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成劇烈地咳嗽著,又是一口血咳出來後,一頭栽倒,暈死過去。


    司君賦眉頭一緊,當即叫了候命的常挽月過來。


    常挽月朝司君賦拜了拜,隨即走到趙有成身側,以銀針刺他的尺澤、列缺等穴位,並按壓刺激人中。


    少刻,趙有成悠悠轉醒,常挽月繼續用銀針刺探,讓其清醒過來。


    隨即,在趙有成耳側麵柔聲道:“趙族長,你放心,在你交代出自己的罪行之前,我會保證你清醒地活著。”


    話落,常挽月又將幾枚銀針夾於指間,在趙有成麵前晃了晃。


    銀針閃著寒光,刺痛了趙有成的眼睛。


    趙有成忍著滿嘴的血腥味,連吸了兩口冷氣,冷汗頻頻冒出來,濕透了衣裳。


    官差見他暫時無恙,將趙有成扶起來,繼續按著其跪在地上。


    常挽月收了銀針站到一邊,示意司君賦和方遠可以繼續了。


    司君賦的目光卻一直在楊老板的身上:“趙藝都交代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趙藝那是胡說八道,而這些所謂的證據鏈,也不過是偽造,恕我不能承認。”


    司君澈冷笑:“有些事,不是你咬死不認就能過去的。”


    楊老板愣了愣:“你什麽意思?”


    “你猜,方才給你看的證據鏈,我們是憑借什麽整理出來的?”常挽月將一摞賬本和生意明細冊扔在了楊老板身上,“看看這個,是不是很熟悉?”


    楊老板撿起來,臉色大變:“這些,你們是如何得來?”


    常挽月冷嘲:“自是你那些個線人提供的。這些年,你逼良為娼、誘騙錢財、設陷阱抽老千的事沒少做啊!”


    司君澈補充道:“要不我把你手底下的那些個線人都請上來做個證?”


    楊老板不說話,他不相信司君澈等人會有這麽大本事。


    然而,下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司君澈揮揮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眾人順著聲音看去。


    隻見是顧藍押著挖出來的賭坊線人過來了,一共二十一人。


    楊老板挨個看過去,慢慢地沒了底氣。


    其中一人朝楊老板訴苦:“老板,我們埋伏在青州府內所有打手,已全部被剿滅。”


    果不其然,此人說完,隻見官差前來複命,所報之事,與那人方才所說一模一樣。


    楊老板癱軟在地。


    司君賦看著他,眉頭微蹙:“你可還要什麽證據?”


    “不用了!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楊老板幹脆不撐著了,直接認下。


    證據確鑿,又有人證,他再如何抵賴,也是無用,他也沒有任何資本了。


    有了這些證據,賭坊的案子處置得很快,楊老板被當堂判了斬立決。其餘人等,也全部一同被處決。


    趙有成看著這麽大的處決力度,他當即打了個寒顫。


    可轉念一想,他們趙家,不過是克扣了村民的錢糧罷了,交點罰銀便好,能有什麽大事?


    隻是,可惜了那兩個兒子。不過萬幸的是,尚有長子和三個孫子在。


    常挽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趙族長,你不會真的隻是因為克扣村民糧食的事吧?”


    趙有成迴過頭:“怎麽?難道還有別的事?”


    常挽月點點頭:“當時,你和王家分的銀子,還有拐賣百姓而來的,這點,你應該清楚吧?”


    趙有成急了:“常挽月!你這話什麽意思?”


    話音落地,兩張紙便落到了自己身上。


    上麵,詳細記錄了他家所有銀子的進項,還有,他是如何在王家出事後,盡快將自己摘幹淨的。


    趙有成又咳嗽了幾聲。


    “近日,我去城門工事上走訪了王家親眷,還有你的二兒子趙純,以減輕勞作內容為條件,問出了這些。”司君澈補充道。


    趙有成氣得渾身直抖。


    “還有,這裏麵所謂的克扣村民錢糧一事,因積年累月,數額巨大,已上升到侵犯百姓財產罪,最高可判斬首之刑。”司君澈提醒道。


    趙有成眉頭緊鎖,臉色難看極了。


    “如果我現在交代,可還能從輕處罰”


    幾經思考之後,趙有成覺得,再硬撐下去,最後隻能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那還要看你交代的事情,是不是有價值。”方遠坐直了身子,嚴肅地說道。


    “石楠村,宋家名下的織布坊,實則是偷來的。”


    司君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方遠認真地問:“偷來的?”


    “那個鋪子,原本是村裏一個姓馬的村民的,當時織布坊幹得紅火,宋家眼饞,便連蒙帶騙,騙得馬家簽了贈與協議。”


    “後來馬家反應過來,討要鋪子,宋家自是不肯給,便將他們騙上村外,製造了意外。”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方遠追問。


    “能知道得這麽清楚,趙族長肯定也是參與了。宋家鋪子產生的收益,定也有趙家的兩成。”司君澈平靜地說道。


    趙有成吃驚地看著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們在每買一塊地,每收購一處房產之前,自是要將其背景來源調查清楚。”


    說完,司君澈拍了拍手,顧藍手下的人將宋家家主宋成及長子宋義推了進來。


    二人在公堂威壓之下,如實交代了罪責。


    趙有成徹底癱軟在地。


    方遠當即宣判。


    宋成殺人謀財,即刻押赴刑場,斬首示眾,其親眷全部押往邊關,與駐守的鎮北軍為奴,其名下家產全部沒收。


    趙有成為虎作倀,擇定判終生監禁,沒收家產,其家眷全部發往城門工事上為奴服勞役。


    綜上所有人,永不得參與任何赦免。


    聽了判罰,所有人皆是癱軟著被拖走的。


    解決完了這些事,司君賦開始提筆寫此行的大概情況,準備快馬加鞭發往京城。


    自己則是留下來等前來交接青州府新任駐軍後,再啟程離開。


    司君澈和常挽月坐著左右無事,便準備離開。


    “趙家的院子送給你們,就當做官府賞銀吧!用做什麽你們自便。”司君賦頭都沒抬。


    “如此,便多謝謹王爺了。”


    司君賦悶哼了一聲:“你有什麽話要說,我一並寫進奏報,快馬加鞭,呈交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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