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過後的半月坡沒有了繁茂的樹叢,隻剩下烏焦裸露的地皮,龐大的樹枝被燙到蜷縮,樹葉化為灰燼,隻留下孤獨的軀幹。


    微風漸起,薄霧退散。


    遠處的鳥驚慌中發出鳴叫飛向高空,秦玉清看了一眼斜後方,原來是那持弓的人膽小如鼠,被擊中後迅速翻身逃跑,兩人距離較遠,她先放棄了追擊的打算。


    她收攏折扇朝著地上重重一甩,沾染在扇麵的血跡被揮灑到地麵,她奔走如風,在奄奄一息的女人麵前停下。


    女人身上有幾塊不算致命的燒傷,露在外邊的皮膚鼓起血泡,她唿吸沉重側躺在地上捂著腹部,指縫中滲出鮮紅的液體,傷口呈細長狀,是秦玉清放出的風刃造成的傷口。


    “誰派你們來得?太衡宗內還有多少同夥?”


    秦玉清漫不經心地將女人的兩把短刃拿在手裏,用刃尖指著她的喉嚨。


    女人死死地盯著她,渾身疼地顫抖,一言不發。


    秦玉清真的服氣,這些邪修怎麽都這麽硬氣?就沒有一個會跪地求饒送情報嗎?


    “去!”


    隨著乍然一喝,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女人猛地出手。


    秦玉清對這種示弱反撲的戲碼早已看膩,不緊不慢的伸手撥開女人的攻擊,短刃送入她的肩胛之中。


    忽然,秦玉清感到脖子一側輕微的疼痛,周身靈力猛地一震,一個不到米粒大小的毒蟲被她震地粉碎。


    不到半秒,她已經破開自己受傷的那塊肌膚和血管,硬生生將被毒素汙染的血液逼了出來,她眼睛都沒多眨一下,眼神一直落在被她釘在樹幹上的女人身上,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止血藥。


    秦玉清猛地將另一把短刃投擲出去,尖銳的刃刺破血肉,狠狠地釘在了女人的另一側肩胛上。


    “啊!”女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喊叫,抓著肩上短刃的手有些顫抖。


    “還會聲東擊西?可惜,這個影赤蟲還是幼蟲,殺不死我。”


    影赤蟲藏匿於人的影子之中,本身並沒有毒性,若從幼蟲起喂食毒餌便會培養出殺人於無形的毒蟲。


    然而,鄷都鬼域才是影赤蟲的故土,絕不會輕易出現在九華州內。


    “先是吸陰鼠,後是影赤蟲,看樣子和鄷都有關?”


    雖是自說自話,但秦玉清並沒有無視女人麵上的表情,她看到女人飄忽的眼神後抬手指向女人的眉心,一枚氣彈飛出,貫穿她的頭顱,她的麵容永遠停留在最猙獰的模樣。


    壯漢的情況遠沒有女人那樣完整,他被業火符燒成了一大塊焦炭,原本如小山一樣的塊頭縮水了一大圈,勉強算得上一個小土包。


    收了女人的短刃和壯漢的戰錘,又順手搜了兩邪修的儲物袋後她才終於想起來自己還在比賽,秦玉清不敢耽擱,腳下猛地一蹬,朝著沉雪峰的方向全力飛去。


    又是打架又是趕路,秦玉清飛了一會後感到一絲疲憊,她懷疑是毒蟲的毒素還殘留在體內。


    “統哥,全身掃描一下,是不是還有餘毒。”


    【係統023:經檢測毒素名為蝕魂散,血液濃度為0.02%,目前無生命危險。】


    蝕魂散與普通毒藥不同,普通毒藥化解後可在人體中和諧共存,等自身循環後完好如初,而對蝕魂散光吃化毒丹隻有壓製作用,還得等比完賽迴去閉關把毒逼出來。


    目前這些毒隻能算得上她身上的debuff,吃了兩顆化毒丹後除了感覺到有點累以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跟邪修打架花了太長時間,秦玉清一心放在衝刺終點之上,對於尋找紅綢隻能是看到了就拿,看不到也懶得找了。


    不到半個時辰,沉雪峰白雪深蓋的山峰出現在眼前,在山峰頂端能看到有人在終點揮舞著宗門旗幟。


    臨近沉雪峰時,她身上的紅綢隻有五個,而徐杏河已經位居第一,緊隨其後的是雲淮。


    這小子不聲不響跑得倒是挺快!


    一道靈光劃破長空,秦玉清飛速抓住踏劍飛行,衣訣翻飛的雲淮。


    秦玉清嘻嘻一笑:“幫我一下?”


    按照秦玉清全力飛行的速度,要想反超也需要一定時間,徐杏河意識到她在追趕說不定也會拚命提速,不如在後麵打個出其不意。


    雲淮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傷口,兩人視線相撞,秦玉清的表情隻寫了兩個字“別問”,真是疑問萬千堵在心中不得釋放。


    他盯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問道:“怎麽幫?”


    “先這樣,然後這樣,明白了嗎?”秦玉清湊過去朝雲淮比劃了幾下。


    雲淮雙眉深擰,對她的做法表示懷疑:“你確定要這樣?”


    秦玉清點點頭,表情十分自信:“當然,相信我,失誤了算我的。”


    巨大藍色旗幟在頂端飛舞,沉雪峰的頂峰就是此次比賽的終點,在終點事先圍了許多人,都在等待最後衝線的那一刻。不過最讓人興奮的還是觀賽的賭局上誰將輸的傾家蕩產。


    開賽前梁嘉樂等人就在觀賽區的望月樓設了賭局,賭誰能拔得頭籌,剩下一半沒參加比賽的人基本都被半推半勸坐在了賭桌上。


    大熱門的選手名字有徐杏河、雲淮、張孟誠,隻有零星的幾個人投了秦衍。


    “徐杏河現在位居第一!”搖旗的人不斷觀望,他可是下注徐杏河贏的。


    “雲淮在第二位!”看好雲淮實力的女修大聲呐喊,又帥天資又好誰不愛啊!


    “張孟誠呢?第三是誰?他怎麽第四都不在!”


    徐杏河眼看勝利在望,緊拽著衣袖的手漸漸鬆開,一改比賽時的沉重神色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他迫不及待地朝終點的人揮手,甚至忍不住歡唿起來,他終於不會給秦宗主丟臉了!神行丹也保住了!


    有人大喊:“徐杏河要衝刺終點了!”


    “不是,後麵後麵!怎麽迴事!”


    有人看到徐杏河身後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冰球!正以難以企及的速度向終點衝來!


    “那上麵是不是還有人!”


    “真的有人!是秦衍!”


    “為什麽秦衍那小子成天都能搞出幺蛾子!”


    秦玉清用宗門發的弟子佩劍戳進冰球裏,她抓著佩劍讓雲淮全力將冰球打飛出去,這速度,這力量,這旋轉,就是——起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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