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義此刻已經是身心疲累,但是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倒下。


    他揉了揉太陽穴,按照在第九軍區訓練時學習的吐納法,重新提起一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恢複了一些元氣,接著朝著跟張冬陽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祭壇暴亂發生一會,整個北部城區都開始了戒嚴。


    相對於其他的城區,北部城區的人口比較稀少。


    郎天義像是個遊魂一樣,裹著衣領,在神廟林立的的具有濃重遠古文明氣息建築風格的街道上低頭走著。


    每當他見到有人走過來的時候,便連忙跑到廟宇四周或者街角拐彎的陰暗處躲避起來,生怕被人發現。


    這座海底世界雖然沒有太陽和月亮,但是生活在這裏的人,畢竟是很久以前,曾經生活在地球表麵上的生命。


    因此他們也要睡覺和攝取生物能量,因此這裏也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隻不過這裏的白天與黑夜也是由宇宙能量來運作而成的。


    白天的時候,各個城區的廟宇上方鑲嵌著的磁歐石全部亮起,點亮整個海底聖城。


    夜晚的時候,就是各個廟宇上方的磁偶石,全部熄滅。


    隻有少數的指定位置,仍然亮起微弱柔和的光芒,像是路燈一樣,將光芒投射到陰暗的街道上。


    郎天義不知道自己在陌生空曠的海底城市遊蕩了多久,總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不過漸漸變黑的夜色,卻讓他心中有了一絲的安全感。


    因為他終於可以讓自己疲憊的身軀,暫時的坐在某個漆黑的角落裏歇息一會。


    他走到一處街道口,坐下來,將後背靠在牆壁上,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然而在他剛坐下沒多久,突然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有一隊士兵,正腳下踩著飛盤,手持發光長矛在這周圍巡邏,似乎馬上就要到達自己的位置。


    眼見著那些衛兵就要發現自己,郎天義咽了口唾沫,連忙起身,就要往別處跑去。


    他剛剛站起身,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


    他轉過身向後一看,發現一名身穿白袍胸前徽章貼著平民標誌的海底人,正站在他的麵前。


    由於天色太黑,再加上那人穿戴著連衣帽,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不論他長成什麽樣子,都跟自己沒有關係,自己不可能在這海洋深處的海底世界裏有熟人。


    郎天義心裏這樣想著,他感覺自己真是倒黴,剛剛被張冬陽救下了。


    還沒過多久,便又被發現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體力沒有恢複的時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可是那個海底人卻沒有去把他向著那些巡邏的衛兵推出去,反而拉起他的手快步走到一處隱秘的角落,將那些衛兵躲了過去。


    郎天義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那人見衛兵已經走遠,轉身朝著郎天義脫下連袍帽子,郎天義看了一眼他的臉,頓時驚的一愣,


    “是你?司馬雲飛!?”


    “噓!”


    司馬雲飛朝他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接著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後,拉起他的手,朝著遠處的街道跑了過去。


    司馬雲飛拉著郎天義繞過幾條街道,跑到一處神廟門口,司馬雲飛停下來,熟練性的伸出手掌按住了門口一塊門牌上,似乎正在向裏麵感應著什麽。


    不一會兒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名海底人打扮的人站在門口,郎天義一眼便認出那人是誰,


    剛要說話,那人連忙將他和司馬雲飛讓進屋子裏,隨後將門關上。


    郎天義跟著他們走進屋子,四下打量了一圈,屋子裏麵的設施跟地表人類居住的房屋內置截然不同。


    四周的牆壁跟之前他在芬雨美所住的神廟的牆壁材質差不多,表麵精細而光澤,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材料,但是肯定不是地球表麵的石頭。


    房間裏麵的擺設和器具,都是郎天義從來沒有見過的。


    說是古董吧,卻又透著許多超出現代文明的氣息,說是現代吧,有些器具的製作工藝卻又帶著一些遠古的味道。


    不過房間裏麵的格局和裝飾,一切都十分的井然有序。


    司馬雲飛拿來一杯水遞給郎天義,


    “喝吧,這是經過特殊淨化後的淡水,跟地球表麵人類喝的差不多!”


    郎天義此刻早已是口幹舌燥,他見到有水,一仰頭全部幹了進去。


    果然,這水與地球表麵的水大有不同,剛一入喉,便頓時感覺腹內一股暖流滑過,隨之一種清爽在全身蕩漾開來,洗去他許多的疲憊之意。


    “謝謝!”


