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澈迴來的時候,已暮色深沉,皎潔的月亮懸於空中,灑下朦朧的光芒。


    一進門,便被飯菜的香味吸引了,惹得肚子不受控製地咕咕叫起來。


    堂屋點了好多蠟燭,除照明用的燈盞外,桌子上還立著許多細蠟燭,明亮的火苗一閃一閃的,籠罩著菜品,愈發令人垂涎欲滴。


    常挽月沐浴在一片燈火之下,更顯一種別樣的美。


    司君澈迴過神,似乎忘了什麽:“今天,怎麽這麽正式?”


    常挽月笑意盈盈:“夫君,生辰快樂!”


    司君澈微微一怔,繼而眼睛發酸泛紅,溢出水光。


    “自從來到青州府,除了在空間裏,我們似乎還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正好今天你生辰,我便和清雪顧藍他們隨便做了些菜品。”


    “本來想叫上三叔三嬸,還有你身邊的人:但轉念一想又算了,我知道,目前,你喜歡清淨。”


    常挽月說完,見司君澈依舊是入神的樣子,便看了看菜品:“怎麽了?你不喜歡?”


    話未說完,就被司君澈牢牢地抱住。


    司君澈感動,他很少過生辰,除了母妃,似乎也不會有人能真正記得自己的生辰。


    後來,他便也不過了。


    時間久了,甚至都淡忘了生辰日。


    司君澈心頭一酸:他從未想過,常挽月這麽用心,不僅知道自己的生辰,還準備了這麽多。


    常挽月伸出手在他跟在晃了晃,下一刻,便被司君澈牢牢地抱著:“沒有,我很喜歡。”


    “我們便坐下吃飯吧!我給你準備了生日蛋糕,吃之前是讓壽星許願的,待會兒等蠟燭滅了,可就不靈了。”常挽月順勢拍了拍他的後背。


    “還要先許願?”


    夫妻二人坐下後,司君澈看著花式蛋糕,十分新奇。


    常挽月點點頭:“對啊!吃之前先許願。”


    “那我便希望你一生平安喜樂。”司君澈毫不猶豫地說道。


    常挽月心頭一暖,臉頰微微泛紅。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許願,許給自己平安喜樂呢!


    常挽月透過點點明亮的燭光,深深地看著司君澈,心頭湧過一陣暖流。


    “怎麽了?”


    常挽月迴過神,不由得笑了笑:“許願是不能講出來的,否則就不靈了。”


    司君澈神色莫名:“既然是願望,無論說出與否,就應該是靈驗的。我一來希望月兒平安喜樂,二來,也願母妃心情順暢、長命百歲。”


    “你還沒為自己許願呢!”常挽月深深地看著他。


    “我自己?”司君澈稍稍一愣,“我不習慣給自己祝福。”


    “那我來吧!”常挽月雙手交疊,雙目微閉,“祝司君澈,諸事順遂,年年朝朝有今日。”


    常挽月許完願,拍了拍司君澈:“許完願了,吹蠟燭吧!要一次都吹滅哦。”


    “這個......”司君澈吹完蠟燭,對著生日蛋糕想了一會兒。


    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下手。


    常挽月拿出專用的刀子遞給司君澈:“切蛋糕吧!”


    堂屋的燈火氤氳出溫暖明亮的光圈,將二人牢牢圍攏住......


    外麵,顧藍躲在暗處,朝堂屋抻脖子看。


    “趙伯,司夫人都邀請咱們一起給公子過生辰了,您為何不願?哎喲!”


    顧藍話都沒說完,就被趙伯敲了敲腦門:“傻小子,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公子夫人在一起的事,是咱們能參與的嗎?”


    顧藍揉揉腦門,忽然好奇地看著趙伯:“趙伯,看您對公子夫人的這種事情,清楚得很。”


    趙伯聽罷,隨即臉一板:“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


    ............


    吃完生日餐,二人便如常坐在書房中對賬本。


    常挽月知道司君澈的辛苦,加之今日他的生辰,便想讓他早些休息。


    “沒有你,床鋪都是涼的,有什麽意思呢?”司君澈戲謔一笑。


    聽司君澈這麽說,常挽月也不奇怪了:“沒想到,某人年長一歲,心性倒是退步了,什麽都敢宣之於口了。”


    司君澈嘴角笑意甚濃:“夫妻間的話,有什麽不敢說的?”


    常挽月懶得理他:“是是是,夫君今天是壽星,說什麽都對!”


    “公子、夫人!”


    夫妻二人打趣的時候,門外傳來顧藍的敲門聲。


    司君澈示意他進來:“何事?”


    “公子、夫人,蓮香她又來了。”


    常挽月眉頭微蹙:出了莫氏母子的事,蓮香在夫家想來也不好過,不出一日便坐不住了,便匆忙跑來求情。


    暮色深沉,月光清冷如水,雞鳴狗叫之聲也漸漸地小了。


    常挽月走出去,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蓮香。


    清冷的月光下,蓮香看上去又比上次憔悴了些。


    “司夫人,今日,是娘和弟弟不好,得罪了您,我替他們賠不是,還希望您大人大量,饒過他們!”


    蓮香說著,竟跪了下去。


    常挽月不為所動:“我又不是聖母,為何要放過他們?再者,他們不是得罪了我,而是做了損人不利己的事,要給洛西村和石楠村惹麻煩。”


    蓮香抬起頭,依然哭得梨花帶雨:“夫人,我娘家裏就這麽一個男孩兒,如果他坐牢,這輩子都毀了。我娘家也毀了啊!”


    常挽月麵色沉靜。


    蓮香繼續說道:“夫人,您不是在青石縣有頭有臉嗎?您幫著說句話,方縣令不會不給麵子的......”


    “蓮香!”常挽月未等她說完就打斷了,“我這人說話,很少會說第二遍,我自問對你已經極具耐心,還望你能分得清輕重。”


    蓮香啞口無言,癱坐在地。


    常挽月又打量了她一番,遂看向一旁的顧藍:“準備馬車,送蓮香姑娘迴去。”


    顧藍點頭應是。


    未等蓮香說出什麽,常挽月便頭也不迴地走向書房。


    “是蓮香來替她的母親和弟弟求情了?”司君澈埋頭於一摞圖紙公文中。


    常挽月點點頭:“你不會認為我太淡漠嗎?人家小姑娘家家的,瞧著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司家也不需要軟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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