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娘又來了。”


    薑晚婉和沈行疆正說著,薑雋忽然敲門,說宋香霧又來了。


    宋香霧站在門口,手裏拎著油紙包,一副要好好和薑晚婉結交的模樣。


    薑晚婉擦掉眼淚:“正愁沒地方發火,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經曆這麽多,薑晚婉不會叫情緒徹底上頭,尤其在敵人麵前。


    “你讓她在門口等會兒。”


    薑雋:“好。”


    他迴頭和宋香霧說:“我姐叫你等一會兒。”


    宋香霧慈愛地笑了:“雋雋,東西挺多的,你要不要幫我拿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薑雋看她擠出笑容來,心中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一點都不覺得這種笑容很溫柔。


    “哦。”


    “等我姐出來再說吧,她要你東西我再拿,你現在覺得沉,就放旁邊。”


    宋香霧保持著笑容,實則差點把牙給咬碎了。


    這對狗崽子,小畜生,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和她們吵,她們不領情有情可原,拎東西上門,她們竟然還擺臉色給她看。


    宋香霧把東西放石桌上,走過來腿也挺累的,她想坐會兒,石凳沒有墊子,很冷,她不敢坐。


    薑晚婉不知道宋香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悄咪咪和沈行疆說:“她今天不對勁啊,換做平時,不得衝進來搶?還禮貌地在門口等著,你說是為啥?”


    沈行疆思考片刻,得出個十分靠譜的結論:“她被安排到你家,估計也是衝著手劄來的,她和薑南城有兒子,得到你爹的手劄,想利用薑憐解開手劄的秘密,拿到手劄她有恃無恐,覺得你沒有利用價值,這麽久過去,她可能無意間發現了,手劄換迴去,想再要迴去?”


    薑晚婉聽得咂舌,要不然怎麽說有些人的腦子就適合賺錢呢。


    瞅瞅,人家的智商。


    “她是薑南城派到我爸身邊的?”


    沈行疆搖頭:“聽你的描述,薑南城沒那個腦子,八成是和祝菩然勾結的同一夥人的手筆,宋香霧比祝菩然聰明,她有了薑南城的孩子,肯定也想為他考慮,因此拿到手劄也沒有急著給他們。”


    “不然,宋香霧把手劄給薑憐的消息為什麽會傳到你九爺那裏,說不定就是那些人沒得到東西,又不好貿然把宋香霧除了,所以故意放出消息,叫你九爺爺告訴你,坐山觀虎鬥,說不定還能看你們解出來,撿現成的。”


    一切,都被串聯起來了。


    薑晚婉嘖嘖兩聲:“怪不得我上輩子混到要飯,你當了老板呢,咋倆腦子就不是一個腦子。”


    沈行疆勾起唇,習慣性虎摸她的腦袋:“知道就好。”


    薑晚婉:“……”


    沒那麽賤,就更完美了。


    “我早就應該發現的,你和含章哥嘴巴一樣的毒,你怎麽可能會和程時關是親兄弟,你和含章哥橫看豎看都是親哥倆。”


    沈行疆覺得這話有點道理:“程時關嘴比我賤多了,心眼比篩子都多,我明明比他善良。”


    薑晚婉:“可能隻是你以為,你們親兄弟間就別互相推來推去。”


    夫妻倆說著話,自然而然走到床邊坐下,沈行疆脫下外套,沒脫鞋,腳搭在板凳上休息:“我睡會兒,她現在有求於你就不會為難你,你可勁去出氣,有事兒喊我。”


    薑晚婉看他這個姿勢有點難受,她把被子給他蓋上:“怎麽不把鞋脫了睡?”


    沈行疆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落陰影,他不負責任地媽給他加分的就是這張臉了,他喃喃道:“睡會兒,我起來洗完腳再睡。”


    薑晚婉剛要去給他打洗腳水。


    沈行疆把她叫住:“先讓我睡會兒。”


    薑晚婉看他累了,就沒有去打水。


    她走到門口,對薑雋說:“你迴去做功課,我忙完了就出去見她。”


    天氣冷,外麵還沒有地方坐著,先讓她站會兒。


    薑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啥,下意識知道,大是大非麵前聽他姐的準沒錯。


    他乖乖迴去讀書了。


    “我姐說讓你先等著,她等會兒就出來。”


    宋香霧看薑雋走了,薑晚婉故意不出來,宋香霧像傻子一樣被晾在院子裏。


    她盡量控製自己沒有發火:“晚婉,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讓我進去說會兒話,不行嗎?”


    “你看外麵挺冷的,總不能讓我在這挨餓受凍吧。”


    薑晚婉站在門邊,揚了聲音迴她:“等會兒,我有心情自然就出去聽你說話了。”


    宋香霧又不是傻子,她怎麽聽不出薑晚婉話裏的小九九,死崽子故意在這晾著她,讓她受凍。


    可恨,那薑憐是個蠢的,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叫猴精的薑晚婉把手劄騙走了。


    她違背了霍家的意思,沒有把手劄給他們,反而交給看著挺聰明的薑憐,她自己不爭氣,把東西讓人騙走,不然她也不用低三下四在這和薑晚婉周旋。


    死丫頭……


    狠心的東西,竟然舍得讓她老娘站在這,雖然她不是薑晚婉親娘,可她頂著薑晚婉親娘的臉,她都絲毫不給麵子。


    宋香霧站了一會兒,該死的,下雪了!


    雪還不小,風吹著冷雪打下來,宋香霧有點想迴去了:“晚婉啊,下雪了,我要不今天先迴去,改天再來找你。”


    薑晚婉冷笑:“可以啊,看來你壓根心裏就沒有我這個女兒,不然你怎麽連這麽點挫折都受不了呢,想當初你維護薑憐,打壓我的時候,我也很可憐呢,你怎麽連點這苦都吃不了,看你也不怎麽把我放在心上,不把我放心上,我對你就說不出話來。”


    宋香霧哪裏還敢走。


    “好,我就在這等你,你可不要叫我等到明天早上。”


    她就在這等著,看這死丫頭還能幹什麽。


    她敢做得太過分,她就去外麵宣揚宣揚,薑晚婉是怎麽對她親娘的!


    雪下的越來越大,宋香霧比較在乎形象,穿得少,沒穿棉褲,大衣很薄,帽子隻有美的功效,耳朵都漏在外麵,很快在寒風中打起抖:“好冷啊……”


    她的手被凍僵,紅得腫起來,腳凍得很痛,甚至有點癢……一定被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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