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開始學習寫作方麵謀篇布局部分。他深知,對於“篇章”的謀劃,是寫作準備階段在內容“表現”上一個最為要緊的問題。


    五明在學習筆記中寫道:“‘篇’字,本義是編串成‘冊’。因為最早的‘文章’都是刻在竹片或木劄上的,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就用繩子把這些竹片串結成‘冊’,這就叫做一‘篇’。而‘章’字,從‘音’從‘十’,‘音’代表‘音樂’,‘十’是數字之末,代表終了,所以,一首樂曲奏完了就叫一章。後來,‘章’借用到文章寫作上,就特指‘段’或‘節’了。”這段話讓五明對篇章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為他後續的寫作提供了重要的指導。對於這種“篇章”的謀劃、結撰,中國古人習慣地把它稱做是“結構”或“布局”。所謂“結構”,是把文章比喻為“建築”,指的是文章內部的組織和構造;所謂“布局”,是把文章比喻為“棋戰”,指的是文章格局的布置與安排。它們的寓意是一樣的。占有了材料,確立了主題,也就是說解決了“寫什麽”的內容問題,這還不行,還要進一步地考慮“怎麽寫”的問題,考慮如何把這些內容“表現”得有條不紊、完整統一、清晰動人的問題。也就是說,材料解決了“言之有物”,主題解決了“言之有理”的問題還不夠,還要精心布局,解決“言之有序”的問題。


    在寫作中,結構和布局就像是建築師設計房屋或者棋手布局棋盤一樣重要。一個好的結構可以讓讀者更容易理解作者的意圖,而一個好的布局則可以讓讀者更好地享受閱讀的樂趣。因此,在寫作之前,我們需要認真思考如何將各種元素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


    首先,我們要明確文章的中心思想和重點內容,並根據這些來確定文章的結構和布局。其次,我們要合理安排段落的順序和長度,使文章具有邏輯性和連貫性。同時,我們還要注意語言的表達和修辭手法的運用,以增強文章的表現力和感染力。最後,我們要不斷修改和完善自己的作品,直到達到最佳效果。


    總之,結構和布局是寫作中不可或缺的環節,隻有通過精心的策劃和設計,才能寫出一篇優秀的文章。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處理好,大量淩亂的材料就會堆積在一起,許多抽象的思想也會隨意擺放,彼此之間相互遊離,毫無關聯。就像東打一下“榔頭”,西揮一下“棒槌”,即使是最好的材料也會被浪費掉,再深刻的思想也會被埋沒。這些材料和思想無法形成一個整體,缺乏係統性和邏輯性,因此根本無法稱之為一篇真正的“文章”!如果將材料比作人的“血肉”,將主題視為人類的“靈魂”,那麽接下來我們可以說:文章的結構布局就如同人的“骨骼”一樣重要。沒有堅固、健康的“骨骼”作為支撐,血肉便無從依附,靈魂也難以找到寄托;而沒有完整、均勻的“骨骼”,則可能導致文章有頭無尾(或有尾無頭),或者缺少關鍵部分,出現畸形變態等問題,這樣的文章自然也無法令人心動。


    關於結構布局的任務,在中國古代講得最早也較全麵的是劉勰,他把現在說的結構布局稱為“附會”,認為它是“附”辭“會”義的重要手段。他說,何為附會?就是“總文理,統首尾,定與奪,合涯際,彌淪一篇,使雜而不越者也”。意思是說,所謂附會,就是要綜合文章的條理,統一文章的首尾,決定內容的取舍,銜接文章的斷隙,將全篇文章融合貫通,使之既豐富多彩又有條不紊。這就像建築房屋必須要有基礎結構,裁剪衣服必須要經過縫製一樣。


    眾“理”雖然繁多,但要依靠它來“總”(收攬);從頭到尾都要依靠它來“統”(統領);增刪去留要依靠它來“定”(定奪);界隔、縫隙要依靠它來“合”(綴連)。它把一篇文章組織成一個嚴密的整體,使眾多的內容各得其所,多而不亂。這就好像蓋房子需要打好地基,搭好間架,做衣服有待於剪裁、縫製是一樣的。劉彥和的這一“築室”之“基”說,“裁衣”之“縫緝”說,對後世的影響很大。明朝王驥德的“ 曲猶造宮室者”說,清朝李笠翁的“編戲有如縫衣”說,都是由此受到啟示而詳盡發揮成“說”的。


