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很生氣,也很好奇:“你在這兒幹什麽?你可知道這是案發重地?”


    王東奇本來就和莫如深不熟,生恐莫如深不信任他。他把刀一橫:“門口明明有人站崗,你是怎麽進來的?”


    文雲孫並不驚慌:“我想不通栗山長為什麽會自殺?”


    王東奇斥責道:“自殺與否自有官府裁定,與你何幹?”


    莫如深倒是對文雲孫的真正想法很感興趣,他製止了王東奇,問:“你的疑惑可有依據?”


    文雲孫疑惑地說:“前兩日,栗山長曾親自對學生們訓話,督促我等學子認真準備書試測評。還言明將親臨測評現場,期待我等再創佳績!山長樂觀豁達,即使身體不好,也從不耽誤書院之事。知學書院是他一手打造,怎會輕易放棄並突然置自己於死地?”


    莫如深問:“栗源身體不好嗎?”


    文雲孫說:“是的,他時而腹痛,時而嘔吐。”


    莫如深點點頭說:“你還有什麽見解?”


    文雲孫說:“山長既是自殺,房間沒有遺書,也未曾向任何人留下遺言,這有違常理。”


    莫如深不得不承認文雲孫雖然年少,但確實卓而不群。既有縝密的思維,又能孤身查探,完全不像一個少年所為。


    莫如深產生了想幫助他,甚至保護他的衝動,希望他日後能大有作為。


    莫如深說:“我知道了。你先迴去,無論想到什麽都可以及時來找我。在下願聞高論!”這就表明莫如深不會追究他私入案發現場的責任。


    文雲孫施禮道:“謝莫大人寬宥!學生告退了。”


    文雲孫心裏對莫如深也有難以名狀的好感,覺得他不同於一般的官吏。一來沒有官威,不像其他官吏架子很大。二來做事通達,願意聽取旁人的建議。


    聽了文雲孫的話,莫如深頗受啟發。既然栗源還準備參加今日的書法測評,說明他並不想死,事實上他真的死了,還真是自殺的。因此,一定有一件足以促使他自殺的大事發生了。


    由此,他又想到了栗源用來自殺的那根銀簪。自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為什麽偏偏用那根銀簪?早在前些日子,他還把束發冠和銀簪拿到金鋪修理過。


    莫如深拿著自己在金鋪新打的束發冠和銀簪與栗源的放在了一起。款式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一新一舊。


    想來想去,莫如深決定查一下栗源的家庭情況和人際交往,他又一次進入了檔案庫。


    栗源在紹定二年科考擔任監考後,即離開了官場,到了知學書院。正如栗源所言,南震批判史彌遠禍亂朝綱也是同一年,他們可能就是那一年認識的。


    還有一點非常蹊蹺,栗源為什麽謊稱南震和南霖原籍是吉州?這說明栗源想掩蓋南氏兄妹的真正身份,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目前,雖然不知道栗源的真正目的,但這其中必有隱情。


    栗源的夫人袁氏巧娘,與栗源共結連理於寶慶元年。袁氏出身平民,而栗源出身士家,根本不般配,然而最終結為夫婦。袁氏於八年前死亡,栗源單身獨居於知學書院至今。


    莫如深把栗源人生的關鍵節點、時間與事件都寫在了一張紙上。突然這些時間很熟悉,他想到了南家堯也就是南震的人生事件,於是他又把南震的情況寫在了另一張紙上。


    對比之下,莫如深震驚不已。關鍵時間節點竟然完全吻合!


