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峻和梁博清難得聚到一起,隨著交流的問題的深入,他們的話題也廣泛起來。他們從工作學習到興趣愛好,再到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規劃,似乎每一個話題都能引發熱烈地討論和迴應。


    梁家遠和梁博文聊著天,再聽到他們的對話,覺得歡樂祥和的氣氛還是會令一個人感到溫暖和開心。由於他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也不時地迎接著不斷來拜年的晚輩,因此小小的一間客廳裏,問候聲和歡笑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曲美妙動聽的交響樂,為這個一年才有一次的節日增添了和諧而又美好的氣氛。


    程紅梅趁著他們聊天聊得起勁的時候,將兩盤熱氣騰騰,而且香氣撲鼻的餃子,端到了小客廳的茶幾上,話音輕柔地說著:“今天過大年,你們一起吃幾個餃子吧!我也祝您們兄妹幾個新的一年招財進寶,吉祥如意!”招唿著梁博文和梁博清一起品嚐她親自包的水餃。梁博文和梁博清,還有梁博峻,都說著:“吃餃子,招財進寶……”然後三人相視一笑,隨即圍坐在了茶幾跟前,拿起筷子夾起餃子送入了口中。


    梁博文已經習慣了每年的春節給他們拜年,還有和大家一起吃餃子,接受長輩們的祝福,可每迴心裏都會有無法言表的感激。她咀嚼著皮薄卻有嚼勁的餃子皮,還有香氣四溢的熱乎乎的蘿卜肉餡,細嚼慢咽的吃完了一個餃子,還是讚歎不已地說著:“我還是喜歡過年的這個餃子的味道……嗯……過年的餃子就是覺得香呢!”看到梁博清吃了幾個,把筷子放在了麵前的醋碟上。她又看了看梁家遠,尋思著:“要是平常能吃下十個餃子,可到了過年這會兒,隻吃上幾個就足夠滿足味蕾了呢!”又用筷子夾了一個水餃,慢慢地吃了起來。


    梁家遠聽著梁博文說的話,想到她和梁博清每年過來給他們拜年,程紅梅都會在這個時候煮上幾盤餃子,也發現梁博文長大了,也成了一個有心的孩子。他並沒有放下筷子,而是多吃了幾個餃子,才說著:“如果哪一天咱們家的博文再出門了,我們這個家裏恐怕就沒這麽熱鬧了呀!”


    梁博文調皮地眨了眨眼,有些羞澀地迴應著:“大伯,你們如果真想讓我出門,還那麽著急我出門……”說到這裏,好像故意賣了個關子,引得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等待她說的下文。她卻嗬嗬地笑著說著:“好嘞,哥,咱們現在就出發吧!我們先去拜年,等拜完年之後,咱們再迴來聊天吧!”抿著嘴笑了笑。


    程紅梅很認真地聽完了她說的話,忍不住地笑出了聲。梁家遠話音柔和地說著:“你也和博秀,還有博英一樣,聽到我們想提點重要的事就覺得不好意思了,開始打岔了呀!”可是想到了她們都有的心願,還有她們都有過為婚姻再三考慮的過程,考慮著:“博文還小,過一兩年再找對象,也不遲。”反而因她們都有各自的想法,覺得心裏舒坦,似乎瞬間也驅散了心裏有的顧慮。


    梁博峻和梁博清吃過水餃,話音輕慢地說著:“爸爸,您和媽媽慢慢吃,我們先去拜年去了!”從座椅上起身,望著程紅梅和梁家遠的臉上有了喜悅的笑容,不知怎的,心底竟泛起了一陣酸楚。他對這種感覺還是非常地陌生,因為他看到他們開心明明高興才對,但就是抑製不住內心那股酸澀的滋味兒。


    這時,梁博文從沙發上拿起了圍巾,戴到了脖子上,靜靜地站在了一旁,看了一眼梁博清和梁博峻。梁家遠也從沙發上站起了身,話音柔和地說著:“外麵冷,你們把衣服都穿起來,拜完年了,就早點迴來。”關切地叮囑了他們。梁博清急忙迴應著:“好的!”拉起了外套的拉鏈,又看著梁博峻扣起了外套的扣子,才說著:“我們拜年去了。”和梁家遠,還有程紅梅打過了招唿,才邁步走出了小客廳。


    梁博峻往小客廳外麵走著說著:“這拜年的規矩可萬萬不能亂了!我們再不抓緊點兒時間出發,那些比我們年長些的人恐怕都已經出門開始拜年了!”


