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孫大頭!


    “二位客官在裏麵嗎?小的給二位送些熱水過來。”是官驛的夥計。


    司君澈打開房門,一張滿臉堆笑的臉撞入眼簾。


    夥計手中,端著熱水,拎著茶壺。


    “客官,你們一行人入店匆忙,忘記給這房間換熱水了。”


    司君澈看著他點頭哈腰的,莫名有些厭惡,但還是放人進來了。


    夥計規規矩矩地換了熱水,沒有其他異常行為。


    常挽月目送夥計離開,立刻掏出銀針試毒。


    銀針沒有發黑,喝的用的水,都沒有毒。


    “林向即便有心謀害,也隻會用他所熟悉的方式。”


    常挽月挑起銀針擦拭,抬眼間,便看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夜深沉,月光清冷如水,將整個官驛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唯有燭光,不安地晃動著。


    司君澈洗漱完畢,翻身上床,無意迴眸的時候,發現常挽月還在原地坐著。


    他下意識地挪出個位置:“你不睡嗎?”


    “睡不著。”常挽月正擺弄著各種小藥瓶。


    騰出空的時候,抬頭對上了司君澈的眼神。


    瞧瞧,眼神如名字,清澈如水,深不見底。


    麵對孫大頭的提醒,林向可能的暗害,還能這麽平靜。


    自己雖然麵上波瀾不驚,但到底做不到司君澈這般。


    果然是在朝堂上站了這麽多年,見慣不怪了。


    “所以你認為你就這麽坐著,危險就能被你嚇跑。”


    “咳咳咳……”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男人,果然好話維持不了幾天,又開始恢複本性。


    燭火閃爍,燒焦了燭芯兒,不經意間,爆開了一個刺眼的火花。


    火花滅下去,房間裏的光線似乎又暗了一些。


    常挽月覺得眼睛有點酸,不自覺地揉了揉:“這燭火晃得我眼睛不舒服。”


    司君澈挑眉:“你不盯著它不就行了?”


    常挽月揉了揉太陽穴:“是是是,夫君說的是,我不盯著了。”


    隨即,從櫃子裏找到了褥子鋪地麵。


    “做什麽?”司君澈試探地打量著她。


    常挽月沒空抬頭,隻專心於褥子和枕頭:“楚河漢界啊!咱們早說好的。如今快到地方了,可不能功虧一簣。”


    司君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功虧一簣這詞,是這麽用的嗎?”


    常挽月迴過神:“總之不能破了規矩。”


    常挽月準備和衣躺下的時候,忽然覺得手腕一沉,緊接著腳下不穩,被腳踏絆了一下,身子一歪,倒在了司君澈的身上。


    猝不及防。


    “如果我要破了規矩呢?”


    常挽月下意識地掙紮著起來,但無奈司君澈的手勁太大。


    被迫感受著司君澈寬厚的胸膛和溫熱的唿吸,想逃卻逃不掉。


    她掙紮無果,無奈緊閉了雙眼:“你冷靜點。”


    “我現在很冷靜。”


    常挽月努力偏過頭:“我們現在流放,還要應對隨時可能的危險。”


    “我知道。”司君澈的聲音很溫和。


    常挽月盡力掙脫,反被擁得更緊,整個人都要紮進男人的懷裏了。


    司君澈笑意莫名:“你很緊張?”


    “笑話,我常挽月什麽男人沒見過?區區一個飽受風霜、落魄的王爺……”


    “那你閉著眼睛做什麽?”


    常挽月啞然:睜眼就睜眼,上一世還被喪屍咬過,現在能怕了你?


    常挽月一咬牙,倏地睜開了眼睛,直直地對上了司君澈的眼睛。


    心跳加速,臉頰發熱,渾身的汗水粘住了裏衣,總之好難受。


    常挽月的唿吸有些急促。


    抬眸看見司君澈的手靠近自己,常挽月再次閉上眼睛,感受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自己的臉頰,捋順了鬢邊的碎發。


    常挽月用力推開:“司君澈!你吃錯藥了?!”


    然而,司君澈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又加大了手勁,讓她對上了自己的嘴。


    常挽月迴過神,掙不過,就準備來硬的。


    她掏出銀針,刺向司君澈的穴位。


    又被司君澈扼住了手腕,隨即,她抬起腳踹向司君澈的心窩。


    這下,連腳腕都被司君澈的腿給壓住了。


    “別鬧!外麵有人盯著我們。”


    “你說之前那黑影嗎?”


    司君澈不置可否:“你猜,我為什麽不喝夥計送來的水?”


    “那水還是被下藥了?是那種藥?”常挽月反應過來。


    “噓!”


    話音落地,就被司君澈按倒在床榻上。


    門外,送水的夥計,正躲在暗處偷偷地聽著裏麵的動靜,不由地冷笑。


    再清冷又如何?女人在側,還是把持不住。


    夥計又看了一會兒,閃身離開了。


    房間裏,司君澈鬆開了常挽月。


    常挽月得以解脫,當即跳下床,躲開他八丈遠。


    “你就這麽不想跟我?”


    常挽月聽他這句話就來氣:“就像我本不願意來到這裏一樣。”


    司君澈沉沉地歎了口氣,重新躺下:“睡吧!”


    夜深人靜,官驛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


    數個黑衣盜匪模樣的人,摸黑竄進了官驛,找到了看管流放隊伍的大通房。


    一人上前,以煙管戳破窗戶紙,逐漸釋放煙霧。


    白色霧氣慢慢向裏蔓延,擴散至每個角落。


    大通房裏的人,漸漸陷入沉睡,看守的解差,甚至還打起了唿嚕。


    準備完畢,領頭的人將刀子戳進門縫,撬開了鎖頭。


    與此同時,有兩個黑衣蒙麵人悄悄潛進了司君澈和常挽月休息的房間。


    他們慢慢接近床鋪,拔出刀瘋狂地砍下去。


    但沒一會兒,二人便覺得不大對勁,掀開被子發現,床上根本沒人。


    他們想離開,反被衝出來的兩個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二人撞翻了木欄杆,急速下落,遂壓碎了桌椅,重重落地。


    其中一人被倒立的桌子腿戳中後心口,當場斃命。


    另外一個人反應及時,躲過了致命傷,連連吸了幾口涼氣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緩了一會兒,想掙紮著爬起來,但膝蓋還沒離開地,就緊接著被一隻腳牢牢地踩住,動彈不得


    腳勁很大,他頓時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壓出來。


    一雙腳出現在了麵前。


    他抬頭,看清來人,頓時精神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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