    寶慶元年,南震母親失蹤父親暴亡,栗源與袁巧娘結為連理。紹定二年,南震於科考時抨擊史彌遠而後逃亡,栗源擔任當年科考監考而後辭官主理知學書院。八年前,栗源的發妻袁氏死亡,南家堯進入書院擔任教習。


    這些時間重合得如此離奇,使得莫如深產生了新的猜想。


    然而一個問題仍然沒有想清楚,那就是南震得罪了權傾朝野的史彌遠,栗源為什麽甘冒殺頭的風險把南昌震請到知學書院任教?著實令人費解,如果隻從惜才考慮,似乎太輕率了。


    案件的脈絡大致清楚了,最後的疑問隻好等羅紅纓迴來,一切也許就真相大白了。


    轉過天,郭明玉來到了書院,宣布了州裏的決定——即日起暫由南家堯主理知學書院。


    莫如深感慨萬千,栗源一死,南家堯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而他自己目前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南家堯有問題。


    莫如深讓王東奇封鎖了知學書院,不準書院裏的人私自外出。他焦急地等在書院門外,一方麵擔心羅紅纓的安全,另一方麵唯恐查無所獲。


    午時剛過,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莫如深內心一陣狂喜。


    羅紅纓一襲紅衣,風塵仆仆,轉眼間到了書院門口。莫如深接過韁繩,羅紅纓跳下馬來擦擦頭上的汗。


    莫如深很感動,忘記了身處理學盛行的南宋,也不管男女授受不清,緊緊抱住了羅紅纓。羅紅纓羞得麵紅耳赤,但沒有掙脫。


    她提醒說:“如深,還有其他人在。”她說的是遠處的彭超和王冬奇。


    彭超覺得很尷尬,走遠點不對,走近點不好。


    莫如深說:“我們已經訂了親,你是我未婚妻,這在我們的年代是很正常的,無可挑剔。”


    她沒說什麽,雖然害羞,但她很喜歡。


    莫如深問:“有什麽發現?”


    羅紅纓咯咯一笑,說:“有重大發現。”


    羅紅纓找到了南家老宅,在老宅附近查訪時偶遇了南家的老鄰居——一個60多歲的老婦人,得悉了南家的背景。


    南震的父親叫南國盛,平日以販賣水果為生。南國盛生性嗜酒,酒後時常發酒瘋,責打妻子和兒女。


    南震15歲那年,母親不?忍受南國盛的暴力行為,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當年冬天,南國盛醉酒,深夜倒伏在路邊,被人發現時已經凍死。


    後來,南震獨自帶著年僅6歲的妹妹南霖生活,不過有一教書先生模樣的人常來幫助他們,還教南家兄妹讀書認字。


    莫如深猜想教書先生就是容德秀,追問道:“南國盛的妻子叫什麽名字?”


    羅紅纓說:“鄰居老婦人說,她姓袁,平時大家都叫她巧娘。”


    “袁巧娘!果然是她。”莫如深大喜,“看來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羅紅纓和彭超異口同聲道:“你都明白了?”


    莫如深信心大增:“大哥,我有事讓你去辦,你附耳上來。”


    他在彭超耳邊叮囑了幾句,彭超帶著一些衙役直奔城內去了。莫如深同王東奇打過招唿,走進了書院。


    眼看案子要破了,羅紅纓很激動,跟著莫如深後麵興衝衝走進了書院大門。


    莫如深迴到了自己住的房間,吳瀚和鄒子龍正在房前玩耍。


    看到羅紅纓出現在眼前,吳瀚跪倒說:“師父,你迴來了!太好了。徒兒給師父叩頭了。”


    羅紅纓很高興,趕緊把吳瀚扶起來了:“瀚兒,趕緊起來。”


    莫如深對羅紅纓說:“紅纓,今日一切都要見真章了。你跟我進來一下。”


    羅紅纓隨他進入了房間。他說:“紅纓,幫我戴上這個束發冠,把銀簪別好。”說完,他徑直坐在了銅鏡前。


    羅紅纓其實很樂意。她走到莫如深身後,拿起了桌上的束發冠,幫莫如深戴好。


    她很好奇地問:“這個冠確實很好看,可你從前沒有戴過類似的東西,今天這是怎麽了?”


    莫如深站起來轉過身,看著羅紅纓說:“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介意。請你相信我隻愛你一人!”


    羅紅纓臉一紅:“我知道。幹嘛又說這些。”


    這是莫如深第二次對她說出愛這樣的字眼,她雖然很喜歡,但還是有些不適應。


    莫如深握住她的手,很鄭重地說:“答應我!”


