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急匆匆的來到東門,兩萬精銳漢軍將城門堵死,吳軍士兵全都一臉的驚恐,每個人都在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剛才的聲音是從這邊傳過來,吳王登上城門樓子,一眼就看到站在軍陣最前方的劉封。


    劉封是通淵境武者,胯下騎著一匹烏騅馬,身穿暗金色重鎧,手持長柄大刀,虎目炯炯有神。


    吳王在觀察劉封的時候,劉封也在看他。


    從劉封的表情中,吳王沒能看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到達這種境界的武者,做到波瀾不驚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隻能開口問:“劉將軍,你率兵來到本國城下,所為何事?”


    劉封迴答說:“本將也納悶兒呢,吳國又沒有發生叛亂和災禍,為什麽讓我率領部下圍住國都城,還請吳王殿下解惑。”


    吳王一愣,明明是我問你,怎麽變成了你問我?


    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說不知道是為何而來,誰信啊!


    太尉開口說:“劉將軍,你是什麽時候接到命令,什麽時候率軍趕來的?”


    劉封瞄了他一眼,哼道:“你是誰,有什麽資格詢問本將?本將問你們,之前是不是有朝廷官員來過這裏,皇帝給我的命令中,有一條是保護官員,難不成你們做了對官員不利的事情?”黑しし閣最新章節已更新


    吳王心裏咯噔一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龍驤衛大軍後麵,劉封剛要迴頭看,眼角閃起一道灰影,緊接著便有凜冽的風吹在臉上。


    是武者高手!


    他不由自主的舉起手中長刀,灰影先一步開口:“劉將軍,本人是度天國師座下,欽封金身境國師鄭致遠。”


    劉封將鄭致遠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翻身下馬,由於手裏拿著兵器,抱拳的動作並不規範:“鄭國師,本將奉命聽從您的調遣。”


    鄭致遠點點頭,說:“劉將軍辛苦了,你此行的任務是鏟除奸佞之徒。”


    “在哪裏?”劉封眼眉一挑:“您告訴我,我親手抓他!難道所謂的奸佞之徒藏在城裏?隻要您一句話,本將率兵踏平吳國!”


    吳王氣的差點兒沒吐血,說話如此肆無忌憚,太過分了。


    鄭致遠抬頭瞄了吳王一眼,說:“誰是奸佞,本國師的小師叔葉雲揚大人說了算,你一會兒聽從他的命令,明白嗎?”


    劉封鄭重其事的說:“遵命。”


    軍陣中讓開一條道路,陳世萊趕著馬車來到城下。


    車尚未挺穩,便有兩個人從車廂中摔落下來,一個是吳精業,一個是肖亭良,二人鼻青臉腫,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吳王和丞相對視一眼,二人的心再次落入並穀底。


    執行暗殺行動的人,被嫁禍對象都被人家抓-住了,事情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懸念。


    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上來,將二人架起來。


    葉雲揚不慌不忙的從車上下來,抬起頭看著吳王,用很有深意的語氣說:“吳王殿下,又見麵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吳王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說話是很失禮的的行為,哼道:“葉郡公去而複返,所為何事啊?”


    臉皮真厚。


    這是葉雲揚對他的評價,都看到吳精業和肖亭良了,吳王竟然還能沉得住氣,又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夥。


    葉雲揚使了個眼色,陳世萊點點頭,走到肖亭良身後,抬腳踹向他的腿彎。


    噗通……


    肖亭良重重的跪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陳世萊一把揪住他的頭發,說:“把你之前招供的內容,當著所有人的麵再說一遍吧。”


    肖亭良大口大口的喘息幾下,然後扯著嗓子說:“我是被人嫁禍的,有人陰謀暗殺南山郡公,因為我跟他有仇,所以想要讓我背黑鍋。我肖亭良以祖宗的名義發誓,雖然我心裏恨葉雲揚,但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我怎麽可能請出通淵境的國師出麵殺人,這根本解釋不通……”


    昨晚,他在酒醉之時被鄭致遠從府中帶走,幾盆冰水潑下去恢複清醒,見到吳精業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人嫁禍了。


    雖然他是個紈絝子弟,卻不是白-癡,當然能想到嫁禍給自己的人是誰。


    陳世萊放開他的頭發,徑直走向吳精業。


    吳精業受了嚴重的內傷,幾處識海也受損嚴重,提不起半分玄力,現在是空有通淵境武者的等級,卻被兩個啟靈境的小兵押著,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城頭上的官兵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吳精業此刻的形象,足以讓所有人浮想聯編。


    陳世萊走到吳精業的身後,笑著說:“吳太師,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主動交代問題,我可以讓你站著說,算是留給你一些麵子;第二個選擇,看到肖亭良了嗎,像他那樣跪著說。”


    吳精業深吸一口氣,但他沒有做出任何表態。


    “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陳世萊抬腳踢在他的腿彎。


    沒有任何意外,吳精業也重重的跪在地上,雖然他極力掩飾,但已經扭曲變形的臉還是將他出賣。


    無法控製和動用玄力,他就是個普通人,挨打的時候也會疼。


    陳世萊冷笑,說:“我是個普通武者,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升到通淵境,但我有機會把通淵境高手踩在腳下,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你不招供,我才有機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虐你。吳太師,你真的不想說什麽嗎?”


