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寒冬時節的到來,雙腳踏在華夏大地東北部地區的人們,


    在仰望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拿起電話打給身在南方的親人朋友,告訴他們冬天來了,


    並與他們分享雪花落在掌心上慢慢融化的感覺時,


    遠在南方沿海地區的朋友,總是會光著腳丫,走在沙灘上,


    一邊迎著溫暖的陽光,一邊在腦海中想象著那種美麗的場麵,內心激動不已。


    趙凱文和馬文倩、金剛三人走進關滄海辦公室時,關滄海正站在窗邊,一邊望著遠處海麵上翻湧的浪潮,一邊聽著收音機裏麵播放的天氣預報。


    自從華夏特事組織在“末日海嘯”席卷東亞海域之際,選擇與共濟會光照普世黨合作,


    利用雲端粒子覆蓋係統,對被海嘯吞噬的地區進行鏡像化複製之後,他便一直鎮守在中國的南海地區寸步不離。


    他在心中認為光明普世黨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們的整體計劃還沒有結束,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將狐狸尾巴露出來。


    但是依照關滄海的直覺判斷,一旦他們有所動作,那麽所產生的後果,將會是無法控製的。


    眼下的華夏,正處於多事之秋,就如同一個虛弱的嬰兒,周邊圍滿了豺狼虎豹。


    在豺狼虎豹後背的黑暗裏,還有無數雙罪惡的眼睛,都在等待著這個嬰兒身上的靈光熄滅之後,向其伸出罪惡之手。


    他早就看出了那些外族侵略者的狼子野心,因此在很久以前,便與萬青山商量好,采取兵法當中,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內外配合的戰術,


    一個留在內部保持嬰兒的血脈暢通,另一個在外部為其逐漸虛弱的靈光再次凝聚起來,最後將一切來犯之敵,盡數剿滅。


    隻不過,這個計劃當中有一個環節出現了一些問題,是萬青山和關滄海都未曾預料到的。


    那就是上麵的核心機關部門,在敵人的誘惑之下,出現了動搖之心。


    因此,二人隻能再次將已經布好的棋局打亂,分出一部分精力,來順水推舟,隨機應變。


    這也是關滄海一直坐鎮南海,未曾動身的原因。


    “北都下雪了吧?”


    關滄海看著海邊穿著單衣嬉戲的人群,背對著從外麵走進來的趙凱文等人問道,就像是在跟他們打招唿。


    隻不過關滄海不習慣說廢話,哪怕是打招唿,也要帶著一定的目的性和價值性。


    “下了,挺老大的!俺老娘還讓俺抽空迴一趟老家,她給俺新做一套棉褲。


    你說這老太太也真是的,都啥年代了,還自己親手做,俺都告訴她俺在部隊啥東西都發,她還是不放心,你說說....”


    金剛好久都沒被人問話了,一經找到能夠接上話的機會,就心直口快停不下來了。


    似乎想把這幾個星期從埃及憋在心裏的話一下子全部倒出來,也不管別人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在問他。


    金剛口無遮攔,沒心沒肺式的滔滔不絕,在趙凱文略微的皺眉和恬淡如水的眼神中,習慣性地停止了下來,然後又習慣性地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


    “你說,文兒,你說,俺不說了!”


    趙凱文轉過頭,將此次前去埃及的遭遇,例行公事般地向關滄海匯報了一遍,當中故意隱去了郎天義內心的變化,和曾經對自己表達過的想法。


    或許他是在為郎天義考慮,或許他是在為關滄海考慮。


    畢竟在他的心中,這兩個人代表著兩個不同的時代,不同時代的人,有著不同的思想,對於國家,對於民族,對於未來都不一樣。


    馬文倩看著趙凱文說話時淡然的表情,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又似乎這世界上的一花一草一米陽光,都牽動著他的心。


    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每一次琴弦顫動時,流淌在空氣中的音符。


    所以,在馬文倩看來,他之所以沒有提出來,是因為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情當一迴事,或者對於他而言,不是件事。


    關滄海聽完了趙凱文的匯報,轉過身,看了一眼眾人,說道,


    “你們迴來後,應該先去張子健那裏匯報,而不是來南海到我這裏!


    按照程序,在特殊領域的特殊事件處理方麵,天幹為主,地支為輔!”


    “有什麽不一樣嗎?”


    馬文倩問道。


    “在有些人看來一樣,在有些人看來不一樣。


    可一樣,也可不一樣,事情一樣,人不一樣!”