    羅紅纓含情脈脈地點點頭,莫如深放心了,輕輕抱了抱羅紅纓:“謝謝你!”


    羅紅纓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問:“如深,你究竟要幹什麽?”


    莫如深輕輕拍了她一下,說:“稍待片刻,你便知曉了。”


    一個時辰後,彭超帶著一個50多歲的女人迴來了。彭超跟莫如深說了一會兒話,羅紅纓似懂非懂。


    莫如深對彭超說:“帶上張媽,通知所有人立刻到大廳,我要講明案件真相。”


    郭明玉很關心案件的進展,這幾天常來知學書院。他一聽莫如深要講案件真相,心急如焚,立刻來到了前廳。


    書院裏所有的人陸續到了,莫如深一行帶著張媽也到了。莫如深看到南家堯和南霖到了,這才放心了。


    莫如深環視一周,向大家施禮:“各位,知學書院近日連發命案,人心惶惶。在下今日就將案情說與眾人。”


    郭明玉急切地問:“莫參軍,兇手是誰?”


    莫如深掃視了眾人一眼,說:“兇手就在我們當中。”


    “什麽?兇手就在這廳中?”郭明玉很疑惑。


    “是的。”莫如深說。


    郭明玉有點不耐煩了:“莫參軍切莫隱諱其詞,請速速講來!”


    莫如深不慌不忙,腳步停在了郭楠麵前:“事情還要從郭公子講起。”


    郭楠一驚:“我?”


    “正是。”莫如深說:“郭楠自去年入學後,對音樂教習南霖情有獨鍾。他不顧師生有別,愛慕日深。在書院裏,總是創造一些不期而遇的機會。南霖雖不堪其擾,好在郭楠並不過分,又礙於師生之誼隱忍不發。郭楠雖放蕩不羈,但終始缺乏勇氣向南霖言明。”


    郭楠欲辯無言:“我,我,我——”南霖不禁低下了頭。


    莫如深說:“就在前幾日,郭楠於街市之上偶遇南霖。也許是在書院之外,又有家仆相伴,他終於鼓起勇氣約請南霖到茶肆喝茶。南霖斷然拒絕,因此起了糾纏。這件事情是我與彭超節級親眼所見,還有車夫與南霖為證。車夫何在?”


    車夫說:“小人在。”


    莫如深問:“本官所說,可否屬實?”


    車夫迴答:“正是如此,分毫不差。”


    莫如深繼續說道:“南霖迴到了書院,向其兄南家堯講述了此事。南博士,可是如此?”


    南家堯不緊不慢地說:“正是。”


    郭明玉問:“這與案子有什麽關係?”


    莫如深向郭明玉點頭示意:“請郭大人不必心急,聽我慢慢講來。”


    郭明玉不說話了,莫如深明白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兒子涉案。


    “南霖屢受其擾,其兄南家堯殺心頓起。”莫如深這句話一出口,引得大家議論紛紛。


    南家堯發出一陣冷笑:“莫大人,你言下之意是我想殺郭楠,簡直是荒唐之極。即便郭楠愛慕舍妹,即便屢受其擾,為何近日才突起殺意?”


    莫如深嗬嗬一笑,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束發冠:“因為這種款式的束發冠。”


    郭明玉問:“這個束發冠有何蹊蹺?”


    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不明白莫如深的意思。


    莫如深說:“這個束發冠引起了南家堯博士內心深藏的一段往事。”


    南家堯冷笑道:“簡直是無稽之談!”


    眾學子紛紛替南家堯說話:“南博士學識淵博,溫文爾雅,豈是殺人害命之輩?”


    郭明玉也說:“莫參軍,破不了案,本官也不會怪罪於你。你這又是何苦?”


