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前輩高抬貴手,饒了小人一命。”


    “嗬嗬。”


    冷笑一聲,宇文錦厲色:“這可由不得你,你要不想死,老夫送整個黃家給你陪葬,親自送你一程。


    而你要是照辦,可保留一點血脈。”黃家主一個踉蹌,悔不當初!


    為這些世家賣命,沒有了生存的籌碼,隨時都會被拋棄。


    他早該想到的,當初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啊!


    黃家主心寒又絕望,他黃家已經站錯了隊,隻有一條道走到黑。


    不聽話,滿族皆死,聽話,還有一線生機。


    慘然大笑:“哈哈哈,好,隻盼前輩信守承諾。”


    宇文錦麵色稍緩和:“黃家主放心,庇護一兩個人,我宇文家還是有這個實力的。”


    交代完黃家主明日該如何做,宇文錦轉身離開。


    “驍兒,這世道,終究不是你我所願……”


    黃家主淒淒呢喃。


    獨自待了一個時辰,黃家主安排心腹把自己最小的子嗣帶著,徑直離開神都,去往偏遠之地,做一個尋常百姓。


    至於交到宇文家手中,未來必是一個工具,甚至還不一定能活下來。


    這些,宇文錦自然知曉,卻也沒有阻止。


    古話說斬草除根,可世家對世家,還是留有些餘地,很少會去斷人傳承。


    這也是為了避免將來自己落魄。


    翌日早朝,蕭君綽以儲君的身份監國,這一幕,朝中眾臣早已習慣。


    一番禮節過後,群臣各居其位。


    文臣一列中下處,黃家主滿眼決然,他早些時候得到心腹已經平安離去的消息。


    也堅定了他為宇文家辦事的決心。


    恍惚間,幾位大臣照常稟報一番。


    見沒有人接著上奏,黃家主走出隊列,引得不少人注目。


    麵對群臣審視的目光,黃家主壓力極大,忍著心中的惶恐,悲切沉聲道:“殿下,臣聽神都四處流傳,言陛下將退位令殿下登基。”


    黃家主一開口,立時就有一道道冷冽的目光落下,原本不經意的神色,亦有了變化。


    聞弦歌而知雅意!


    不等有人阻止,黃家主痛心疾首:“若臣所知不假,陛下已經昏迷月餘,怎會有旨意發出?”


    “大膽!”


    “放肆!”


    一聲聲冷喝,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威壓,使得黃家主青筋暴跳,血脈噴張,唿吸都困難無比。


    說到這裏,要是還不知道黃家主想說什麽,那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不過很快黃家主就感覺壓力一輕,卻是有人替他擋住了威壓。


    “嗬嗬,各位大人何必如此著急,不妨聽聽黃大人想說什麽。”


    “陶琬!”


    沐應宗怒喝一聲,竟是直唿其名。


    陶琬看了他一眼,不平不淡的開口:“沐大人,朝堂之上如此喧嘩有違禮儀啊。


    再者,我大虞不以言獲罪,難道黃大人想說什麽,都不準開口嗎?”


    “你!”


    沐應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多言。


    陶琬也閉口不言,隻是並未退迴去,默默為黃家主扛住壓力。


    最前方的一列,皆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蕭君綽淡淡的看著,鳳眸含煞。


    “陛下無法下旨,卻有旨意,此莫不是殿下假傳聖旨?


    天下皆知,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卻突然臥床不起,其中,殿下是否下過手段?”


    轟隆!


    宣政殿寂靜無聲,卻似有驚雷炸響。


    這句話,已經和指著鼻子質問蕭君綽弑君奪位沒有多大區別。


    “黃譽,枉你身負皇恩,今日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殿下,黃譽欺君罔上,其罪當誅!”


    沐應宗冷冷道:“黃譽,你說此話,到底是何居心?”


    黃家主大義凜然:“滿朝文武,竟都懼於威勢,不敢坦言。


    我與爾等同殿為臣,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效力於弑君奪位,無君無父之人,愧對天下百姓!”


    說著,黃家主一臉決然的向著殿中龍柱撞去。


    最前方的沐國公等人正要動作,宇文緒冷聲道:“如此亂臣賊子,死了幹淨。”


    被其一攔,黃家主一頭撞在龍柱上,頓時頭破血流,日子斷絕。


    “好狠!”


    諸多大臣心頭一跳,撞柱子還撞不死黃家主,可其還自絕經脈。


    直接一下子死的不能再死。


    宇文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後換上一副恨恨樣子。


    黃家主一死,蕭君綽這弑君奪位無君無父的帽子,可就洗不清了。


    當然,想要憑借這一點對蕭君綽造成多大的傷害,也難。


    現在隻是惡心她一下,可天下百姓卻會在某些時刻,想起這一件事,如此,人心可散。


    蕭君綽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群臣看著黃家主的屍體,相顧無言。


    卻也猜到,蕭君綽必然怒極。


    學宮,許錦年沒多久就收到消息。


    “陰詭手段……”


    這也是許錦年為何不喜那至尊之位的緣故,站的太高,有太多太多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盯著你。


    你有錯無錯,都可以給你找到罪名。


    “查,這神都安靜太久,也該見見血了。”


    許錦年對著紀無過吩咐一句。


    他相信紀無過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事雖然對蕭君綽名聲有些折損,可並沒有什麽大事,因為姬鴻並沒有死。


    反而還遞給蕭君綽一把刀,將案板上的魚鱗刮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此意。


    紀無過了然,隨後退下。


    半日後,紀無過拿著一個名單迴來。


    這是他整理了朝堂眾臣和神都各個世家等勢力之後,將所有勢力分門別類,整理出來的冊子。


    分為親近、中立、敵對三方。


    敵對一方中,宇文家赫然高居首位,宇文家三個字紅得滴血。


    許錦年接過來看了一眼:“一百多家,確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紀無過遲疑道:“公子,殿下還未繼位,若是大肆殺戮,怕是會有流言。”


    許錦年輕笑一聲:“別人都把刀遞過來了,不殺,豈不是對不起他們的算計?”


    這是第二層,也是一個陽謀,隻看蕭君綽有沒有哪那個魄力,去殺足夠多的人。


    顯然,許錦年有,蕭君綽也有。


    皇宮,蕭君綽準備好了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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