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澈吹滅了燈火,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中。


    外麵,清冷的月光下,那道身影佇立許久,便消失不見。


    換好便衣的司君澈,當即便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司君澈走後,常挽月也沒閑著,而是找到了還未睡下的何銘俊。


    何銘俊見她主動上門,很是疑惑:“司夫人怎麽過來了?可是公子有吩咐?”


    “何老爺,敢問,您敢不敢冒險?”常挽月開門見山。


    何銘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常挽月卻把他了解得透透的。


    何銘俊膽大心細,探查能力極強,屢立功勞。


    也正是因為這樣,後被司君澈看中,選進了九王府中做了長史。


    常挽月四下看了看,隨即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適才,招待我們的老李頭似是遇到了難事,需要我們的幫忙。”


    聽到這個,何銘俊來了精神:“這感情好,是什麽……”


    何銘俊迴頭看了看妻子和兒子,忙壓低了聲音:“什麽忙?能否細細說來?”


    與此同時,司君澈跟著那道身影,直接進了老李頭家的院子。


    月影婆娑,樹木搖曳,四處彌漫著清冷的氣息。


    司君澈一襲黑衣,上了房頂子,掀開了瓦片。


    堂屋裏麵,燭火閃爍,氤氳出昏暗的光圈,將老李頭的身影拉的很長。


    司君澈悄無聲息地蟄伏在房頂之上,耐心地等著。


    迴眸之時,隻見有一道濃重的黑影,正慢慢地走進老李頭:“確認?”


    “確認,他們進莊子的時候,我特意看了孫隊長攜帶的文書,確實是司君澈無疑!”老李頭的聲音很堅定。


    拿到黑影往前挪了兩步,司君澈稍稍看清楚了些。


    是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司君澈想看得更真切些,卻無奈視角不好,他隻能看到一個頭頂,遂一躍翻身,悄然吊在了外麵的屋梁之間,悄悄撬開一道縫隙。


    然而,黑鬥篷的臉也被黑布遮得嚴嚴實實,甚至連眼睛都露得不完全。


    根本無法判斷此人的相貌。


    司君澈屏住唿吸,繼續觀察。


    黑鬥篷又沉默了許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既然司君澈來了,就讓這吳家莊成為他們的墳地吧!”


    老李頭兒驚:“他們的墳墓。”


    “就是他們,所有跟司君澈有關的隊伍,要一並除掉。”


    聽到這句話,司君澈忽然覺得甚是耳熟。


    黑鬥篷的語氣很蹩腳,似不是中原人,難道……


    老李頭兒似乎被嚇到,他顫抖著聲音問:“那小老兒的妻兒?”


    “放心,待事情成了,我保他們無恙。”


    司君澈不好停留太久,一個翻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此時,常挽月手裏拿著羅盤針和吳家莊的地形圖,和何銘俊一起,悄悄地搜索著地窖密室之類能藏人的地方。


    “你確認你手裏這玩意兒有用?”何銘俊看著她手裏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沒用的話我能帶著?”常挽月壓低了嗓門說道。


    說著,二人走到了村西頭的大楊樹底下藏身。


    一道黑影在他們身後閃過,常挽月當即出手,將其抓住,反手一個過肩摔。


    “呃!”張石頭後背著地,發出一聲悶哼。


    “張大哥?你怎麽在這?”常挽月連忙扶起他。


    若不是這麽巧,常挽月就要相信自己是存心跟張石頭過不去。


    先是一拳頭懟過去,現在又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得夠嗆。


    張石頭踉蹌了半步終於站穩了:“常姐,你手勁怎麽這麽大?”


    何銘俊悄悄地躲到了一邊:毆打官差,他可不想受到波及。


    “你們做什麽去?”張石頭揉著脖子。


    “你為什麽會出來?”常挽月好奇地問道。


    “常姐,我是解差,出來巡夜,不是很正常嗎?誰知一出來,就看到你們在這鬼鬼祟祟的。”張石頭一邊說,一邊活動著筋骨。


    這時,莊子上有其他人正提著燈籠守夜。


    三人連忙竄進了雜草叢中藏身。


    “你們到底怎麽迴事?要做什麽啊?”張石頭重複地問了一句。


    “我們就是覺得這裏呆著不舒服,就想出來透透氣。”常挽月盤腿坐下。


    “出來透透氣?”張石頭看了常挽月一眼,又指了指何銘俊,“你一個人,跟他?那司公子知道這事嗎?”


    “他當然知道。”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就說嘛!常姐這麽正經的人,怎麽會無故和其他男人出門……”


    何銘俊拉了拉張石頭的衣袖。


    張石頭後知後覺,迴過身才發現司君澈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司君澈蹲下來:“下麵,你們都不用說話,隻聽我說便好。”


    三個人點點頭。


    司君澈靠近常挽月,附耳低聲道:“莊頭兒老李的妻兒被一個身著黑鬥篷的人綁架了,具體地點不明,但我找到了地圖,目前還算有跡可循。”


    司君澈頓了頓,“此人不是中原人。”


    常挽月眉頭一緊,但也沒有聲張,隻是默默地聽著。


    隨即,司君澈用手比劃著朝張石頭示意道:即刻迴去稟告孫隊長,這莊子裏有危險,請他保護好隊伍。


    張石頭眼眸一緊,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何銘俊拍拍司君澈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


    司君澈做了個他們三人一起行動的動作。


    另一邊,張石頭裝作巡夜的樣子,迴到了孫大頭跟前。


    此時,孫大頭正坐在屋子裏,對著燭台若有所思。


    抬眼看到張石頭半夜迴來,警惕地站了起來:“不好好值夜,跑迴來做什麽?”


    張石頭看了看外麵,連忙走上前附耳,將從司君澈那得來的消息複述了一遍。


    孫大頭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與此同時,司君澈、常挽月、何銘俊三人,根據地圖所指,來到了吳家莊的一處大型地窖前埋伏。


    常挽月拿出羅盤針和探測儀,打探著地窖裏的動靜。


    何銘俊很好奇常挽月手裏那個奇怪的東西是什麽,想湊上前去問,但又擔心鬧出動靜,大打草驚蛇,便也忍下了。


    常挽月仔細地探查著,終於在東南的方位,發現了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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