    莫如深說:“大家莫急,聽我說。南家堯的父親名曰南國盛,生性好酒,酗酒之後經常虐打妻子和兒女。南家堯15歲那年,母親因不堪其父暴虐,離家出走,從此未歸。當年冬天,父親暴斃,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從此,南家堯對於護佑妹妹周全極為盡力,容不得半點他人對於南霖的不敬。”


    南家堯的表情很複雜,南霖落下了眼淚。


    莫如深看了看他們,繼續說道:“郭公子風流不羈,他的愛慕觸犯了南家堯的道德準則。他認為郭楠不僅不配喜歡其妹,而且還汙辱了如神仙下凡般的南霖姑娘,正是犯了這個忌諱,引發了南家堯對他的殺機。”


    南家堯發出一聲冷哼:“你說我想殺郭楠,可有證據?”


    莫如深說:“子龍,把證物拿來。”


    鄒子龍把紙條遞給了他,他舉起紙條說:“這是在郭楠書裏發現的紙條,上麵寫著‘切勿騷擾南霖,否則你將悄無聲息地死去’,請郭大人過目。”


    郭大人接過來,看了看:“果然如此。”


    “諸位想想,誰最可能寫這個紙條?”莫如深問。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南家堯冷笑道:“一張別人寫的紙條能說明什麽問題?”


    莫如深迅速反問道:“你連紙條都沒看過,怎麽知道是別人寫的,而不是你的字跡?”


    南家堯一怔,很快說:“我沒寫過,自然知道不是我的字跡。”


    莫如深詰問道:“我從未說過是你寫的,你何以開始辯解?”


    南家堯不知道如何迴答,隻好說了一句:“那是你的問題,為何問我?”


    莫如深轉向了南霖,問:“南姑娘,你認為會是誰呢?”南霖慌忙搖搖頭。


    莫如深說:“為了隱藏,你還故意模仿了栗源的筆跡。對於你一個書法聖手來說,恐怕不難吧。”


    郭明玉還是沒明白:“殺人動機勉強說得通,可這與束發冠有什麽關係?”


    有人附和道:“是呀,好像沒什麽關係。”


    “因為那個帶走其母的人也戴著同樣的束發冠,這讓他想起了不幸的童年。在他看來,那個帶走其母的人導致家庭劇變,造成了他們兄妹流離失所,成為孤兒。南國盛曾經叮囑過他,一定要保護好妹妹,務必護其周全。”莫如深說。


    鄒子龍想到了三位死者,說:“關彥明和丁仕倫確實戴著同樣的束發冠,栗源的死亡現場也發現了同樣的束發冠,栗源自殺用的就是束發冠上的銀簪。”


    南家堯哈哈大笑:“束發冠導致我殺人?即便如此,你先前所言我想殺的是郭楠,為什麽他沒死,死的反而是其他人?”


    郭明玉附和道:“是呀,這是怎麽迴事?”


    羅紅纓都忍不住了:“如深,你想好了再說。”


    莫如深不急不躁:“關彥明經常出入煙花柳巷,他與文雲孫鬥對聯的事情眾所周知。文雲孫諷刺他出入青樓,因此他們還曾大打出手。”文雲孫點頭稱是。


    莫如深說:“關彥明從郭楠口中知道了紙條的事情。於案發當夜找過南家堯,欲要挾南家堯同意他與南霖交往。一來他要挾南家堯,欲行不軌之事。二來當夜他戴著與郭楠同款的束發冠,引發了南家堯的殺機。”


    郭明玉問:“最後為什麽是文雲孫把關彥明射殺的?”


    莫如深解釋道:“南家堯在南霖所做之桂花糕放上海棠幹花碎沫,引誘關彥明吃下。而後關彥明昏厥,被藏於箭靶背景牆內,第二天恰好被文雲孫射死。子龍,說一下海棠花瓣的效用。“


    鄒子龍說:“海棠花雖然明豔動人,但誤食其花瓣可致人昏迷。”


    南家堯諷刺道:“在下飽讀詩書,卻未聽過如此離奇的故事。如果莫大人著書立說,在下一定拜讀,那定是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說完,他哈哈大笑。


    這時,王東奇進來了,遞給莫如深一個小盒。莫如深打開盒子,裏麵是海棠花的幹花。


    他說:“南家堯,趁你在大廳的時間,王節級搜查了你的房間。這是從你房間搜出來的海棠幹花,你還有何話要說?”


