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月帶著黑影和獨影將孟彥出現的地方團團圍住,但並沒有下令圍攏直接拿人。


    黑鷹抬頭看了看天色。


    正值晌午,陽光穿過枝葉,向地麵灑下無數的光點。


    周圍的一切活動,都在視線中清晰可見。


    黑鷹長年暗中作戰,覺得常挽月肯定是要趁著天黑下來,在包抄抓人。


    然而,兩個時辰後,天色漸漸暗下來時,常挽月依舊沒有動作。


    大家都以為,是時辰未到。


    天色擦黑,寒風漸起,吹起零星的落葉,四周漸漸陷入沉寂。


    常挽月還是沒有動作,甚至連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未傳遞。


    獨影連連吸了幾口氣,朝常挽月埋伏的方向看過去。


    常挽月感覺到獨影和黑鷹向自己投來的疑惑,便迴頭朝他們看了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隨即,又指了指孟彥可能藏身的地方。


    幾人在常挽月的示意下看過去:一道黑影忽然出現。


    黑鷹乍一看以為是孟彥,但緊接著,又有另一波身影接近。


    遠遠的,看穿著打扮,像是吳江國那邊的人。


    天色黑沉,晚風徐徐,清冷的月光打在樹木枝葉上,在地麵倒影出詭異的影子。


    於是,孟彥和吳江國的人,在常挽月和黑鷹等人的注視下會麵了。


    “什麽事這麽著急?”來人身著黑鬥篷,臉戴麵具,聲音低沉。


    孟彥聽著熟悉的聲音,當即上前一步:“我們的行動已經被發現,接下來,我可能暫時不會再和你們聯絡了,我必須馬上趕迴京城。”


    黑鬥篷毫無情緒:“我們之間的合作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此時你卻說要返迴京城,孟大人怕不是有其他目的?”


    孟彥睜大眼睛:“我能有什麽其他目的,還不是因為我們有共同要對付的人?”


    “共同對付的人?”黑鬥篷冷冷一笑,“這麽些日子了,司君澈不僅好好地活著,還殺了我們的將士。”


    孟彥的臉色有些不好。


    “所以你覺得,我們還能相信你的話嗎?”


    話音落地,孟彥就覺得黑鬥篷和其手下的人幾近圍攏過來。


    孟彥稍稍一愣:“你們要做什麽?”


    黑鬥篷冷笑:“孟大人,這是我們吳江國的地盤,你說,我們要做什麽?”


    說話間,一股濃烈的殺氣襲來,黑鬥篷身後的人,紛紛亮出了殺意。


    孟彥後連連退兩步:“莫爾唁大將軍,目前約定時間還未到,司君澈沒死也是正常!你們也不能違背了對我們的承諾。”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的話?”黑鬥篷步步緊逼,“空口無憑。”


    周遭的寒涼和殺氣愈發濃烈,孟彥覺得自己都被牢牢地裹脅了。


    “我們白紙黑字約定過,你可不能不承認!”


    “白紙黑字?”黑鬥篷微微一怔,“從頭到尾,你都是一張嘴巴在說。”


    孟彥稍稍一愣:“我們就這間木屋子裏約定的,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黑鬥篷忽然笑了起來:“我們的孟大人,還真是有通天的本事,連這種掉腦袋的事,都敢留下白紙黑字。”


    孟彥迴過神,仔細地看著黑鬥篷:“你?你不是莫爾唁?!”


    “現在反應過來,證明還不是太蠢!”黑鬥篷忽然變了聲音,深邃的目光牢牢地凝視著孟彥,“我可是,見證了一出好戲。”


    孟彥仔細地琢磨著黑鬥篷的聲音:“你是?”


    周圍,無數火把驟然亮起,將此處空間照得宛若白晝。


    孟彥下意識地擋了下眼睛,避免被刺傷。


    黑鬥篷耐心地摘掉黑頭蓬的帽子,扯下麵罩,露出真麵目。


    明晃晃的火光之下,黑鬥篷的麵目清晰可見。


    孟彥驚詫:“你,司君澈?!”


    原來,冒充莫爾唁穿上黑鬥篷與孟彥見麵的人,正是司君澈。


    司君澈摸透了孟彥的行蹤,及其和莫爾唁聯絡的習慣,假扮莫爾唁,模仿其聲音,和孟彥聯係見麵。


    跟著司君澈一起的護衛,瞬間將孟彥團團圍住,亮出了腰間的武器。


    耀眼的火光照在兵器上,泛出刺眼的光芒。


    孟彥覺得得自己的眼睛太難受。


    至此,孟彥私結異域兵,圖謀不軌,已徹底暴露。


    司君澈冷笑:“還有什麽話要說?”


    孟彥忽然笑出了聲:“你都說了,空口無憑,方才都是我胡說八道,你總不能拿我去定罪吧?”


    司君澈靜靜地看著他反駁。


    “你要證據是嗎?”


    就在孟彥以為司君澈束手無策之時,常挽月帶著從監門軍調出來的進出城名單,穿過圍攏的兵,大闊步地走了出來。


    司君澈看到常挽月,嘴角微微上揚,心底莫名放鬆。


    孟彥看了過去。


    隻見常挽月掏出了身上名單,在孟彥麵前晃了晃:“不知,你在監門軍那裏的登記,可否算作證據?”


    火把的照映之下,孟彥的臉色愈發難看。


    這時,周遭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孟彥的手下,已被黑鷹全部拿下。


    司君澈打量著孟彥:“孟彥,顏孟,改來改去,都逃脫不掉你醜陋的嘴臉!”


    孟彥看著自己的手下悉數被抓,想掙紮出去,卻已經晚了。


    鎮北軍施朗驛的手下迅速圍攏過來。


    “一個名字而已,怎能算作證據?”孟彥譏笑,“我好歹算作朝廷官員,你們抓了我,就不怕被治罪嗎?”


    司君澈冷笑:“邊關防務使,對邊關之事,有便宜行事之權,我現在可以拿下你,同樣,也可以殺了你!”


    孟彥目瞪口呆,隨即,被帶了下去。


    孟彥被抓,他與吳江國之間交易的證據也在多方努力尋找之下,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找到了。


    證據便是孟彥與吳江國往來的書信和交換的信物,足以證明兩方身份的。


    又一日夜深人靜之時,司君澈將這些證物整理好,裝進公文袋中收好。


    常挽月倒了一盞熱茶喝:“還是老規矩,我送東西你把風。”


    司君澈走過去,接過她手裏喝了一半茶水喝起來:“為什麽不是我送東西你把風?”


    常挽月盈盈一笑:“夫君可是在跟我撒嬌?”


    “咳咳咳……”


    茶水嗆在喉嚨裏,司君澈咳嗽了兩聲。


    常挽月忍住笑意給他拍背:“搶來的茶水,不好喝吧?”


    司君澈佯裝不悅:“什麽叫‘搶’?我明明是拿。”


    “對對對,夫君最會拿了。”常挽月順手拿起公文袋,“走了,幹正事去。”


    “你等會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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