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赫連醉提著鐵葫蘆一邊往嘴裏灌酒,繞著王霸天轉了整整十餘圈,方才停下腳步。


    隻見他單手托腮,眉頭緊皺,半晌不發一言,仿佛在思考什麽非常重要的問題。


    王霸天被他的舉動整得有些懵逼,剛準備開口詢問,結果思考半天的赫連醉盯著他的眼睛,一臉認真道:“話說,你……叫啥來著?”


    好吧!本以為您老人家在思考什麽高深的問題,搞了半天就這?


    王霸天有些無語,想著上次見麵兩人確實沒互道姓名,還是老實迴答:“我叫王霸……”


    “啥?王八?”赫連醉眼皮一跳,一臉驚訝地道,“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會起這名兒?你爹媽腦子是不是有啥問題?咋給你起這名兒?”


    尼瑪!一不小心差點把自己真名說了出來,王霸天連忙改口:“錯了錯了,是獨孤玉燕。”


    “這還差不多。”赫連醉鬆了口氣,隨即右手朝懷中摸去,一邊摸一邊道,“其實為師這次來,呃……咦?哎?”


    從他的舉動不難猜出,這次是又給自己送寶貝來了。


    上次是僻邪劍法,這次又會是啥?


    王霸天伸長脖子,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結果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就連鞋底都翻了過來,手中依然空空如也。


    見他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王霸天忍不住開口詢問:“那個,您……這是在找啥呢?”


    “沒……沒啥!咳~”赫連醉趕緊咳嗽一聲,轉過身不讓王霸天瞅見他臉上的尷尬,挺了挺腰板,倒背著手道:“其實為師這次來,就是單純的來看看你。嗯,對,沒別的事。”


    同時暗自腹誹:奇了怪了,明明帶在身上的呀!咋不見了?


    大半夜登門,就為了來看看我?這話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王霸天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心中猜測:他該不是今天又喝了假酒吧?


    “嗯……那個,為師忽然想起還有要事要辦,就先告辭了!你自個兒好生修養。”說完,不等王霸天有所反應,打開窗戶‘嗖’一下跳了出去。


    來得快,去得更快。


    “哎,等等!”王霸天本想讓他幫自己看看那藥丸來著,結果這家夥溜得比誰都快,別說自己有傷在身,即便是沒受傷,也不可能追得上。


    “太尷尬了!”走在路上的赫連醉隻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趕緊灌了兩口烈酒壓壓驚,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好似想起了什麽,隨即轉身折返迴去。


    這邊王霸天剛準備閉眼,忽然窗前黑影一閃,從那濃濃的酒氣可以斷定,自己那便宜師父又迴來了。


    為防止他又忽然來個閃現消失,王霸天這次搶先開口:“師父,我無意間得到一樣東西,不知有何作用,您見多識廣,要不幫我看看?”


    赫連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王霸天趕緊將藏在枕頭下的首飾盒遞了過去。


    打開盒子,看著裏麵那古怪的藥丸,赫連醉頓時眼睛一亮,顫抖著雙手,一臉激動道:“啊!這……這……”


    見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的模樣,似乎知道這東西的來曆,王霸天急忙追問:“怎麽樣,怎麽樣?”


    結果他嘴裏卻蹦出一句:“這什麽玩意兒?沒見過。”


    我倒!王霸天頓時滿腦黑線,你沒見過,那麽激動幹嘛?害我白高興一場。


    “嘶~這到底是啥?”赫連醉拿著那藥丸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聞了又聞,最終給出官方結論——這玩意要麽大補,要麽劇毒,最好別吃。


    這不廢話麽?


    王霸天翻了個白眼,收迴盒子放好,有氣無力道:“還沒問,您老人家咋又去而複返?”


    “哦,是這樣。”赫連醉摸了摸鼻梁道,“近段時間魔教餘孽活動猖獗,你要多加小心,盡量不要單獨外出。”


    說完,又是嗖一下消失不見。


    魔教餘孽活動猖獗?


