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傳遍了上空。


    孫大頭抄著鞭子就過來了:“大半夜的吵吵什麽?!討打?!”


    才邁進馬棚,一股濃烈的血腥混著馬糞的味道就撲鼻而來,他險嘔了出來。


    直到劉哥提著馬燈走進來的時候才勉強看清,一匹馬橫躺在地上,安悅窩在牆角動彈不得,渾身是血,周芳守著女兒啜泣。


    “這是怎麽了?”


    “官爺,這匹馬不知怎麽就發瘋了,照著安姑娘就衝過去踩踏,還好常娘子勇敢,上前製住了瘋馬,救了大夥兒。”一個老婦顫抖著聲音說道。


    劉哥順著老婦的目光看去,隻見司君澈正護著常挽月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


    “半夜三更,不得安寧!”


    孫大頭找當地的官員借了更多的燈盞。


    整個馬棚被照得燈火通明。


    安悅臉色煞白,滿臉冷汗,一雙腿血肉模糊,整個人幾近昏迷。


    “你去給她瞧瞧!”劉哥指著常挽月說道。


    “怎麽又是我?她一路上給我們大家惹了多少麻煩?”常挽月迴懟,“同樣是犯人,我怎麽就該一直給她擦屁股?”


    “這賤人的小嘴巴巴的,慣會記仇。再耽誤下去,安姑娘可就一命嗚唿了,為了一時之憤誤了一條命,小心死後下地獄。”常家二房夫人張婉兒跟著起哄。


    常挽月看她就來氣:“我就是沒有道德的人,我就不治她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孫頭兒和劉哥還沒說什麽,你卻在這不停地叨叨叨,叨叨叨!都是犯人,誰又比誰高貴?你這麽本事,你去給治啊!”


    “你個小賤蹄子,竟敢不尊長輩,看我不打死你!”張婉兒作勢要打。


    解差們被鬧得頭昏腦漲。


    周芳受不住,直哭求:“別鬧了別鬧了,我求求你們別鬧了,救救我女兒,誰都行,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說完,又連磕了幾個頭。


    “嚎什麽喪?不想活了?!”劉哥不耐煩地踹倒周芳。


    周芳被踹倒,渾身痛得厲害,轉眼看見女兒的慘樣子,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起癱軟在地,仿佛覺得天都塌了。


    “你有這嚎喪的工夫,倒不如好好求求常家娘子,興許你女兒還有救。”


    孫大頭也懶得管了。


    雖然上麵有命令讓安悅活著,但安悅幾次作死,他們解差也是攔不住的。


    解差都走幹淨了,其他人也都事不關己繼續睡覺。


    常挽月也跟著司君澈找了地方休息。


    唯有周芳守著渾身是血、幾近昏死的女兒不知所措。


    所有人又都不理她。


    張婉兒也礙於司君澈的餘威,蜷縮在一邊忍著惡臭味休息。


    周芳哭了一陣,眼看著女兒情況不好,可能隨時會喪命,便一咬牙,又求上了司君澈:“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兒,王爺,王爺我求你了,咱們可是親戚啊!”


    常挽月睜眼瞄了她一眼:“姨母一口一個王爺地叫著,莫不是想給我家夫君惹禍上身,到時候換來一頓鞭子,算誰的?”


    周芳忍住脾氣,擦了擦眼淚求司君澈:“是我失言了,救救我女兒。”


    司君澈皺著眉打量了她一番:“姨母可是求錯人了?我又不會醫術。”


    另一邊,安悅癱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但,一聲比一聲要微弱,眼看進氣少出氣多了。


    周芳掏出了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拿給常挽月:“我知道你喜歡錢,這些都給你,明日到了集市上能換些吃的,我現在隻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女兒。”


    周芳雖然說話不好聽,但畢竟是心疼女兒的。


    常挽月自小是孤兒,不知道有母親的感覺,看著她為了女兒放下尊嚴痛哭流涕地求她的死對頭,終是沉沉地歎了口氣。


    安悅現在還不能死,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與她接頭的人是誰。


    常挽月毫不掩飾對錢財的在意,當即接過來掂了掂:“要救你女兒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毛病,診病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多嘴。”


    “我不多嘴,我不多嘴,我保證安安靜靜的,絕不打擾你。”


    周芳抹了把眼淚,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常挽月眼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悅這個魚餌。


    司君澈打了火折子給常挽月照明,周芳就守在一邊。


    這裏條件不好,沒有溫水和剪刀,空間資源又不能在周芳麵前暴露。


    常挽月從馬槽的水桶裏舀了勺清水,慢慢地灑在安悅的腿上,剝離了褲子。


    安悅雙目緊閉,不由得抽搐了幾下,周芳心疼得直落淚。


    看到傷口的時候,常挽月也不由得愣了愣。


    安悅的雙腿血肉模糊,腿骨粉碎性骨折,皮肉爛成了泥。


    膝蓋以下,沒有一處完好。


    常挽月趁著周芳不備,從空間裏舀了一汪靈泉出來給她清理傷口


    許是上天也要懲治惡人。


    靈泉在安悅身上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小腿保不住了,膝蓋以下,都要截掉,你考慮一下。”常挽月淨了淨手。


    “什麽?截肢?不可以!悅兒她還小,還未出嫁。”周芳極力阻止。


    “嗯,那就爛肉生出毒膿瘡,繼而傷及心肺而亡。”


    “你……!”周芳又想端長輩的架子罵她,但看到女兒的慘樣,又忍住了,“就沒別的辦法了?”


    “辦法都說了,第一,截肢保命;第二,等死。”常挽月也不著急,“你隻有半柱香的工夫考慮了,晚了,我該上集市添些吃食了。”


    說完,又坐迴到司君澈身邊閉目養神。


    “夫君下手夠狠的,在下佩服。”常挽月咬牙在司君澈耳邊低語道。


    “你們一路上總要吵架甚是心煩,就小懲一下。”司君澈同樣也低聲說。


    “不錯不錯,我喜歡!夫君威武!”


    “那你還要救她?”


    “為了線索,我什麽都能忍哦!”


    “娘,我疼,我好難受……”不遠處傳來安悅微弱的唿痛聲。


    常挽月托著腮幫子,看著安悅的痛苦樣:“想好了沒?時間不多了。”


    周芳捏緊了褲腳,咬了咬牙:“截吧!我隻要悅兒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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