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陰煞的鬼目神通,王長生不僅是走直線來到黑土的邊緣,而且觀察到長眉修士果然守在中心處。


    在離開黑土之前王長生故意多下潛了些,期望可以瞞過長眉修士的神念多爭取些時間。可惜他們剛一離開黑土,長眉修士便快若奔雷的追了過來。


    剛與王長生一起遁出十幾丈的陰煞,忽然焦急的喊道:“薑雪兒在前邊攔住去路!上仙快快閃開!”


    誠如陰煞所言,虛空中果然是薑雪兒。隻見她一邊向這邊極速飛遁,一邊施法打出一張尺許長二指寬的黑色符籙。


    王長生聞言立即橫向躲閃,同時掐訣咒語竟是開始引動當初布在薑雪兒體內的禁製。


    這邊王長生的靈咒一起,那邊的薑雪兒當即一聲慘叫從虛空中跌落下來。終歸不知王長生所下的是何種厲害禁製,此刻竟是讓修為高絕的薑雪兒異常的痛苦。


    已是雙目垂淚痛不欲生的薑雪兒,並沒有立即施法減緩痛苦,反而拚盡全力對王長生傳音道:“快······快去近魔城·······加入······加入近魔衛。我······二叔叫薑維誌。”


    王長生正心中奇怪,這時陰煞焦急道:“上仙,那薑雪兒並不是攻擊我們,打得是後邊的長眉修士。”


    王長生聞聽此言頓時心裏“咯噔”一聲,哪裏還會不知道自己是誤傷了薑雪兒。


    正在極速飛遁的長眉修士,忽然緊急的不顧一切的停了下來。原來薑雪兒打出的黑色符籙飛到長眉修士身前爆裂開來,化成兩個同心的暗黑色光圈將長眉修士圍在其中。


    內圈之中有一個鬥大的“陰”字,外圈之中則有一個鬥大的“陽”字。長眉修士此刻距離撞上內圈的“陰”字,不過隻有一掌的距離。


    隻見長眉修士麵色發白渾身輕抖,聲音有些發顫的自語了一句,“這是黑魔門的陰陽路禁!”


    得知長眉修士被困,王長生自知曉薑雪兒之言必有所指,略一思量之後,帶著陰煞去往近魔城。


    且不提王長生如何去往近魔城,隻說心緒略微平複的長眉修士,眼見王長生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心下大惱。隻見其異常震怒的傳音喝斥薑雪兒,道:“放肆!薑丫頭你眼裏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薑雪兒並不迴話,盤膝在地施展靈法恢複傷勢。


    良久之後,薑雪兒麵上痛苦之色削減了一些,這才收了身外的五色靈光,迴道:“二叔,此事族中早已下過結論,你是全然不該來這一趟的。而且我也說過這王長生的師尊非是常人,二叔這樣肆意妄為豈不是害了薑家和人族。”


    長眉修士的怒意未減分毫卻並不多做爭辯,目中寒光一閃,道:“族中的‘散功試煉’不是一直沒人願意去嗎,我看就由你去吧。”


    薑雪兒麵色微變,倒吸了一口涼氣,卻終歸沒有再說話。


    一路飛速潛行的王長生,始終心神不寧。他對陰煞道:“陰煞,你說我對薑姑娘是不是太狠了些。”


    陰煞聞言麵有愧色,無不自責的迴道:“隻怪我剛才未能查看清楚,這才導致上仙誤傷了薑雪兒。”


    王長生道:“當時情況緊急怪不得你,再說傷人的決定終歸是我做的。”


    聽此言陰煞仍未完全釋然,道:“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要跟這個女娃兒當麵致歉。”


    王長生點了頭,道:“日後是要尋機會補償她。”


    一路平安,再無它事。


    到達近魔城招募兵士的地點並詢問之後,王長生這才知道薑雪兒言語的用意。


    原來人族為了鼓勵修士參軍入伍,製定了多種多樣的獎勵辦法。其中就有一條:凡修士自願參軍五載,便可抹除與仇人一筆仇怨。


    這樣的事王長生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近魔城公開將這事作為參軍待遇,想來是不會有假的,也就簽下了薑維誌的名字。哪知王長生剛剛寫完“薑維誌”三個字,虛空中立刻出現了那長眉修士的影像。


    招待王長生的近魔城年輕女執事,指了指虛空中影像,客氣的說道:“若是沒有差錯,道友便可在‘護城衛’那一欄簽字了。此人日後決不會為了簽字之前事,找道友的麻煩了。”


    能夠參軍入伍是極好的,王長生雖是無奈卻是願意的。唯一擔心的是,參軍之後修行時間的減少。


    於是王長生問道:“不知有沒有自由一些,無需每日出操巡邏的軍種?”