    對於結構這個概念,許多外國作家也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例如法國著名文學家狄德羅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所謂的布局,其實就是根據戲劇體裁的相關規律,將一段令人驚奇的曆史合理分布在劇作之中。”從這句話可以看出,狄德羅將戲劇視為一門“曆史”的藝術,而“布局”則是一種適當的截取和分布方式。另一位文學大師莫泊桑也曾表示:“布局不過是一連串精心設計的情節組合,最終巧妙地引導出故事的結局。”換句話說,從故事開始到結束的整個過程中,每一個情節的安排與銜接,都是“布局”的一部分。此外,還有一位波蘭傑出的現實主義作家奧洛什科娃(代表作有《久爾濟——家》、《鄉下佬》等),她對結構的理解更為深入。她指出,結構就是要梳理好構思中的各個組成部分,並剔除掉那些可能影響作品和諧性的元素,在完成以上工作之後,需要將剩餘的內容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塑造出一個協調一致的整體。關於結構方麵的要素包括:讓各種印象相互連接,描繪生動的場景和刻畫逼真的人物形象,將小說中的所有元素緊密結合,並通過這種方式使其能夠以最真實、最鮮明的方式展現出來。將各個部分以及各種因素緊密地聯結成一個和諧的整體,使得內容的\"表達\"達到\"真實\"且\"鮮明\"的境界,這便是結構布局的核心使命。


    如果不僅僅局限於討論戲劇和小說,而是從更廣泛、更廣義的角度來探討\"文章寫作\",那麽我個人認為,結構布局的任務應該是尋找一種最優的表達方式,以便更好地傳達思想感情。這種思維傳遞的\"形式\"應當成為連接主題與材料、論點與論證之間的\"內在關聯\",同時也應成為促進讀者與作者心靈共鳴的最佳途徑。具體來說,從文章的開頭到結尾都需要認真構思和策劃。例如,應該先寫什麽內容,再寫什麽內容;如何劃分文章的層次和段落;怎樣處理各部分之間的過渡和銜接問題;如何安排內容的先後順序以達到最佳的表達效果等。此外,還需要考慮如何在文章中巧妙地運用伏筆和照應,以及如何通過合理的布局來積蓄情感或情節的力量,最終點明主題。這些都是在寫作過程中需要精心設計和妥善處理的重要環節。隻有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構布局,才能讓文章具有邏輯性、連貫性和吸引力。


    五明認為,結構布局是一門極其複雜、艱難的學問,尤其是對於中長篇論著和文學創作來說更為如此。許多作家都深刻感受到\"結構\"所帶來的巨大挑戰。著名文學家歌德曾感慨道:“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耗費多少心血,才能讓一個宏大的整體得以完美呈現!而又需要擁有何等卓越的才華和寧靜的生活環境,才能夠遊刃有餘地將這個整體展現出來!倘若在整體規劃上出現失誤,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更糟糕的是,在大型作品中,如果對材料的某些細節把握不準確,整個作品也會因此存在瑕疵,無法避免受到批評。”俄國作家岡察洛夫說:“單是一個結構,即大廈的構造,就足以耗盡作者的全部智力活動,思量和周密考慮參與主要任務的人物,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事件的安排和進程,人物的作用,還要留神地檢查和批評有關真實不真實、欠缺或過份等等的問題。總而言之——像喝幹海水一樣困難”中國當代優秀作家柳青在迴答”你每次寫作,感覺最困難的是在什麽地方”這一問題時,也同樣認為:“最因難的是結構,或者說組織矛盾。”對於較多“層次”的結構布局來說,的確如此因為,它需要作者具有多方麵的才能。“狄德羅指出,人們可以用同一主題和同樣的人物訂出無數的布局。有美超的想象力,考查事物發生的順序和聯係,不怕艱難的場幕,也不怕工作費時,由主題的中心直入,仔細分辨劇情開始的時間。看明白哪些東西應該放在後麵,認是能感動人的場麵。這就是人們據以布局的才能。


    除想象能力,辦識能力外,特別是分析能力上綜合能力,是結構布局不可或缺的重要“才能”。


    五明寫道,安排文章結構的一些“原則”和“要求”