    說著,關滄海拿起一個上麵帶著紅色特字號的文件,遞到三人的麵前,


    “你們看看吧,這是經安全總部機關批準,由特事工地天幹特事處下發的對郎天義的抓捕令!”


    馬文倩拿起文件看了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文件內容中羅列著郎天義的罪行一共分成了四條,分別是嚴重違反組織紀律,嚴重不服從組織命令,在大庭廣眾之下故意顯示身份,為人類正常社會秩序造成嚴重影響,襲擊國家安全總部機關特派員,並致其人員死亡。


    現令中國境內特事組織人員,對其進行抓捕,如其反抗行為嚴重,可以依情將其當場擊斃!


    若說前麵的三條罪狀被某些有心人添油加醋地公布出來,依照郎天義此刻心中的想法,倒是有些可能。


    然而最後一條罪狀,馬文倩等人是萬萬不可能相信的。


    因為他們知道,郎天義絕對不會亂殺無辜,尤其是國家安全總部機關的同誌。


    “這絕對是誣陷!”


    馬文倩率先繃起了臉。


    金剛拿起文件也快速地掃了一遍,當他看到上麵赫然貼著郎天義的照片,和下麵羅列著的數條罪行時,也不由得瞪大眼睛,


    “扯淡,這小子才跟我們分開多大一會兒的功夫?怎麽可能去殺人呢?一定是搞錯了!”


    剛說完,金剛似乎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頭一次來了個腦筋急轉彎,轉換了一下思路,自以為聰明地看著關滄海,哈哈大笑問道,


    “關老啊,俺知道了,苦肉計,苦肉計是不是,一定又有新的任務了是不是!”


    然而關滄海確定以及嚴肅的表情,告訴了他自己沒有開玩笑,這個文件也沒有開玩笑。


    金剛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方才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了起來。


    這個性情直率,絲毫不會遮掩的山東大漢,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拿起文件,將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怒聲說道,


    “啥?郎天義他咋能殺人呢?他明明告訴俺們他先走一步,去第九軍區特事醫院看他那個相好的,怎麽就變成殺人了呢?”


    站在一旁沉默多時的趙凱文神情落寞地說道,


    “是誰殺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被殺了,有人被殺,就要有人來承擔責任。


    隻要有紛爭,就必定會有無辜的生命犧牲,可有時候之所以有紛爭,卻也正是為了這些無辜被犧牲的生命。


    就像是光明與黑暗必須並行,真是令人傷腦筋!”


    “關老啊,郎天義的為人俺心裏清楚,他不可能出手殺人,他可是咱們特事工地的人。


    咱們不能就這麽睜著眼睛看著他背著罵名不管啊,您得想想辦法啊!”


    金剛當真是有些著急了。


    馬文倩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心中在做著自己的打算。


    關滄海說道:“特事工地人員的使命是維護華夏特殊領域的秩序及安定,和對組織絕對忠誠及服從上級的命令,既然上級的命令已經下達到你們的手中,按照章程,你們應該執行!”


    金剛一布隆腦袋,瞪大眼睛,“啥玩意?關老啊,你該不會是讓俺們去抓那小子吧?


    俺先說啊,俺可沒空,俺還忙著呢。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蜥蜴人都要打到家門口來了,自己人還在窩裏鬥呢!”


    馬文倩冷著臉,說道:“為什麽每次隻要上麵下命令,我們就要執行,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思考一下上麵的命令是對是錯呢?”


    關滄海看了馬文倩一眼,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全部內心。


    在關滄海的眼裏,她太年輕了,尤其是如今已經被郎天義的思想和熱血感染之後的她。


    關滄海老練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頓了片刻,反問道,


    “為什麽每次我下達命令,你們問也不問,就去執行呢?”


    “因為我們對您信任!”


    “那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或者組織不再需要我了?


    亦或者,你們看到的拘捕令上的人是我呢?你們又該怎麽做?”


    馬文倩冷哼一聲,“那我們就反了!”


    此語一出,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隻有遠處海麵上的浪花,一層又一層地拍擊礁石的聲音,傳進海洋觀測站某間辦公室的窗子裏。


    而趙凱文似乎對這樣的談話不怎麽感興趣,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海麵,閉目養神。


    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


    對於善惡之間的較量,對於光明黑暗之間的對抗,對於守護和平美好的世界,他可以奉獻自己的生命和熱情。


    但是對於人性與人性之間,權謀與權謀之間,野心與野心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卻心若寒潭,清冷如冰。


    “你說什麽?”


    良久,關滄海神色詫異地望了馬文倩一眼,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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