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林盯著蘇鎮北的臉,看他點頭,臉立馬皺成了苦瓜,


    “我們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在這山林裏走,算著路程,得有二百多裏路。在這山裏走,得走五六天。沒吃沒喝,還有野獸。難啊!”


    白蘇子把這些話,都帶給了周複安。


    周複安聽完,沉思了一會。


    “走,再難也得走。不管後麵會出什麽事,也比在這裏等死強吧。”


    周複安決定下來,那邊季太就派人來問消息了。


    季太和路讚得知周複安的安排,季太大手一揮,


    路讚也點頭,


    “嗯,我們跟著周複安,進山,走山道去陽城。”


    路讚想了想,又對季太說,


    “剛才地龍翻身,又加上泥石流。感覺這裏也不安全。離剛才那股泥石流太近了。我們還是帶人再往山裏走走。選一處更平坦,山石多泥土少,或者林木茂盛的地方休息。”


    路讚要比季太想得多,他覺得雨太大了,這兩天不管白天黑夜,一直在趕路。別說犯人,他們這些昭衛也吃不消。何況他們押送的這些昭獄罪囚,又不像周複安押送的流放犯人,沒有親戚家眷送錢送衣送食。


    這幾天這些罪囚一直都是戴著大枷和鎖鏈,隻著單薄的囚衣,頂著一張臉淋著大雨。除了逃跑的那些,剩下的這些罪囚個個身上有傷,再加上淋雨泡了傷口,已經有不少人發燒,傷勢惡化了。更何況這些罪囚還被顧太尉喂了毒丸,三天一發作。


    “解藥都帶著嗎?”


    路讚突然想到這件事。這些罪囚三天得吃一次解藥,不然毒發,疼的滿地打滾,根本走不了路。


    季太冷哼了一聲,


    “那幾個逃走的傻貨,等到毒丸發作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逃走有多蠢了。”


    路讚皺眉,


    “逃走的那幾個,再加上受重傷死掉的。上山的時候,又滑到山底下幾個。剛才報上來的數,隻有一百六十三人了。季太你快些讓人把解藥拿來,一會趁著做晚飯的時候,把解藥放到飯裏給犯人吃。”


    季太驚訝地看著路讚,


    “你問我幹什麽?罪囚是你們昭獄的,毒是你們昭獄下的。解藥當然也歸你們昭獄管。問我們禁軍幹什麽?路讚,我可提醒你。我們禁軍就是奉皇上之命,假裝押送的名頭,其實我們的任務是找機會幹掉蘇王兩家。這任務和你的任務應該是一樣的。這些罪囚是歸你們昭衛負責的,生死都由你們管。和我們禁軍可沒關係。”


    “出發前,我不是和你說過,解藥我放在你們禁軍的物資車上了嗎?”


    路讚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裝解藥的那個布袋,他擔心罪囚中有人會偷解藥,畢竟罪囚有江湖上混的不少。好身手的人也不少。他就移花接木,把解藥布袋混到了禁軍的物資車上。因為禁軍的物資車子外麵都罩著油紙布,從外麵看一樣的,不知內情的人根本分不清。出發的時候,他明明和季太說過了。季太這個蠢貨不會根本沒放在心上吧?


    本來他辦事一向細心,還專門派了一個昭衛看著那輛車子。誰知道,那個昭衛昨天吃壞了東西,總是拉肚子,一時沒看住,認不清是哪輛車了。


    剛才他問那個昭衛才知道這事。他雖然不高興,但在心裏還想著,幸好出發前,他就和季太說過了。季太知道在他們哪輛車上。


    剛才說要上山的時候,他腦子裏也閃過解藥的事,因為時間緊,又覺得季太再蠢,也應該知道那袋解藥的重要性。何況隻是一袋解藥罷了,又不重,一定會摻在物資裏,讓人背上山的。


    他要是專門去拿,被有心的罪囚看到了,反而會惹出麻煩來。所以他才沒去拿解藥。


    “不是說上山要輕裝嗎?背點吃的糧食和穿的衣裳,都夠大包的了。怎麽,你還想讓我的禁軍兄弟給你們昭衛背東西?”


    季太不屑地瞪了路讚一眼,一副你算老幾,竟然想使我的人幹活?你臉可真大。


    完了,路讚的眼一下子黑了。看著山腳下的洪水,一股涼意直衝腦門。


    罪囚服解藥的時間是今晚子時,到時候要是沒有解藥,這些罪囚萬一反了……


    路讚不敢想下去了。


    畢竟他們昭獄控製罪囚的手段就是解藥,不然呢?這些罪囚裏可是有身手非常厲害的江洋大盜。到時候沒有解藥給他們……


    “季太,你帶的二十名禁軍裏有沒有醫師?”


    “我帶的這二十名禁軍可全是精銳,我們是負責半路誅殺蘇王兩家和太子餘孽的。我們任務完成就會返迴京城。我們帶醫師作什麽?”


    季太心裏暗想,皇上給我們下的命令,是一路跟隨蘇王兩家到相橋。等到蘇家和人接上頭拿到蘇家軍令牌,我們就直接殺了蘇王兩家和太子餘孽,我們就能直接迴京複命了。過了陽城再往北走二百裏就是相橋所在的相郡,我們還都騎著馬,用不著帶醫師。


    倒是你路讚,不但要參與我們誅殺蘇王兩家,還得領著這些罪囚。


    季太不知道,顧太尉給路讚下了怎樣的命令。等誅殺任務完成後,這些罪囚是就地押進相郡大獄呢?還是全部毒殺呢?在季太看來,按照他們昭獄一貫的作風,全部毒殺的可能性最大。本來就是陪葬的工具人,吃不吃解藥都是一個死。


    “你們昭衛就是惡毒又矯情,給死人還準備什麽解藥。”


    季太向來莽撞,心裏想啥,嘴裏就直接說了出來。


    “季太,你就是個莽夫!”


    路讚這會子氣得臉色發白。


    “沒有解藥,我們昭衛會死,你們禁軍也得死。”


    說完路讚再不看季太,轉身就往周複安那裏走去。他記得周複安那裏好像有幾個醫師。實在不行,讓那些醫師想想辦法,做出些能替代的解藥來。雖然路讚知道,顧太尉下的毒,絕不是一般人能解的。要不然,罪囚中有幾個挺厲害的江湖人,都不敢輕易逃走。


    但罪囚也不知道真正的解藥是什麽樣的,到時候讓醫師胡亂做出替代解藥,罪囚也不知道,反正隻要能拖到相郡,他把這些罪囚押進相郡大牢,就算糊過去了。


    “路讚,你個孬種,說話說一半,為何我們會死?明明毒是你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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