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始終平靜安穩,直到天支子說完才出言道:“此等密事幹係重大,難怪要尋一個命短之人。”


    天支子道:“嘯魔熊族中的卜算者再是手段通天,也很難卜算到在下等界麵的你,不過你若是有機會飛升上界事情可就大大不同了。”


    王長生聽聞此言有些奇怪,於是開口道:“既然是如此隻選一個資質差些的無力飛升的也就是了,為何還非要選煞氣濃厚的短命之人?”


    天支子道:“這你有所不知,資質差可並非全然沒有成道的希望。修行的成敗固然與先天的資質、後天的勤奮有關,可也與一個人的福澤機緣大有關係。機緣的事誰也說不準猜不透,不過有一點煞氣濃重的人即便有舉霞飛升的一日,也會因應煞雷劫太過厲害而難以成功。”


    天支子語畢,王長生有追問道:“弟子原以為煞氣隻是因殺戮太多而招引的隨身邪氣,聽聞仙尊之言好似並不隻是如此,可否請仙尊解惑?”


    天支子迴道:“就如同我們不能輕易進入此界一樣,這方世界也會阻止界內的生靈離開,表現形式就是雷擊也就是天劫。若是做了破壞此界發展的事譬如殺戮太多,也是會招來雷劫的。煞氣便是是此方天地標記在界內生靈身上的符號,就拿你來說殺戮越多煞氣越重,將來招來應煞雷劫的概率和強度就會越大。”


    王長生道:“難道說此方世界竟是有智慧的,這才產生出如此手段維護界麵平衡嗎?”


    天支子搖搖頭說道:“非也。蒼穹之下界麵萬萬千,那些沒有產生此規則的界麵,最終皆會因元氣損失嚴重或是平衡破壞的太厲害而漸漸消亡。”


    王長生聞言點了點頭再未出言,靜靜盤坐不知再思量什麽。一會之後天支子又說道:“此間之事全部因果我皆已據實相告,你可還願承擔此事嗎?”


    王長生迴道:“此間事大,還請仙尊另尋良才。”修行的誘惑力很大,不過沒想到王長生竟是迴絕了。


    若是王長生一口答應下來,那是王長生自己的選擇,天支子不會幹預也不會多過問,王長生也許就真會在此空耗一生了。王長生迴絕了此事,既出乎天支子意料之外又是天支子希望聽到的,不過能否高看王長生自然還需問過原因才知道。於是天支子問道:“是擔心自己的能力不足嗎?”


    王長生迴道:“既然選我來此地,那便首先說明了我有能力完成此間之事,如此又何必擔心?”


    天支子又道:“那就是不願了?”


    王長生迴道:“不瞞仙尊,我願意為我們大忠國奉獻做出貢獻,是因為我愛我的國家。生命珍貴韶光易逝,上界人族的安全,在我看來不足以讓我付出這些。此外我到仙尊處就是為了求長生之法,不過之所以選我來,看重的就是我是命短之人,如此成道長生一事自如已是水月鏡花求不得了。既然求不得也不強求,不過自然也就不願了。”


    天支子又說道:“我另有一事你可願意聽一聽?”


    王長生迴道:“洗耳恭聽。”


    天支子說道:“我是一個苦修之士,本是不想收授弟子的。不過因我是天尊的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在上界名頭還是有一些的,以致想拜我為師者眾多。天長日久總有些人或事是不能輕易拒絕的,未免俗事相煩,我便定下一個規矩,就是門下隻收一個弟子,如此也就有了我的第一個弟子彭德海。這彭德海不善言辭,不過卻天資極佳又機敏好學,是個不錯的弟子。我雖然修行的時間很長了,不過卻隻專擅遁法,其它法門隻是略通而已。隨著彭德海修為漸高,數次求教與我,隻是除了遁法我教不了其它的。未免誤人子弟,我隻得將他引入師尊門下。如此我曾先後收下十一名弟子,後來師尊也就又多了十一名弟子。我曆來所收弟子皆是天資高絕之人,隻可惜卻無有一人參透遁法精妙博大之處,於是我在想是否尋一天資差些的傳人會好一些。那麽王長生你可願拜在我的門下嗎?”