    女執事道:“有是有的,不過全然沒有做護城衛輕鬆。”


    王長生道:“還請說來聽聽。”


    女執事並無半點厭煩,細致全麵的講解了一遍。原來因近魔城靠近魔境,以致經常有異族修士偷渡到人族搞破壞。女執事所指的差事,就是專門緝捕這些偷渡者的。


    按照偷渡者緝捕的難易獎勵功勞點,每年隻要得夠功勞點即可。王長生仔細聽完女執事的講解,略一思量,終歸還是選擇了這份‘緝捕役’的差事。


    靈魔試煉中蒼黎說的話果然不假,女執事隻給了王長生一塊證明身份用的玉牌再無它物,決然沒有法器靈兵之類的。


    王長生接過玉牌略一察看,原來此玉牌可不僅是身份牌,在其後麵還有諸多偷渡者的名單及獎勵的功勞點。


    這時女執事說道:“道友可憑此玉牌,在門外右手邊的石山上取用一間石室。若有其它的需要,則可用多餘的功勞點換取。另外近魔城中的差衛是不允許佩戴‘看不穿’的。”王長生也就摘下了‘看不穿’。


    將一些細節打聽清楚後,王長生便帶著玉牌離開了。哪知剛走出門,就被一個樣貌普通的青年修士攔住去路。


    隻聽其說道:“在下近魔城緝捕役秦修。這近魔城的小葉花茶很好,在下想請道友喝一杯。”


    王長生打量了青年一眼,道:“喝茶就不必了。道友若有事不妨直說。”


    秦修道:“終歸要有個說話的地方不是?”


    王長生想了想,道:“我剛得了一間石室,若不嫌棄不妨一起去吧。”


    王長生選了一間靠近山腳的石室,用玉牌開門之後將秦修請了進去。石室內空無一物好在幹爽整潔,二人就此盤膝坐在石質的地麵上。


    王長生不知從哪裏取出兩杯泛著淺綠色澤的靈茶,道:“山野粗茶,請道友品嚐。”


    秦修微笑著頭致謝,接過茶抿了一口,道:“秦某知道一些偷渡者較為詳細的藏身地,此次來是想將其提供給道友。”


    王長生麵色如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原來李道友是專門販賣來消息的。這是件好事,隻是不知王某要為此付出什麽?”


    秦修道:“我要道友所得功勞點的七成。”


    王長生麵色平靜,再次喝了口茶卻並未迴話。


    對此秦修似早有所料,道:“七成的功勞點看著確實不少,不過道友或許並不知道······”


    王長生擺了擺手打斷秦修的話,道:“道友無需解釋,七成的價格已經很合理了。”


    秦修麵色古怪,深看了王長生幾眼,大感意外的說道:“我說出這樣的話,九層九的人將我請了出去。道友果非尋常之人!”


    王長生好似沒有聽到李峰的話一般依舊不開口。


    秦修平複情緒,接著說道:“道友是對李某的信譽和能力有所懷疑?”


    王長生放下茶杯道:“七成的功勞合理,但確實不少。”


    秦修笑了笑,道:“信譽或者說信任是靠慢慢積累的。至於能力嘛······近魔城‘提壺堂’似乎對道友十分感興趣。道友進城的消息,他們竟比我還要先一步知道。有意思的是他們分明急不可耐卻又格外謹慎,以至於讓李某後來而先至。


    能讓‘提壺堂’的掌櫃親自出馬又這般小心,近些時候恐怕也隻有‘散功試煉’的事了。我要提醒道友那‘散功試煉’異常兇險,無論那掌櫃許下什麽條件,道友都要好好斟酌考慮。李某今日還有事,若是可以話明日此時再來拜訪。”


    王長生點了點頭,邊起身邊道:“秦道友,近魔城許諾給我們的待遇都會兌現嗎?”


    秦修笑著說道:“這算是道友的第二次考校嗎?這難不倒我,道友你要的是我人族參軍待遇的第九條項。這一項可並非是對所有人族都有效用的,隻對那些體製內的人有約束力。不過道友既然已經成了‘緝捕役’,說明你提的那人正好是體製內的,自然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將李峰送了出去後,王長生麵有思量之色緩緩迴到石室。


    這時陰煞探出頭來,道:“上仙,此人言說提壺堂掌櫃的鬼鬼祟祟的,難道是那觸肌蟲的事嗎?”


    王長生道:“多半是我們賣那兩條觸肌蟲時,被他看出端倪,進而推測出我們有能力尋到觸肌蟲。”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石門外果然有人敲門。王長生盤膝打坐恍若未聞。又過了一個時辰,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王長生依舊閉目靜修並不開門。


    誠如秦修所言門外來的確是“提壺堂”的人,而且是一主一仆兩個人。


    等候許久敲門兩次王長生也未開門,夥計獻殷勤道:“這人是故意避而不見,竟讓掌櫃的空等這麽久!不如我們按原計劃,將他劫······”


    夥計的話還未說完,掌櫃的便暗中傳音厲聲嗬斥道:“胡鬧!這人可是引得族中薑維誌長老親自過問,不管原因是什麽也不是我們可以動心思的。”


    夥計哪裏還敢再說,唯唯諾諾的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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