都抓起刀劍跟著萬元吉跳出了戰壕,玩命的衝向了對麵。


    一瞬間,萬元吉麵前就迸發一片血霧,楊家軍的將士可算有地方發泄怒火了,已經大亂的闖軍被背後的利器劈砍倒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人頭亂飛,鮮血四溢。


    我催馬向前突擊,手中長槍一抖將一名闖軍掛在槍尖上,闖軍士兵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聽著耳邊唿嘯的風聲,感受著身體的疼痛,腦子裏麵一片空白,雙手死死的抓住槍杆,我順勢將槍尖紮到一根木頭上,順手拔出了戰刀。


    前麵不遠處,幾名闖軍士兵玩命奔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根本不敢迴頭看一眼,我將馬匹轉向另一個方向,這幾個人已經嚇破了膽子,放過他們也無可無不可,倒是另一邊還有幾個闖軍在撥弄一支車弩,不可放過。


    戰馬一聲嘶吼,加速衝向車弩,闖軍士兵也發現了有人騎馬衝了過來,急忙調轉車弩方向,匆忙的射出一弩,弩箭帶著犀利的風聲擦著我的臉龐飛了出去,我伸手摸了摸,擦出一條血痕,馬上就愈合了。


    他們手忙腳亂的給車弩裝填另一支弩箭,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了,戰馬一躍而起,從車弩上方跳了過去,同時,我手中軍刀狠狠砍下,一名闖軍高舉雙手,慘叫著被砍掉一半腦袋撲倒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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