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掙脫不開,不停地掙紮:“你們什麽人?”


    常挽月不鬆手:“專治你這種不要臉的人!”


    “你說誰不要臉?!”男子瞬間上頭。


    但緊接著就被常挽月擰住胳膊反向鎖住。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都是說男子活該被治。


    還說,賣兒賣女,不得好死。


    男子見大家夥風向都轉向對方,甚是不服氣:“沒人規定不能,你們憑什麽來說我?哎喲!”


    話音還未落地,男子隻覺得胳膊更疼了。


    這時,瘦弱的小姑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常挽月麵前:“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說著,擼起袖子,露出她幹瘦的胳膊,胳膊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淤傷,外加長年累月下來的舊傷無數。


    觸目驚心!


    看熱鬧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幾口涼氣。


    一個小姑娘家,單是這麽幹瘦的胳膊上就這麽多新傷舊傷,身上還有多少,可想而知。


    “我爹好愛打人,他喝醉了就打我,說我沒用,不能給家裏帶來好處,我實在受不了,就離家出走,但又被抓了迴來,還說,就是我死了,也要給家裏留下點什麽。”


    小姑娘說著,竟哭了起來。


    “你娘呢?”


    小姑娘搖搖頭:“我娘很早就沒了。”


    眾人圍著,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都聽見了吧?是這丫頭自己不想在家裏呆著了,我準備將她賣身到大戶人家當丫鬟,也就沒什麽不對。”


    常挽月手上用力,直接將男人推到一邊的雜貨堆上。


    “哎喲!”男人吃痛,許久站不起來。


    常挽月拍拍手,走迴到司君澈身邊。


    這時,小姑娘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常挽月腳下,連連磕頭:“姐姐,求求你了,收下我吧!”


    常挽月再次打量著小姑娘:“我們家裏不養閑人。”


    小姑娘抬起頭,擦擦眼角的淚直點頭:“我會洗衣做飯,我會灑掃庭院割豬草,我什麽粗活髒活兒都能做!”


    常挽月思索半晌:“跟過來吧!”


    小姑娘又磕了幾個頭:“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哎哎哎?你說帶走就帶走?五十兩銀子!”那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常挽月跟前要錢。


    下一刻,就被司君澈扭住後衣領往外走。


    “你們要做什麽?”


    “當然是帶你去縣衙,一切流程按縣裏的規矩走,省得日後你再無恥耍賴!”


    小姑娘胡亂抹了把臉,連忙跟在身後。


    此處的熱鬧結束,圍觀的路人也都漸漸散去。


    最終,按照縣裏的規矩,又在方遠的見證下,小姑娘以二十兩銀子,與司家簽訂了賣身契,並約定,男子不得再以任何理由來搗亂騷擾,否則,嚴懲不貸!


    “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在登記名字的時候,常挽月問道。


    小姑娘搖搖頭:“我沒有名字,從小到大,家裏都管我叫丫蛋。”


    丫蛋?這叫什麽名字?


    “算了,我給你重新取個名字。就叫清雪吧!”


    小姑娘念叨著:“清雪......”


    “我希望你以後能人如其名,清白如雪。”


    小姑娘點點頭:“謝謝姐姐,清雪記下了。”


    “還有,我們並不熟,收你在身邊,隻是因為我們家剛好需要人手,而不是為了單純認妹妹的。”


    常挽月覺得,有些話還是有必要提前說明白的。


    “明白了。”清雪點點頭,連忙改了口,“司公子、司夫人。”


    清雪聽縣衙裏的人就管他們叫司公子,司夫人的,


    在縣衙辦完了手續,司君澈和常挽月帶著清雪迴洛西村安頓。


    “大忙人迴來了?難得啊!”許裏正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迴來,不由得迎上來問候了一句。


    平日裏跟在許裏正身邊的村民,也都熱情地圍過來噓寒問暖。


    畢竟,司家可是又為洛西村謀福澤了。


    常挽月輕笑:“有勞許裏正惦念了,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忙了,都沒顧得上迴來跟您老人家報道不是?”


    許裏正清了清嗓子,佯裝不悅:“我沒空聽你跟我開玩笑。”


    迴頭的時候,看到了二人身後的小姑娘清雪。


    “哦,這位是我們招進家裏做幫手的,叫清雪。清雪,這位是咱們洛西村的許裏正。”


    清雪很懂事,連忙朝許裏正鞠了一躬:“許裏正好。”


    許裏正想司家這麽有本事,小姑娘又懂事有禮貌,便也沒再多問什麽,就連平時嚴肅的臉都緩和了許多。


    常挽月看著,輕輕拉了拉司君澈的衣袖:“夫君,難得見許裏正這麽溫和......”


    這一舉動,被許裏正看在眼裏:“有什麽話敞開了說,嘀咕什麽?”


    常挽月迴過神,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再說,許裏正人可好了。”


    司君澈聽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許裏正故意板起臉:“別嬉皮笑臉的,好歹是管著石楠村的人了,還不嚴肅點?”


    常挽月嘴上應著,卻又不自覺地湊到司君澈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夫君,你有沒有覺得,許裏正的說話風格,越來越像孫大頭了?”


    司君澈想都沒想:“確實有點像......”


    與此同時,遠在三千裏外,京城近郊的孫大頭,沒來由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深秋時節,寒風習習,吹得樹木不停搖曳,沙沙作響,掀起了陣陣寒涼。


    張石頭裹緊了身上的外衣:“天氣轉涼,眼看便要入冬。”


    孫大頭擺擺手:“不對,不對,我總覺得有人在罵我。”


    牛囪小聲嘀咕:“迴來的路上,孫頭兒就一直覺得有人罵,也不知道,是想讓誰罵來著。”


    下一刻,見到孫大頭投到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時,牛囪連忙閉了嘴。


    時隔一個半月,孫大頭、牛囪、張石頭等一隊解差快馬加鞭,趕迴京城地界。


    迴來的路途暢通無阻,又不用帶著隊伍,自然是要比去的時候省了一半的時間。


    “再有幾裏地就進城了,我們快些,爭取在晌午之前趕迴兵部複命。”


    身後一小隊解差連忙策馬跟上。


    未曾想,才進了京城的城門,孫大頭等解差就被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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