    吳精業咬著牙說:“要殺要剮隨便,落在你們的手裏,本太師就沒想過會有好結果。”


    陳世萊一把揪住他的頭發,說:“你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嗎,你的族人、親人要受到牽連,因為你已經坐實了暗殺朝廷官員的罪名;其次,時值削藩的風口浪尖上,任何一個小把柄,都能導致諸侯國的滅亡,吳國也不例外,就算你不承認,吳王也是首當其衝被懷疑的人,你救不了他。”


    說話的同時,他一直在觀察吳精業的情緒變化。


    吳精業表麵上大義凜然,但眼睛裏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之色。


    對此,陳世萊表示很滿意,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接著說:“再者,就算吳王能勉強逃過一劫,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根本沒有餘力來保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願意揭漏真-相,作為一個聽命行-事的人,南山郡公會網開一麵,至少放過你的家人。”


    吳精業眼睛一亮:“真的?”


    陳世萊鄭重其事道:“你的家人並未參與此事,他們是無辜的……當然了,這需要一個前提,就是你實話實說,如果你不願意供出幕後主使,那麽就得背下所有的罪責,誰敢保證你的責任沒有參與暗殺一事,所以他們死定了。”


    吳精業仔細考慮利弊,終於做出決定:“我跟你們合作。”


    葉雲揚對著陳世萊點點頭,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三言兩語就把一名通淵境的高手給忽悠了。


    城頭上,吳王萬念俱灰。


    葉雲揚瞄了他一眼,說:“事到如今,吳王殿下可有話說?自己主動承認和被別人指證,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質,趁著吳精業還沒有將真-相大白於天下,你還有最後的機會。”


    站在吳王身邊的丞相和太尉身體發抖,吳精業一旦倒戈,吳王難逃罪責,作為幫兇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吳王深吸一口氣,哼道:“本王不需要什麽機會。”


    在他看來,承認和不承認沒有什麽區別,就算是承認了,也不可能獲得葉雲揚的諒解。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葉雲揚原諒他,皇帝能不借這個大好機會對吳國下手?


    所以,與其低三下四的求饒,不如硬著脖子堅持到最後。


    葉雲揚的確沒想放過他,搖搖頭說:“見到棺材也不落淚,諸侯王的確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小陳,吳國師不是已經聲明要合作的嘛,給人家機會啊。”


    陳世萊點頭,對著吳精業說:“能不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就看你怎麽表現了,說吧。”


    吳精業先抬頭看了一眼吳王,吳王麵無表情不說,而且故意無視他的存在。


    這種表現,更加說明吳王已經把他當棄子。心一橫,他朗聲說:“各位,本人於昨天上午接到吳王的命令,是丞相手持大王節鉞傳令,讓我向東追趕南山郡公,任務是將他殺死,然後嫁禍給以廢良城公肖亭良。”


    城頭之上一片嘩然,所有士兵都有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吳王。


    吳精業繼續說:“對於這樣的任務,本人原本不想接受,但丞相一再聲明,說是吳王的命令,而且確保萬無一失,事成之後會封賞我的家人做官,外加五萬兩銀子作為酬勞。並且他還威脅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若是不答應的話,一定會讓我們吳家好看。”


    吳王麵色鐵青,幾次張嘴卻都是欲言又止,因為吳精業說的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葉雲揚轉頭看著劉封,說:“劉將軍,事情已經大白,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劉封點頭,突然一舉手中長刀,指著吳王說:“肖亭合,你陰謀殺害朝廷官員,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還不馬上出城認罪伏法!守城的將是全都給我聽著,吳王罪不可恕,必將受到國法的製裁,你們是無辜的,不需要跟他一起受罰,但是誰敢助紂為虐,選擇站在他一邊,將會作為幫兇定罪,本將保證他死無葬身之地。”


    葉雲揚淡淡一笑,城頭上的多數士兵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又不傻,當然不會為吳王陪葬。


    劉封繼續說:“將士們,還不趕緊打開城門,當真要本將率兵衝進去嗎?到那時不光是雞犬不寧的結果,而是血流成河。”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吱呀一聲響,厚實的城門分左右打開,一名守門官模樣的人從裏麵跑出來,高聲喊:“我等不與吳王同流合汙,請將軍入城捉拿罪魁禍首。”


    劉封哈哈大笑,揮刀下令進城緝兇,吳王氣的幾欲吐血,丞相和太尉同時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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