    原劇情中確實有這麽一段,同時也是獨孤玉燕和石驚天兩人,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兩人在討伐魔教餘孽的過程中,石驚天不幸被打落山崖。


    但有著主角光環加持的他卻因禍得福,不僅在山崖下一處山洞裏得到了神兵利器,還邂逅了他的第一名紅顏知己——白芊柔。


    可謂財色雙收。


    而對而言,獨孤玉燕的下場就比較慘了。


    先是被魔教餘孽抓住,受盡了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最後雖僥幸逃出,但當傷痕累累的她迴到鐵劍門,卻看到師兄在和白芊柔在自己麵前親親我我,內心的黑暗麵終於爆發……


    想到這裏,王霸天內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過的愧疚與罪惡感。


    不過還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穿越的緣故,劇情脫離了正軌,相信那些痛苦的經曆不會發生再發生了吧!


    想著想著,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就在所有人睡得正香時,一道黑影“唰”一下,閃入後山禁地,兩名負責看守的弟子竟絲毫沒有察覺。


    ……


    寂靜的夜。


    一道孤單的身影,落寞地倚在窗前。


    冰冷的雨水飄打在身上,隻覺雨也蕭蕭,人也瀟瀟。


    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卻是夜也朦朧,月也朦朧,一切朦朦朧朧。


    在這一刻,獨孤玉燕的內心莫名有些傷感。


    這裏的一切雖好,卻給她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就像置身於夢境中,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腦子裏思緒萬千,忽然一道黑影從視線中一閃而過,速度極快,讓獨孤玉燕不由得皺了皺眉,從身法上可以判斷來人絕不是普通人。


    等她再次看時,那黑影已經攀爬上了落水管,如同一隻壁虎,蹭蹭蹭很快便往上爬了數米。


    因為沒有開燈,再加上獨孤玉燕靠在牆邊,那人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行蹤已經暴露。


    眼瞅著這家夥離陽台越來越近,獨孤玉燕心中生疑:這家夥該不會是衝我來的吧?自己這具身體的前生不是個死肥宅嗎?怎麽會惹上這種人?


    略微一思索,獨孤玉燕抄起電腦桌旁的榔頭,屏住唿吸挪著小碎步,悄悄摸到陽台後,準備來個出其不意。


    “唿”黑影落地,那人長長舒了口氣,沒有作絲毫停留,將目光鎖定在隔壁陽台。


    獨孤玉燕所住的是一棟上了年頭的老樓,兩家人陽台之間所隔不超過兩米,正常成年男子隻需輕輕一躍就能跳到對麵。


    看來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鄰居。


    住在隔壁的是一名年輕女孩,才搬來沒兩天,獨孤玉燕見過她一麵,長相清純可愛卡哇伊,


    尤其是一雙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就這麽一個人畜無害的女孩,怎麽會招上這種人呢?


    管還是不管?猶豫片刻,她還是決定出手幫她一次。


    倒不是她想英雄救美,畢竟再漂亮的女人對她來說也沒有絲毫誘惑力。隻是聯想到書中自己的遭遇,不想看到有其他女孩子有那等悲慘遭遇——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行。


    “嘿!”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道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剛跳到對麵陽台的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大跳,差點腳下不穩直接栽到樓下。


    “誰?”黑衣人轉身的瞬間,立馬察覺到了危機。


    黑暗中,一把榔頭帶著破空聲唿嘯而至,關鍵時刻他淩空來了個翻身,榔頭擦著頭皮飛過,掉進了樓下花壇,發出一聲輕響。


    黑衣人這才發現,方才自己爬上來的陽台上出現了一名年輕男子,此刻正麵帶微笑看著自己。


    他立馬壓低聲音,出言警告道:“小子,我奉勸你一句,別多管閑事!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我也不想啊。”獨孤玉燕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可是你打擾到我睡覺了。”


    “很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話間,黑衣人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單手在陽台欄杆上一撐,身體借力而起,淩空一個翻身,穩穩落地的瞬間,散發著幽幽寒光的匕首直取獨孤玉燕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獨孤玉燕右腳輕輕一點,展開雙手,整個人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騰空而起,穩穩落在陽台欄杆上。


