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官差的話語有如火藥,在周芳腦子裏炸開了。


    她頓時覺得渾身發冷,頭冒虛汗,大腦一片空白。


    在場的其他人也愣了愣:好好的人進了縣衙,今天一早就死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也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原本還指著安悅挖出背後主謀。


    現在她就這麽死了。


    “怎麽死的?”司君澈冷靜地問道。


    “小娘子身子骨太弱,沒抽幾下就死了。”官差難得有耐心地解釋道。


    “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她沒有死,我女兒沒有死!她隻是暈過去了,能救活的。”周芳忽然瘋了似的撲到官差身上。


    官差不耐煩地將其推倒:“瘋婆子!”


    周芳膝蓋著地,鑽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她嘴角直抽。


    “她隻是暈倒了隻是暈倒了,她沒死,她沒死……”


    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落下,忽然覺得喉頭翻滾,緊接著嘔出了一大口血。


    官差嫌惡地皺皺眉:“不去算了!”


    官差沒耐心看她傷心,直接轉身離開。


    “不要!我去!”周芳爬起來,撲倒在官差腳底下。


    官差踹開她:“要去抓緊時間跟上,真是麻煩!”


    安悅死了,周芳去見女兒最後一麵,整個隊伍便多停留半個時辰。


    別人吃了窩窩頭,靠著各自的位置補覺。


    常挽月很困,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司君澈也同樣心事重重


    不是傷心安悅的死,而是擔心隨著安悅的死,她背後的秘密也就石沉大海了。


    她怎麽就這麽死了呢?死在了縣衙大牢裏,被鞭子抽死?


    世上哪裏有這麽巧的事?難道是滅口?


    不對,那找個借口將她和司君澈殺了不是更直接?


    二人各自想得入神的時候,便聽到庫房大門打開的聲音。


    抬頭,隻見周芳失魂落魄地迴來了。


    臉色煞白,麵無表情,步子僵硬,身子綿軟,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氣。


    “都起來都起來!趕路了!”牛囪不耐煩地扒了周芳一下。


    周芳也隻是晃了晃身子,並未摔倒,就像不倒翁一樣。


    解差們趕著隊伍繼續上路。


    走到晌午休息的時候,常挽月找到了孫大頭,悄悄遞了水囊過去:“孫頭兒,我能問一下,安悅到底怎麽死的嗎?”


    “跟你有關係嗎?”孫大頭斜睨了她一眼。


    “當然有關係,安悅要殺我和夫君,如今她死了,我需要知道情況。”


    孫大頭歪坐在馬車頭,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周芳:“那你不去問她?”


    “瞧她那樣子,失魂落魄的,我還能問出什麽?”


    常挽月也看了眼周芳,她那死人的樣子,比喪屍也好不到哪去了。


    孫大頭奪過她手裏的水囊喝起來:“就這點水,就想把我打發了?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乎所以了?”


    “這一路上打得的獵物,我們可以分你一半。”司君澈走了過來。


    “哼!算你懂事。”孫大頭把喝空了的水囊扔迴到常挽月手裏,“安悅是被鞭子抽死的,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司君澈皺了皺眉,並未說什麽。


    常挽月故意露出個同情的表情:“這麽慘呢?”


    “誰說不是呢!聽說,舌頭都被挖下來了!”孫大頭說著,下了馬車,指揮犯人們有序排隊領分發的吃食。


    常挽月阻攔不及:說了跟沒說一樣!


    “用這麽一個手段對付小姑娘,定是有深仇大恨的。”司君澈分析道。


    常挽月皺皺眉:“青陽縣的縣令,是誰啊?”


    “你不知道?”司君澈深邃地看著她。


    “我怎麽會知道?”常挽月沒好氣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神人啊?”


    “青陽縣的縣令是胡裕。”


    常挽月準備聽下一句話的時候,司君澈卻打住了。


    她挑眉,不滿地問:“這就完了?”


    問完,還是沒反應,她轉眸一看,隻見司君澈眉頭緊鎖,臉色驟沉。


    我靠!這男人是學表情管理的嗎?


    “胡裕,是當朝工部尚書胡齊鳴的侄子。”司君澈繼續爆料。


    “然後呢?”常挽月想喝水,卻發現水囊裏的水已經被孫大頭喝得一幹二淨。


    “你還想知道什麽?”司君澈又恢複了正常。


    常挽月無語:剛才看到你神色嚴肅的樣子,還以為你想到了什麽。


    合著就提供了人物關係背景啊。


    “當然,若是孫大頭說的是真的,那倒是讓我想起了民間的一個儀式。”


    聽司君澈繼續這麽說,常挽月頓時來了興致:“快說說!”


    “將所恨之人抽至血肉模糊死亡,然後再拔了舌頭,此人死後就會永世不得超生,這種手段,多半是對付世家仇敵的愛人。而胡裕的仇人,就是當朝張丞相。”


    常挽月皺眉:“嗬!兜了這麽大圈子,不就是說,安悅是張丞相的人嗎?”


    話音還未落地,就忽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安悅是張丞相的人?也有可能就是和司君華是一夥兒的?”


    司君澈神色莫名:“聰明!”


    “都起來,趕路了!”解差們開始招唿大家上路。


    一走又是三十裏地,再停下休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這裏離青州府越來越近了,天氣也愈發炎熱起來。


    荒郊野嶺,沒有月光,怪聲陣陣,人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解差點了篝火,常挽月圍著簡易鍋灶煮野菜粥,司君澈帶著幾個壯漢子找解差要了弓箭和彈弓,進了一旁的林子裏打獵。


    沒一會兒,一行人便滿載而歸,有野兔、山雞……


    有一力氣大的,還拖了隻山羊迴來。


    眾人感歎司君澈是打獵好手,還直說今晚終於不用餓肚子了。


    幾個壯漢負責處理獵物,支架子烤製。


    常挽月從空間拿了椒鹽,一遍遍撒在烤肉上。


    荒郊野嶺的上空,頓時飄散著陣陣燒烤的香味。


    司君澈也說話算話,扯下一整個羊腿,拿給了孫大頭。


    常挽月拿著一整隻烤兔肉撒了孜然和辣椒麵,美美地吃起來。


    這時,她忽然被不知從哪兒衝出來的黑影撲倒在地,脖子被狠狠地掐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抄家流放,搬空王府去逃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魚愛貼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魚愛貼餅並收藏抄家流放,搬空王府去逃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