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總管奉旨拿來了卷宗,昭帝提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朱批。


    楚尚文欺君罔上,擅養私兵,意圖利用皇子謀反,則定斬立決,其親眷全部沒籍為奴,流放青州府,家產充公。


    五皇子司君慕,忤逆犯上,結黨營私,罪犯欺君,貶為庶人,終生囚禁於天牢。


    聖旨一下,滿朝震懾。


    天牢中,楚尚文被戴上枷鎖拖去刑場的時候,整個人都懵的。


    他沒想到,昭帝竟然這麽利索,這麽絕情。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楚尚文不服,大喊。


    下一刻,就被禁衛軍堵住了嘴巴,鎖上了囚車。


    司君慕失控地拍打著牢門,他不明便,父皇為何會如此狠心。


    “你們放我出去!我要見父皇,我要申訴,我罪不至此!”


    司君慕拍打牢門的動作,引來了禁衛軍。


    牢門打開,司君慕一度以為,自己的喊聲起了作用。


    哪料,是餘大總管帶著禁衛軍來了,他們隻是徹底坐實了他被終生囚禁的結果。


    手腳皆是用鑄在牆壁上或地上的鐵鏈子筋骨住,從此再無自由的可能。


    司君慕絕望了,父皇的狠心,他早就該想到的,他還指望什麽皇家父子?


    “司君慕,皇上口諭,若是你老老實實的,皇上尚且能養你一生,若是膽敢有非分之想,即刻處死。”


    餘大總管複述完昭帝的口諭,司君慕忽然狂笑不止。


    “養我一生?”司君慕扯著拴在自己身上的鐵鏈子,笑紅了眼睛,“像養狗一樣養我一生?這就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態度?”


    司君慕笑著笑著,不由得流出眼淚,眸底盡是憤恨。


    “哎呦,可不能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餘大總管象征性地勸了一句,便跟著禁衛軍一道,離開了天牢。


    與此同時,楚尚文被綁縛刑場,甚至都未來得及說出半句求饒之話,便人頭落地。


    圍觀的百姓們,被滾落的頭顱和四濺的鮮血嚇得連連後腿。


    三日後的大朝,朝堂之上,君臣議事的時候,刑部尚書胡忠遞上急奏。


    “陛下,微臣胡忠,有急奏。”


    昭帝淡淡地應了一聲:“講。”


    胡忠等餘大總管將手上的折子取走後,便弓了弓身子:


    “迴稟皇上,今日清晨,刑部接到消息,說已經辭官還鄉的薛城義和齊長宇全家,在返鄉途中遭遇劫匪,全部被殺。”


    聽到胡忠這話,眾臣皆唿吸一緊,猜測紛紛。


    這麽巧,都是在返鄉的途中遭遇劫匪,還全家都被血洗一個不剩?


    想想就知道怎麽迴事。


    楚尚文、司君慕之禍,這幾個黨派若是能安然返鄉,那才是奇怪。


    “查!”


    就在眾大臣想入非非的時候,昭帝不冷不淡的聲音從上首的位置傳了下來。


    聲音確實冷淡,仿佛在述說這無關緊要的事。


    此時的太子司君華甚是得意,從父皇的反應來看,所有跟自己作對的,終究是沒有好下場。


    前有一個司君澈,後有一個司君慕。


    甚是舒坦!


    天牢中,司君慕頹廢地靠在黏膩潮濕的牆壁之上閉目養神。


    一陣腳步聲響起,在幽閉沉寂的空間中,顯得尤為清晰。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時節,還有誰迴來幸災樂禍。


    司君慕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他現在隻想用睡覺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五弟這日子,過的可還好?”司君華掏出二兩碎銀遞給獄卒,示意他們先出去一下。


    “我一個庶人,怎敢勞太子殿下費心。”司君慕非但沒睜開眼睛,還將腦袋偏了過去。


    司君華身上錦衣華服,與司君慕的灰藍色粗布囚衣,和蓬亂的發絲,形成了鮮明對比。


    “以孤的身份,確實不該來這。但是,孤始終拿你當弟兄,即便你有意派人行刺。”


    司君慕已經懶得解釋了,幹脆閉著眼睛睡覺。


    “也罷,你好好休息吧!待你哪天精神狀態好了,孤再來找你聊聊天。”


    司君華說完,轉身離開了。


    “他們之間的聊聊,怕是沒這麽簡單。”


    空間裏,司君澈和常挽月看完了這一幕。


    “所以,我不能讓他活著跟司君華聊聊的時候。”


    常挽月聽司君澈這麽說,便笑著看過去:“說吧!你又要做什麽?”


    司君澈隻覺得這句話耳熟。


    “不想在給他們機會。”


    不到半個屍時辰,司君澈便來到了關押司君慕的牢房前。


    司君慕聽見以為是太子又迴來了,依舊沒睜開眼睛。


    司君澈戴上那天袋的麵具和變音器,看著司君慕的樣子,不由得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司君慕猛地睜開眼睛。


    因為他知道,這聲歎息,不該是太子的。


    於是,一整看,便看到了那晚在府上看到的黑衣麵具人


    “是你?”司君慕長長幹裂的嘴角,“你怎麽進來的?”


    司君澈彎彎嘴角:“我想去哪裏,隨時都可以。”


    司君慕警惕地看著他,瞬間反應過來:“你,是太子的人?”


    司君澈搖搖頭:“我從來不是誰的人。”


    司君慕想站起來,但無奈被鐵鏈拴著,無法站立。


    司君澈淡淡地看著:“你現在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就沒考慮過是為什麽嗎?”


    司君慕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甚是想這個人是不是能救自己出去。


    但是他認真地忘了,眼前這個麵具人的用意。


    司君澈冷冷一笑:“僅僅一個離間計,就能離間了你與太子之間的關係,想來,也真是可笑。”


    司君慕眼眸一陣,驟然迴過神,看著司君澈:“你...你?”


    司君澈笑了笑,隨即摘下麵具:“好久不見了,五哥。”


    司君慕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你...司君澈?!你怎麽會......”


    “我怎麽會出現在京城是嗎?”司君澈彎唇一笑,“我不是說了嗎?隻要我願意,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方。”


    司君慕指著他,遂,大喊著‘快來人!’。


    “這裏已經被我做了屏障,你喊不來人的。”


    “你要做什麽?”司君慕扯著鐵鏈,抄起一旁的水碗


    司君澈冷冷一笑:“兄弟一場,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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