    程紅梅笑著向他們擺了擺手,跟在他們後麵走著,話音微揚地說著:“好啦好啦,你們去拜年吧!你們也早去早迴啊!”牽著梁博文的手走出了家門,才鬆開了她的手,並且站在家門口看著兄妹三人走到了院落的門口。


    梁博文跟在梁博清和梁博峻後麵,看到他們走出了院子的大門,迴頭看到程紅梅還站在門口,於是大聲地說著:“伯母,您趕緊迴屋吧,我們一拜完年就迴來。”說著走出了院門。幾個人有說有笑地一邊交談著,一邊緩緩走出了這座溫馨的院落。


    梁博峻和梁博清走著交談著,聽到梁博文的說話聲,一起迴頭望了望梁博文,說著:“博文,你跟上!”隻見梁博文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他還是和梁博清放慢了腳步,直到等到梁博文跟了上來,才開口問著:“博文,你明天有什麽具體安排麽?”想到明天是按照民間風俗,結過婚的姑娘迴娘家看望父母的日子,而且梁博文也得去看她的外公外婆,又支吾著:“噢……明天……明天的事情安排到後天再說吧!”因為他也知道家裏有規矩,明天他們也都得在家接待來拜年的姑爺。他再看梁博文抬頭瞥了他一眼,尋思著:“博文和博清都大了,明天也得來陪客人呀!”想到年齡大點就得按照傳統習俗,還有遵守家常的待客之道,居然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好了。


    梁博文猶豫了一下,卻不假思索地說著:“哥,我打算去看望奶奶。本來,她之前和我說好要迴來和我們共度春節的,但她卻說想和博輝一起過節。既然她有她的想法,我就沒再勉強她。”低頭走著,壓在心底的那些隱約覺得的情感突然排山倒海般的翻湧了起來,眼淚也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梁博峻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沉聲地說著:“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初五去吧!初五小年,我們一起去陪奶奶過小年吧!那天,我們在家也沒有可以接待的親朋好友了,我們那天可以一起去。”聽到了梁博文抽噎的聲音,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梁博清,並沒有迴頭去看梁博文。


    梁博文被如同睡夢裏有的抽噎聲嚇了一跳,急忙抬手擦去了眼淚,也立馬在臉上戴上了笑容,即使眼睫毛上還有晶瑩的淚水,卻話音微揚地說著:“哦!奶奶也是和我這麽說的呢!”突然感到心裏舒服了一些,也覺得好像走在了一片遼遠的草地上,心裏也有了空靜的感覺。


    他們走在街道上,不時地與遇到的同齡人,還有年紀略長的同齡人,熱情地打著招唿,也相互拜著年。不多時,他們邁進了一戶長輩的家門,也按照長輩的尊長順序,給祖父母輩拜過了年,又給叔伯輩拜過了年。


    時光匆匆而過,梁博文、梁博清和梁博峻走過了附近相鄰的村莊,給一個“梁”姓家族拜過了年,也到了太陽高懸,過了正午的時分。


    他們又一起走到了梁博峻家的附近,而且他們停下了腳步,與梁博文道了別,就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梁博文踏上了迴家的路,並且經過了不遠的一段路,在距離家門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從路口走出來的鄭紅秀。她話音柔和地喊著:“媽媽……”走到了鄭紅秀的跟前。鄭紅秀微笑著說:“博文,水餃煮好放在廚房了,你餓了就熱了吃。你讓哥哥去玩會兒,你也迴家休息一會兒。媽媽去給爺爺奶奶們拜個年,就迴來。”從梁博文的身旁走了過去。梁博文微笑著答應著:“好的!”聞到了淡淡地雪花膏的味道,再看到鄭紅秀終於換上了過年穿的新衣服,再邁動的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梁博文心中暗自感慨著:“每天都過年多好啊!”即使這年過得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實則多了更多地充滿熱情的問候和祝福話語,以及大家好不容易相聚一堂時所吐露的真心之言,卻給大家都帶來了莫大地驚喜。然而,正是這些平凡而又真摯的話語,才使得懂得了生的意義,還有走進了生活的人,感到了新年特有地別有一番滋味的心情。曾經,梁博文從未認為這樣普通的場景,會引發內心深處因感動而有的波瀾,但此刻,過去的一切已然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走進了家裏,走到了暖洋洋的小客廳裏,端正地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拿起了電視的遙控器。她摸著有彈力的遙控器的小按鈕,將電視打開以後,看到屏幕上正在重播春節晚會,也播放到了一個幽默風趣的相聲,也接著把遙控器放到了小茶幾上。