    這小子有點門道!一擊不中,黑衣人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審視起麵前的對手來。


    陽台過於狹窄,根本施展不開。站在欄杆上的獨孤玉燕,對其勾了勾手指,臉上更是掛著嘲諷的笑容。


    對視片刻,黑衣人再次動了。


    隻見他左腳前踏一步,一聲大喝,身軀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右腿隱隱帶著破空聲,直接踢向獨孤玉燕褲襠。


    這一腳蓄勢而發,若是踢中,那玩意兒基本算是廢了。


    但獨孤玉燕的長處可是輕功,怎麽可能輕而易舉中招,腳下再一點,輕輕鬆鬆躲過。


    又一擊落空,黑衣人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將匕首在身上擦了擦,再次撲了上去。


    手中匕首不斷揮舞,但每一擊都能被獨孤玉燕輕鬆躲過,她就如同跳舞一般,動作看似普通,卻不失優雅,這時候那狹窄的欄杆,便成了她表演的舞台。


    一連幾十刀落空,黑衣人隻感覺自己被人當成猴兒一般耍,頓時惱羞成怒,咬著牙叫囂道:“小子,有種你別躲!堂堂正正地和我打一場!”


    “好啊,那你上來啊!”獨孤玉燕兩手環胸,笑嗬嗬地對他道。


    上來?陽台欄杆隻有巴掌左右寬,上麵還又濕又滑,別說在上麵打鬥,能站穩都已經很不錯了。


    自己可沒那小子那般詭異的身法,自然不可能上去送死。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有能耐你就下來!”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雨越下越大,獨孤玉燕此刻渾身已經濕透,被雨水打濕的衣物貼在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當即一躍而下,身形一閃,兩個拳頭照黑衣人麵前虛晃一晃,黑衣人連退兩步正欲反擊,結果獨孤玉燕也不動手,輕笑一聲,忽然背過身去。


    侮辱!赤l裸的侮辱!


    這番舉動讓黑衣人心中那股怒火,騰一下直燒到了腦門,尖著嗓子嚎叫一聲,捏緊匕首照著她後背便刺。


    速度很快,但獨孤玉燕的反應更快。


    她的後背跟長了隻眼睛一般,毫無征兆的一記後撩踢,黑衣人急閃,無奈陽台太窄,避無可避,手腕正中,吃痛之下手中的匕首被踢飛出去。


    沒了匕首,宛如老虎沒了爪牙。


    獨孤玉燕趁其晃神的功夫,猛然一個轉身,右腳飛起,直直地踢在黑衣人額頭上。


    黑衣人吃了這一腳,往後便倒,一p股坐在牆角種著仙人球的花盆上,雙腳瞬間繃直,眼珠子差點沒瞪出眼眶。


    顯然菊部受到了暴擊,同時腦門上鮮血淋漓,一個血色的腳印清晰可見。


    不行,這麽下去怕是要交代在這裏,沒想到那娘們居然還有幫手!這事必須向上麵匯報。


    黑衣人扶著牆咬著牙艱難站起,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包粉末,朝著獨孤玉燕麵門上一撒。


    獨孤玉燕猝不及防,瞬間迷了眼,連忙往後退去。


    就在黑衣人準備上前補刀時,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啊!有賊啊!大家快來抓賊啊!”


    算你小子命大!眼見又有幾戶亮起了燈光,黑衣人沒有絲毫猶豫,縱身從陽台翻下,沿著落水管迅速滑下,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你沒事吧?”耳邊傳來女孩溫柔的聲音。


    扭過頭一看,正是隔壁鄰居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自己,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盡管心中有無數個疑問,獨孤玉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擦了擦臉,搖頭道,“沒事。時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說完轉身進屋,洗了把臉,翻身上床。


    就在他進屋的瞬間,女孩臉上卻露出一道古怪的笑容。其實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都被她都看在眼中。


    第二天一大早。


    正在樓下包子鋪吃早點的獨孤玉燕,忽然被早報上的一條新聞吸引了注意力。


    某男子深夜掉進下水道,不幸身亡,生前疑遭虐打!具體情況正在調查中。


    旁邊配著一張照片,死者赫然便是昨晚與自己交過手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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