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現在昭帝感覺隻要聽到太子殿下這四個字眼,就覺得頭疼。


    餘大總管躬了躬身子,試探地請示:“皇上?”


    昭帝眉頭一緊:“傳他進來!”


    “遵旨!”餘大總管前去請人。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任明軍請示道。


    昭帝揮了揮手……


    “兒臣司君華,給父皇請安。”司君華進來,規規矩矩地行禮。


    昭帝深深地凝視著他:“說吧!東宮又丟什麽東西了?”


    “迴父皇的話,東西沒丟,倒是鬧出了更嚴重的事!”司君華頓了頓,“兒臣的寢殿,前後花園,不知怎麽便鬧了蛇災。”


    蛇災?


    昭帝眉眼略沉:“京城並非潮濕的江南,東宮又並非山林地帶,哪裏來的蛇?”


    司君華微微低頭:“兒臣不知。”


    昭帝被他氣得頭疼:“這點小事也來煩朕,你是覺得朕太清閑了是嗎?”


    “兒臣不敢。”司君華磕頭,“若是單就鬧蛇災,兒臣絕不敢冒昧來打擾父皇,兒臣懷疑,這蛇,是有人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昭帝眉頭一挑,“有何證據?”


    “兒臣在蛇聚集的地方,發現了一些褐色粉末,散發著異香……”


    說完,將包著異香藥粉的紙包遞上,昭帝皺皺眉,直接揮示意餘大總管將東西送到太醫院,請姚望姚院使前來仔細查驗。


    餘大總管走後,昭帝怒其不爭地看著司君華:“起來,站一邊去!”


    司君華老老實實地退到了一邊。


    昭帝沉沉地歎了口氣:“最近,你跟張丞相府可有來往?”


    司君華眸光閃爍,若是直接否認,必定會引起父皇懷疑。


    迴過神,便低下頭迴稟:“迴父皇的話,之前,兒臣確實跟張丞相府的公子張清所有往來,但自從他出了那事後,兒臣與丞相府之間,便再無來往了。”


    昭帝半信半疑:“當真?”


    司君華點點頭:“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昭帝又沉默了許久,司君華也在一邊站了許久。


    本來就是想送個藥粉告個狀,沒想到卻被父皇留下。


    父皇不發話,他也不好告退離開。


    一個時辰後,太醫院院使姚望帶著檢驗結果前來複命。


    姚望朝昭帝和司君華深深一拜:“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昭帝揮揮手示意他起身:“結果如何?”


    “迴皇上的話,此藥粉,確實是吸引毒蛇,蠍子的藥粉。”姚望如實迴稟。


    司君華聽到這個,又來精神了,他當即朝昭帝拜了拜:“父皇,兒臣就說,是有人存心想謀害兒臣,此人其心可誅。”


    然而,姚望的下一句話,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官敢問太子殿下,這藥是從何而來?”姚望當著昭帝的麵,試探地問道。


    司君華眉頭微蹙:“孤如何得知,自然是要謀害孤的人帶來的。”


    姚望點點頭,緊接著又朝昭帝弓了弓身子:“皇上,此藥名為毒機引,藥如其名,專門吸引毒蛇毒蠍子等毒。來源於吳江國的製香高手。”


    “吳江國?”司君華微微一怔。


    還未等他迴過神,昭帝便下旨刑部,徹查有所做香料生意的外來客商。


    司君華若有所思,被昭帝‘砰砰砰!’敲桌子的聲音打斷了。


    司君華勾拱手一拜:“父皇。”


    昭帝的臉色十分嚴肅:“你跟吳江國是有什麽過節?”


    司君華連忙斂袍跪地:“父皇,兒臣從未與吳江國有過節,想來,是吳江國對咱們大昭虎視眈眈,這才生了謀害兒臣的心思。”


    昭帝又蹙眉想了許久,才深沉地看著司君華道:“最近,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東宮,哪裏都不要去,為了你的安全,朕會特派禁衛軍前去,保護好東宮!”


    司君華微微一怔:“兒臣不敢讓父皇操心。”


    昭帝冷哼:“你讓朕操心的事還少嗎?你若執意拒絕,那便是抗旨不遵!”


    感受著父皇不可抗拒的命令,司君華鄭重地磕了個頭:“兒臣遵旨。”


    出了宮以後,司君華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怎麽自己好好地進宮告個告禦狀,反要被禁衛軍保護了?


    禁衛軍守著東宮,自己還不得隨意出入,這跟軟禁有什麽區別。


    這時,徐良見主子出宮,連忙跳下馬車上前迎接:“殿下!”


    司君華沒有心情,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迴東宮!”


    與此同時,流放路上……


    晌午休息的間隙,司君澈和常挽月又迴了趟空間,通過傳送門看到了這一幕。


    藥粉是常挽月故意落下的痕跡。為的就是讓老皇帝對司君華起疑心。


    計劃有些冒險,但她篤定司君華不敢說出自己與吳江國的過往。


    凡事有因才有果,因為合作產生的矛盾,數不勝數。


    二人又在空間裏好好地吃了一頓,後悄無聲息地迴到了流放隊伍。


    此處是離吳家莊二十裏地的郊外,他們要在傍晚前,趕到下個站點,楊家村。


    這裏距楊家村還有三十多裏地,所以留給他們的休息吃飯時間並不多。


    秋季晌午的太陽依舊刺眼,許多人都懶洋洋地躺在原地不想動彈。


    尤其是常生,他隻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痛。


    直到解差揮著鞭子催促的時候,都恨不能再躺一會兒。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在解差的皮鞭催促下,準備集合出發了,唯有常生懶洋洋的賴在原地,靠著樹不肯動彈。


    孫大頭揚起鞭子要打,被常挽月攔住:“孫頭兒,交給我吧!”


    常挽月二話不說,掏出短刀,照著常生的腿就要砍下去。


    不走,便砍了腿拖著走!


    常生像打了雞血一樣,騰地跳了起來,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馬後麵等著趕路。


    常挽月冷嘲:“牽著不走,趕著倒退!”


    隨即,又把淩厲的目光落到站著不動的張婉兒身上:“怎麽?常家二嬸子也需要我幫忙?”


    張婉兒看到常挽月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孫大頭見集合完畢,便翻身上馬:“出發!”


    然而,隊伍才走了不到十裏地,天色便忽然暗了下來。


    烏雲密布,秋風瑟瑟,眼看,狂風暴雨就要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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