    文章結構的一些“原則


    第一,文章的結構要正確地反映客觀事物的發展規律和內在聯係。文章是現實生活和客觀事物的反映。而現實生活和客觀事物不管多麽曲折複雜、變化多端,實際上它仍然是有其自身的“內在聯係”和“固有規律”的。你對這種“內在聯係”和“固有規律”,即事物的內部“條理性”認識得越清楚;越透徹;你反映起來也就越清晰,越有層次。正因為如此,老作家孫梨曾這樣認為:作品的結構不單是一個形式的問題,也是內容的問題,因為一篇作品既是描寫一個事件,那事件本身就具備一個進行的規律,一個存在的規模,作者抓住這個規律;寫出這個規律,使它鮮明:便是作品的基本結構。


    把結構布局和事物本身“行在的規模”、““進行的規律”聯係起來予以考察,這是一個十分有見地的經驗總結!


    拿一件事情”來說吧。它總有一個發生、發展的過程,發生也就是開端了,中間無非是發展變化進入“高潮”然後是事情的終了,也就是“結局”。這實際上就成了一切記敘性文章“情節“開展的客觀依據,即“進行的規律”了。如果前麵再加以追溯添個“序幕”,後麵再加以延伸增個“尾聲”的話,那就自然地形成了序幕——開端——發展——高潮——結局——尾聲。這樣一個較為完備的情節“結構形態”


    即使作者不完全按此“順序”寫作,或“結尾”提前,或“高潮”先說,或“攔腰談起”,但這始終還是“局部”的調動,並未曾改變事情“存在的規模”,隻是較“藝術”地反映生活罷了。


    再拿一個“問題”來說吧。它總有其內部的矛盾和外部聯係,有它的成因、現狀和發展。這些都是可以分析的。所謂“一個什麽問題,接著加以分析,然後綜合起來,指明問題的性質,給以解決的辦法”,就大致反映一切論說性文章析事達理的邏輯順序。所謂“分析”,就是分析事物的矛盾,解剖矛盾的各個側麵,揭示矛盾的內在本質。論如析薪,貴能破理”。議論問題好劈木材,可貴的是它能“破”開木頭內部的“紋理”(要順著木柴“紋路”下斧)。也就是說,它要把“問題”掰開、說透,說到“點子上,,說到“根本”上。這樣,“提出問題”——“加以綜合”並“解決問題”,就成了議論、說理性文章通常采用的結構形式。很顯然,這種結構形式也是以反映事物的內部規律、內在聯係為依據的。


    第二文章的結約應服從、服務於表現主題的需要。


    主題是文章的“主旨,“綱領。一篇文章不論由這個“繹出多少個層改,形成多麽複雜的格局,也都總必須以意運法”,尊卑就序。隻有這樣“以綱統目”了,整篇文章的結構才能嚴整、統一。而如若離開了表現主題的需要了,那麽,所謂輕重,大小、遠近、詳略等就一律失去了依據,“布局”文章就沒了準繩。


    魯迅的《一件小事》,它反映了進步的知識分子的“我”在勞動人民崇高品德感召下嚴肅地進行自我解剖的主題。從表現這一主題的需要出發,作品形成了以“對比”法來組織文章的結構特點。不僅“車夫”和“我”的對比加強了“我”剝露自己魂靈的解剖精神,而且“一件小事”和所謂“國家大事”的對比更強化了“我”的反省的深度,有力地凸現了小說的旨意”。又如《 枝枝蜜》,這篇散文采用了“欲揚先抑”的手法,在結構上呈現了峰徊路轉、往複三折的形態,這也是為了更好地反映自己“認識”的曲折,為了更有力地渲染主題的“點化”而布置的。總之,結構布局的方式可以多種多樣、變化萬千,孤立地看,很難說孰優孰劣。評斷它好壞的準則,就是看它是否是突出“主題”表達的最佳形式。莫泊桑說:


    要利用那最恰當的結構上的巧妙,把主要的事件突出地表現出來,而對其它的事件則根據各自的重要性把它們作成深淺程度適當的浮雕,以便產生作者所要表現出來的特別真實所具有的深刻感覺。


    這“各自的重要性”,就是依據它們和“主題”的關係決定的;主要事件“突出”出來所產生的“深刻感覺”,就是作品的“主題”。


    隻有依據“主題”表現的需要去安排文章的“結構”了,才能收到“驅萬途於同歸,貞百 慮於一致。使眾理雖繁,而無倒置之乖,群言雖多而無棼絲之亂”的良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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