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兔子是野兔,地龍翻身震出來的。山裏不止有兔子,還有很多鳥和小動物都在亂飛亂跑亂叫。


    也有人認為,有可能是哪個流放犯家人送的兔子,讓路上吃的,沒抱好跑出來,這一下子跑進山林再找不著了。


    天猛地黑下來。


    整個世界,除了雨聲,就是地動山搖,石頭滾落的聲音。


    十幾分鍾過去了,地不動了,雨還在下,比先前還更大一些。


    人們趴在地上,望著山下村莊。


    短短的時間,整個大劉莊都變了樣子。似乎是被壞脾氣的小孩子弄壞的玩具,扔了一地。


    人們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這時候所有犯人和官差無一例外,都非常慶幸剛才這個正確的選擇。要是他們此時沒上山。


    轟隆——


    一陣陣轟鳴聲。


    人們後背發麻,以為又要來一波餘震了。


    身下的地沒有震動,卻聽到了一種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龍咆哮聲。


    然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到,一股黃色的巨流夾雜著山石樹木,還有野獸的屍體,從山腳另一處奔湧而來,眨眼間,大劉莊就在大家的視線中消失了。


    半個時辰後,


    山腰以下的地方全是水,山成了一座浮在水上的小島一樣。


    “這要是剛才還在祠堂——”


    蘇成義喃喃著,看著他身邊的老婆孩子,出了一身冷汗。


    “兔子,你能感知後麵這幾天,有沒有危險?”


    蘇米寶看著趴了一地的犯人和官差,無一不木著一張臉。她擔憂地問空間裏的兔子。大劉莊西邊的這片山林,一直往西北綿延,不知有多遠。


    泥石流淹沒了北上流放的官道。她們這麽多人,也不能一直隻在山上。


    要是進山,順著西北方向走。


    從京城到陽城走官道有四五百裏路。她們走到大劉莊這裏,到陽城隻剩下二百裏路左右。從山林裏斜著走,四五天也應該能到陽城地界。隻要到了陽城地界,他們就算走出京城管理的範圍了。


    當然,想想,如今的京城,地龍翻身,牆倒屋塌,地毀人亡。皇帝老兒一定被震的焦頭爛額,嚇得屁滾尿流,根本沒心情管他們這些流放的人了。光京城那一個震後的爛攤子,就夠他收拾一陣子的了。


    蘇米寶記得原書中寫過,地龍翻身,京城房屋毀掉三分之一。人員傷亡過半。但內城皇宮主體還在,皇帝老兒的妃子倒是死了幾個,他自己卻活得好好的。果然是真龍天子,命硬的很。


    但經了這一震,京城是不能住了。


    欽天監卜了一卦,上問國運,上天警示遷都方可安天下,定乾坤。


    狗皇帝在後麵的幾個月裏,帶著京城百官和眾多富商,一大群妃子,開始了浩浩蕩蕩的遷都運動。


    新都的方向也是北方。


    “周典獄,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官差們圍著周複安,個個心有餘悸。


    “這麽多人,總困在這山上也不是辦法。看這山下的水,一時半會也幹不了。”


    周複安也愁啊。


    楚名揚走了,這三百名流放犯全在他手裏了。要是處理不當,死的人多了,他這個押送官差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畢竟押送有固定的路線和規矩,不但要求按時到達流放地,還必須得保證犯人存活率,死的不能太多了。


    “白蘇子,你去給蘇鎮北檢查一下身體。”


    周複安突然衝著旁邊在給官差包紮的白蘇子說了一句,並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白蘇子自然明白周複安的意思。


    大家都是在京城官場裏混的人,沒有一個傻子。


    蘇鎮北是什麽人?


    大齊王朝的少年將軍,天才軍師啊。


    不論武力還是智慧,都絕對稱得上大齊王朝第一人。


    放著一個這麽厲害的大腦不用,他們一群小小的官差能想出什麽好法子來。


    另一邊,季太濃眉擰著,一臉兇相地望著路讚,


    “接下來怎麽辦?是走,還是守?”


    路讚的目光一直望著蘇家人的方向,


    “我們除了馬和一點基本生活物資,什麽也沒帶出來,還有二百罪囚,我們守在這裏,不是等死嗎?”


    “這麽明顯的事,我能不知道。我現在不是在問你,怎麽辦嗎?你不是讀過書的嗎?不是總自詡比我這種大老粗腦子好使嗎?”


    季太一臉的你這個熊人,平時不是挺能的嗎?一直不服我,你總得拿出讓我佩服的真本事,我才能高低看你一眼。


    “看周複安怎麽安排,他那邊能人多。”


    季太順著路讚的目光,看到是蘇王兩家。


    破天荒給了路讚一個讚許的目光。


    果然比他腦子好使一點,蘇王兩家沒出事之前,可是京城中最厲害的公候人家。不管是蘇鎮北還是王太傅,都是最會用腦子的人。跟著他們走,絕對不會錯的。


    這是出來的時候,他哥給他的交代。


    蘇家這邊,王長林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麵前的蘇鎮北。蘇鎮北時醒時暈的,但這氣色看著明顯比他老爹好多了。看來年輕人就是恢複的快一些。


    “這是我大哥讓我拿來的地形圖,蘇小公爺,你看看,我們接下來最好怎麽走?”


    王長林拿著鬥笠罩著地形圖,給蘇鎮北看。


    “我們是流犯,沒有什麽國公府、太傅府。”


    王長林忙點頭,


    “嗯,是我失誤了。鎮北兄弟,你看接下來我們怎麽走好?”


    “我叫你爹叔,叫你兄弟。你怎麽又叫我兒子兄弟呢?這不亂了輩份嗎?”


    旁邊的蘇成義不樂意了。


    他爹老鎮國公和王太傅是結拜兄弟,他自然該和王長林稱兄道弟。王長林這家夥還是個管禮儀的太常寺卿,怎麽連個稱唿都叫不好。


    “鎮北也是我爹的弟子,論這邊,我自然得稱他一聲兄弟。成義兄弟,我們各叫各的,不衝突嗬。”


    嗬嗬,聽著這幾個男人亂認親的場麵,蘇米寶心裏嘿嘿。王家人可真會來事,最擅長這些人情世故了。


    用得著人時,叫兄弟。


    用不著人時,過河折橋,溜得很。


    “按照雨情路況山勢,我們不能在山上等雨停,等著水下去。”


    蘇鎮北想著剛才小妹說的話。三天後,這裏還會有一次地龍翻身餘震。


    他一路上山的時候,仔細觀察過了,根據地形觀察,到時候他們所在的這片平地,應該會被山上震落的石頭砸中,住不得。


    (蘇米寶自然是叫兔子感知出來的危險。)


    除了這個,還有一些。蘇米寶都及時告訴了蘇鎮北。


    “照這樣分析,我們隻能往山裏走,往北走,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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