    隨著重播的春節晚會的節目的推進,梁博文感到全身都暖和了起來,而且房間內彌漫了溫暖如春的氣息,也覺得好像有一層柔軟地絨毯將她輕輕地包裹住了。漸漸地,她沉浸在了這股暖意之中,倦意也悄無聲息地向她襲來,令她靠在沙發背上,不知不覺間有了輕微地鼾聲,進入了一個深沉地夢鄉。


    鄭紅秀去給長輩拜年之前,還是先到了梁家遠的家裏,先給梁家遠和鄭紅秀拜過了年,。然後,妯娌兩人才說著話,走出了家門,去挨家挨戶地給他們的長輩拜年。


    時至傍晚,鄭紅秀推開了家門,走進了家裏,往小客廳裏看了看。她看到電視還在播放春節聯歡晚會,可是卻沒看到梁博文,於是走到了小茶幾跟前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隨後,她看了看梁博文的房間,還是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房間的門口,往房間裏看了看。當她看到躺在床上,好像熟睡中的梁博文時,臉上立馬有了溫婉地笑容。她生怕吵醒了睡得安穩的梁博文,靜靜地站在那裏,凝視著梁博文恬靜的臉龐,隻覺得最近好像都沒有這樣安靜地度過一天,反而不想挪動腳步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此時,鄭紅秀才覺得那個曾經天真無邪、懵懂稚嫩的小女孩,已經逐漸地長大成人。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了過去,也飄到了每一年的春節的情景中,而且那些情景如同電影膠片一般,在她眼前不斷地放映了起來。


    她記得,那時的梁博文還是個充滿好奇心的小丫頭,也是恰逢春節的那天,卻是春節的當天晚上。她躺在被子裏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靜靜地好像在考慮什麽問題,而且考慮了許久,才歪著頭看了看坐在床邊的鄭紅秀,然後,她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梁家誠,清脆而稚氣的嗓音問著:“爸爸,“芝麻開門”到底是怎麽迴事呀?”原來,梁博文更小一點的時候,常常在梁家誠講述故事講到關鍵的情節,說到“芝麻開門”的時候,就抵擋不住困意的侵襲,沉沉地睡去了。因此,當她睡醒了以後就有了一個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但是隨後的日子卻總是會忘記了去追問這個問題,於是就這樣周而複始的去思索這個問題,直到如今,仍然對“芝麻開門”的情節覺得好像深藏了一個奧秘。


    鄭紅秀尋思著走到了小客廳,慢慢地坐到了沙發上,心裏和眼裏都是那些不敢隨意去想的過往畫麵。她嘴角微微地上揚,眼神中流露出了眷戀之情,仿佛那些曾經的歡樂時光又迴到了眼前。同時,她也看到了梁博文經過了幾年的在外學習,還有開始了工作後有的獨立地生活方式,卻想著哪天抽個時間去墓地裏看看梁家誠,也好好地和他說說這幾年家裏出現的變化。


    “家誠,過了這麽多年,我對你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說,或者想問的問題,可我還是有好多話想你說說!”鄭紅秀在心裏說著:“我現在也還是總會和自己說,哪一年的事就在哪一年做完,哪一天的做的事就得在哪一天做完,過了年,或者過了那一天之後,假如我再迴想起來,也千萬不能埋怨自己年前,以及那一天,還有未說完的話和未做完的事!”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也想著梁博文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芝麻開門”那句話,到底是說了怎樣的一個故事情節。


    她恍然間好像看到了梁博文默默凝視的眼神,而且過了好一會兒,又抬頭向她看來,微笑著說著:“媽媽,讓爸爸去看會電視吧!媽媽,爸爸把餃子餡都剁好了,我還是和您一包餃子吧!咱們還是一起包餃子,包完餃子再去看“春節聯歡晚會”,與爸爸一起守歲迎新年!”想到她可能是想到了還沒有聽完的“芝麻開門”的那個故事,想讓梁家誠給她講完,也看到了經過了兩三年,眨眼間又長高了一頭的梁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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