    郎天義放下水杯,說了一句。


    司馬雲飛卻兀自的坐到一邊,沒去搭理他。


    郎天義之前因為安娜的事,與司馬雲飛有些過節,從他本人的角度來講,他也不喜歡司馬雲飛高傲自以為是的性格。


    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的個人恩怨得失都是小事,他也就把之前的不愉快先放在了一邊。


    “你們不是早就被人魚抓走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郎天義,說話注意點,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被抓走了?


    你現在看我們的樣子,像是被抓走了嗎?倒是你這副狼狽相,才像是被抓住的樣子吧!”


    司馬雲飛不屑的說道。


    “好好好,司馬雲飛,我現在不想跟你爭什麽。


    我隻是想了解你們的情況,在我們這次潛入的深海任務中,關主任特別交代了一定要把你們救出去!”


    司馬雲飛冷笑一聲,“郎天義,說夢話呢吧?救我們?用得著你嗎?再說你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剛才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們抓住了!”


    郎天義歎了口氣,“是,我已經說過謝謝了!”


    “用不著!”


    “司馬雲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很討厭你,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


    司馬雲飛沉默了一下,


    “安娜...還好嗎?”


    “她很好!”


    “嗬嗬,很好,是啊,你從地球軸心迴來,一身榮耀,風光無限,她一定對你更加傾心了吧?


    你們一定在心裏巴不得我被那些人魚吃了吧?這樣,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還這麽勞師動眾的潛入深海來找我幹嘛?


    哦,不好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們隻是來完成任務,順便把我們給救出去,這樣一來,你就又成為了英雄。


    嗬嗬,但是我告訴你,我不領情,也不需要!請不要拿我去當你獲得榮耀的墊腳石!”


    郎天義再也壓製不住,站起身來一把扯住司馬雲飛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罵道,


    “司馬雲飛,你他媽混蛋,你的腦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你他媽配當一名特務幹事嗎?能不能給我醒醒!”


    司馬雲飛將他推開,一拳打在了郎天義的臉上,罵道,


    “郎天義,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他媽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論背景,我司馬家祖上從北宋時就是大宋神武門的人。


    論出身,我司馬一族滿門忠烈,論進入第九軍區的時間,我也比你早。


    憑什麽你就那麽幸運,還沒有畢業,就被沈傲帶走去執行任務,走到哪裏都有人特別關照,就連地支部分的王牌戰士月亮花,也能跟你編排在一個小隊裏。


    而我呢?好不容易進入地支特事處,卻每天都是偵察,偵察。


    你告訴我,憑什麽你就那麽幸運?我到底哪裏不如你?


    還有,安娜一直就是我的女朋友,你也要來在我們之間插上一腳,郎天義,你他媽與我有仇嗎?”


    說著,向前一撲,將他撲倒在地。


    郎天義猛的一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嗎?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選擇!


    你隻看到那些虛榮的表象,你知道我究竟都經曆了怎麽樣的痛苦嗎?


    這些痛苦,不是你這種在光環的籠罩下成長起來的人能夠體會到的,預見未來!?


    去他媽的預見未來!你知道預見未來之後的責任和壓力嗎?


    你知道為什麽你的妒忌心這麽強嗎?因為你受到挫折太少了,你什麽都想得到,所以你注定什麽都會失去!


    你總是把自己當爺,誰他媽願意供著你?你以為特事工地是給你一個人開的嗎?


    是個爺們兒,就少拿你祖輩的事跡來說事兒!


    我告訴你,沒有人願意生下來就當孫子?但是想當爺,就必須得先當孫子!


    收起你那討厭的傲氣和可憐的自尊,醒醒吧!”


    郎天義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司馬雲飛一用力又將他反壓了下去,抬手反擊了他一拳,


    “誰他媽嫉妒你了,我根本就沒有,你根本就不配讓我嫉妒,我就是比你強,在任何地方都比你強!”


    司馬雲飛死死掐住郎天義的脖子,郎天義鬆開了兩手,愣眼看著他,


    “有本事就掐死我,我要是反抗一下,就是你孫子!”


    站在門口一直監視著外麵動靜的金波濤,一迴頭見到郎天義和司馬雲飛二人已經打到了一起,連忙跑過來,將他們二人拉開,


    “你們瘋啦?還真要弄死一個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司馬雲飛從郎天義身上下來,喘了幾口氣,說道,


    “我就是比你強,因為剛才是我救了你一命!”


    郎天義也坐起身來,喘息了一陣,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原來我一直很討厭你,討厭你的盛氣淩人,討厭你的孤傲自大,但是現在我一點也不討厭你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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