    南家堯開始耍賴了:“俗話說,捉奸捉雙,拿賊拿髒。我並不在現場,焉知不是你教唆手下栽贓陷害的?”


    王東奇大怒:“南家堯,你放肆!我與眾衙役親眼所見,焉能有假?”


    莫如深知道他快扛不住了:“書院裏隻有南霖一人會自製桂花糕,還喜歡吃桂花糕。我已問過廚娘,書院的廚房近日根本沒有做過桂花糕。在你們兄妹房前的過道旁發現了桂花糕碎屑,還有吃了碎屑昏迷的麻雀。桂花糕是南霖做的,你有海棠幹花,這都是佐證。”


    南霖撲向莫如深,雙膝跪倒,聲淚俱下:“桂花糕是我做的,與我哥無關。”


    南家堯不服:“霖兒,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你不必如此。”


    莫如深說:“你殺了關彥明後,一發不可收拾,你想盡早了結郭楠對南霖的糾纏。你知道第二天要舉行馬術測試,在郭楠的馬鞍內暗藏鋼針。重壓之下,鋼針刺破馬鞍皮革,馬匹受驚將騎馬之人踏於馬下。”


    南家堯反問:“為什麽丁仕倫死了?”


    莫如深說:“你萬萬沒想到,當日郭楠與丁仕倫交換了馬匹,導致了丁仕倫死亡。丁仕倫是無辜的,他是郭楠的替死鬼。你身為人師,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莫如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南家堯渾身一震。


    南家堯啞口無言,郭楠一驚非小:“這麽說,不換馬,死的就是我了。”


    莫如深斜了他一眼,沒理睬他。郭明玉咬牙切齒地指了指郭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郭楠垂手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文雲孫問:“這跟栗山長有什麽關係嗎?”


    這也是很多人想問的問題,大家又小聲喧鬧起來。


    莫如深對文雲孫說:“有莫大的關係。”


    文雲孫滿腹疑惑:“是嗎?”


    莫如深加重了語氣說:“因為栗源就是當年帶走南家堯母親的人。”


    “什麽?”文雲孫慢慢反應過來,“這麽說栗山長就是那個戴著束發冠,拐走南——南博士母親的男人!”


    莫如深說:“不是拐走,她是自願走的。”


    南霖早已泣不成聲。南家堯突然暴發了:“你胡說!就是他拐走家母的!”


    南家堯突然向莫如深衝了過來。彭超早有防備,一把扭住他的右臂,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郭明玉剛明白了兩位學生死亡的事情,慶幸自己的兒子活了下來。聽了莫如深的話,他又糊塗了:“這又是怎麽迴事?”


    莫如深對羅紅纓說:“紅纓,你說一下吧。”


    羅紅纓走出人群,說:“我們曾問到南氏兄妹的原籍,栗源謊稱他們來自吉州。後經查實,南氏兄妹來自鄂州,我親自去了一趟鄂州。據南家鄉鄰說,南國盛之妻名曰袁巧娘,因不堪丈夫虐打,與他人私奔。”


    莫如深接著說了下去:“袁巧娘出走後,另嫁他人。他的另嫁之夫正是栗源。”


    “原來如此。”大家恍然大悟。


    莫如深說:“今有栗源府上仆婦張媽在此,她頗知其中內情。”


    張媽說:“八年前,夫人病入膏肓,臨終告知子女的下落和處境,希望老爺代其照顧。老爺膝下無子,又心存愧疚,因南氏兄妹頗具才學,因而聘入知學書院任教至今。”


    郭明玉明白了:“原來如此。栗源山長是如何被殺的?”


    莫如深搖搖頭:“非也,栗源確實是自殺的。栗源房間物什整齊,衣物無撕扯破損痕跡,死前沒有經曆打鬥。從銀簪刺入的角度來說,符合自殺特征,並非他殺。”


    郭明玉問:“他為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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