    王長生聞言跪倒在地,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拜師大禮,並說道:“弟子王長生拜見師尊。感念師尊授業傳道之恩,弟子王長生在此立誓:但有一息尚存絕不改投他人門下。”


    天支子聞言有些動容,說道:“從今日此時開始你便是我天支子的弟子了。”


    卻說天支子收下王長生之後,略一思量對王長生說道:“你既入我門,理當授你道號。今······”


    王長生聞言連忙說道:“弟子有事要稟。”


    在天支子點頭示意之後,王長生這才說道:“師尊,我幼時曾被敵國的蠻子虜去,做了一個養馬的奴隸。後來一名道教的大真人將我救出,不僅教授我武藝,還將自己的道號‘長生’賜我為名,真人恩情如同再造。如今真人雖已仙去,恩情王長生卻不敢相忘,還請師尊將‘長生’二字賜我為道號吧。”


    天支子略一沉吟說道:“雖不合本門的排輩字序,念你感恩之心可嘉,就將‘長生’二字賜你。”


    王長生再拜道:“謝師尊賜道號。”


    天支子接著說道:“我輩修行之人當修道築德多行善事,修身養性不可多造殺孽。既有了道號,今日便將門規一同傳下。”


    王長生迴道:“請師尊傳下門規,弟子必定謹記於心。”


    天支子道:“門規業已傳下。”


    王長生細思天支子前言,乃有所悟,迴道:“弟子定將‘築德養性’,奉為金科玉律。”


    天支子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按本門規矩你初入門,我當送你一件本門法器才是。隻是為師在此界中不過是一道虛影別無長物,如此就將你師祖在此界布陣時用以盛放布陣材料的玉盒賜予你吧。待你學了祭煉之法,便可將其收歸己用。”天支子正說著,不知從哪裏飄出一個約三寸見方的雪白玉盒,待天支子說完時玉盒正好落在王長生身前。


    王長生並未撿起玉盒,而是先在腰間摘下一個黑色葫蘆,說道:“弟子拜師理應呈禮,今將此是圓覺大師所贈之物,轉贈敬呈師尊。”


    天支子點了點頭,一伸手黑葫蘆自行徑至手心。隻見天支子對著葫蘆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些什麽,說完就又將葫蘆重新拋給王長生,並說道:“葫中之物珍惜少見,得之對你助益不小,隻是機緣如何終歸是要看你自己的。將此物與玉盒一同收起,待你日後飛升上界再呈拜師禮吧。今日到此為止,明日再來傳你本門法決。”


    王長生心生感動將兩件物品好生收下,之後遵照天支子的意思起身準備離開。剛踏出一步,眼前景物當即大變,竟是一步便迴到了圓覺大師處。


    王長生剛離開,彭德海便現身在天支子的茅屋前急急的要往裏麵去。卻在這時韓穀雨何辛允兒同時現身出現,將彭德海拉住並帶走。


    在一處僻靜所在三人同時現身而出,彭德海道:“師弟、師妹何故拉我?”


    韓穀雨施禮道:“師兄恕罪!敢問師兄何故要急急的往大師兄處去啊?”


    彭德海略有焦急之色道:“我們本想將王長生到此的消息瞞下,可是大師兄手眼通天如今分明已是知曉了。你們看這王長生出了師兄茅屋卻未曾離開此山,想來大師兄已經接下此間事並收王長生為徒了。”


    說完此句彭德海便又施法要急急離去,卻被韓穀雨攔下,道:“便是如此又如何啊?”


    彭德海急道:“師弟難道是糊塗了!此事風險巨大怎肯讓大師兄擔下這等風險?反正我是不肯的!如今非要讓師兄收迴決定。”


    韓穀雨苦笑一聲,道:“彭師兄才是糊塗了!大師兄是我教聖人,出口之言如金科玉律一般。如今師兄前去,是想讓大師兄自食其言、言而無信嗎?”


    一聽這話彭德海麵色大變,倒吸了一口冷氣對韓穀雨深施一禮,道:“多謝師弟提醒。師弟所言極是,如今師兄我這就去找那王長生,定要讓他放棄拜在大師兄門下。”


    哪知韓穀雨又阻攔道:“彭師兄這一去且不說大師兄必定生氣,隻說這種近似斷人修行的惡事可是大違本教教義的。”


    彭德海不為所動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彭德海願受教中極刑。”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辛允兒,道:“彭師兄不肯讓大師兄做那違信之人,卻要讓那王長生做那違信之事嗎?”


    彭德海聽此言愣在當場,絕不敢再進一步。


    韓穀雨趁機再勸道:“那王長生資質差,依我看也未必能感應天地元氣從而進入修行之門。若那王長生不能修行,則自可再換他人。彭師兄不必心急,靜看事情發展。”


    彭德海聞言難得的笑了笑,假怒道:“這等事情你二人不早說,害我白白的焦急擔心。”


    清晨王長生再次拜見天支子,天支子從頭詳細講說了修行之道。最後天支子總結道:“所以說感應並吸納天地元氣為己用,是修行的第一步也是第一道難關。能否渡過這一難關因人而異,時間也有長有短,不過一般來說天資好的要快一些,自然資質差些的就會慢一些。你資質欠佳,感應就是會慢一些,到時不要心急,即便最終沒能修行入道也要看的開。山穀中有一根透明圓柱,便是封元大陣所留的間隙,內裏盡是被元根吸納匯聚天地元氣,你雖不能吸納卻有助於感應,便在此修行吧。”


    終歸不知王長生能否修行入道,一應後事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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