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吳王宮披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夜幕很快降臨,和往常不同,吳王召丞相和太尉入宮一同用膳,各種珍饈美味端進膳堂,宮女和太監們陸續離開。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君臣三人。


    吳王示意二位大人不要客氣,但二人顯得比較拘謹。


    既然大家都沒有胃口,吳王也不強求,問:“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太師怎麽還沒有迴來複命?”


    丞相也正在想這件事,分析說:“可能是選擇下手的地方比較遠吧,太師是個謹慎的人,有可能選擇在吳國之外的地方動手。”


    太尉附和:“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殿下盡可以放心,太尉大人是通淵境高手,收拾一個修元境和一個玄光境的後輩,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葉雲揚是修元境,孫世萊隻有玄光境初識期的等級,兩人是不折不扣的初級武者。


    吳王點點頭,說:“但願如此。”


    見他還是有所擔心,丞相建議說:“不如這樣,咱們就不等太師大人了,直接做接下來的事情。”


    吳王眉頭微皺:“是不是早了點兒?”


    “早做完早安心。”丞相一本正經的說:“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橫生事端,來王宮之前,本官安排在良城公府的手下迴報說,肖亭良喝多了酒,正在家裏發酒瘋,要不是一幫人攔著,他肯定會像往常一樣,去青樓、酒肆找樂子。”請百度一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丞相悄悄的看了一眼吳王的表情變化,接著說:“萬一家裏人看不住他,被他悄悄溜出府去,大家都知道他被削了爵位和革除宗籍,能不找他報仇嗎?一旦他死在別人手裏,還怎麽替咱們背黑鍋。”


    這話說的一點兒不錯,隻有肖亭良畏罪自殺,才能攬下殺害朝廷官員的罪責,如果他是被人仇人殺死,就會有安插罪名之嫌,帝國皇帝勢必會派人過來徹查。


    吳王心一橫:“就馬上派人去良城公府,務必要做的幹淨一些。”


    丞相麵色一喜:“我馬上去安排……我親自去一趟,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半個鍾頭後,丞相帶人來到良城公府外的街角,他掀開車簾瞧了一眼,公府門前和往常一樣,掛著紅色大燈籠,照亮兩側的石獅子。


    根據可靠情報,公府裏的一眾人全都喝多了,包括侍衛、護院在內都不例外。


    “動手。”他沉聲下令。


    “明白。”兩道黑影躍向公府,他們是明竅境武者,輕鬆飛躍高牆,在幾乎不設防的府邸裏快速找到主人的臥房。


    臥房裏空空如也。


    二人馬上來到書房,還是空無一人。


    餐廳倒是有不少人,全都喝多了,橫七豎八的趴在桌上、躺在地上,二人找了半天,仍然沒有肖亭良的蹤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丞相的額頭出現汗珠,已經半個小時了,兩名手下還沒有得手嗎?


    又等了一刻鍾,兩道黑影落在馬車旁邊,其中一人沉聲說:“啟稟大人,府裏沒有肖亭良的蹤影。”


    “怎麽可能?”丞相厲聲說:“一個小時前,線人說肖亭良喝醉了,吵吵著要去逛青樓,被家人攔住扶進臥房,怎麽會沒有呢?”


    那人苦笑:“別說是臥房,我們連茅房都找了一遍,真的沒有。”


    另一人說:“我想起來了,肖亭良臥房的窗戶開著,當時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想想覺得很不合理,既然家人把他強行關進臥房,應該是門窗緊閉才對。”


    畫麵一轉,王宮。


    丞相把情況詳細的敘述一邊,吳王眉頭緊鎖:“肖亭良趁著酒勁兒逃出府去了?”


    “不太像,據探子報告,他喝了不少酒,被人攙著都走不了直線,怎麽可能翻窗逃走。”丞相心裏出現一種不好的感覺。


    吳王慌了:“那可怎麽辦,太師大人親自出手,葉雲揚絕無活命的可能!他是死了,可是兇手卻失蹤了,我們怎麽跟皇帝交代?”


    太尉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國君勿慮,本官這就集合城防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肖亭良找到,您二位坐等消息吧。”


    說完,他龍行虎步走出大殿。


    在太尉看來,找到肖亭良不是什麽難事,隻需要把城中的青樓翻一遍,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他揪出來。


    太尉親自出馬,數千城衛軍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把城裏幾十家青樓翻了個底朝天,被光著屁-股從溫柔鄉裏揪出來的官員、貴族不計其數,甚至還有丞相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卻沒有肖亭良。


    查找方向擴大到酒肆,然後是茶樓,接著是澡堂子、客棧,凡是經營性場所無一例外。


    到天快亮的時候,臨街的平民、官員府邸也被列入搜查對象,到處是雞犬不寧的景象。


    王宮裏燈火通明了一夜,吳王和丞相滿臉愁雲。


    太尉過來複命,聲稱就差把都城挖地三尺了,不光沒有找到肖亭良,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公府的人一口咬定他在臥房睡覺,對於他的失蹤,竟然沒有人能提供線索。


    讓人更煩心的事情不光這一件,太師吳精業也沒有迴來複命。


    一個鍾頭前,吳王在心裏乞求,乞求太師沒找到對葉雲揚下手的機會,最好是無功而返。


    現在他的心已經掉進了冰穀底,身為一國之君,他從不相信巧合,肖亭良失蹤,吳精業不知所蹤,兩件事同時發生,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殿下,我覺得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迴的地步,隻要他們中的一個人出現,就有迴旋的餘地。”丞相說。


    其實,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躲閃,證明心裏很沒底。


    吳王突然眼睛一瞪:“我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葉雲揚是聖祭司賀玄遠的弟子,不知道為什麽又成了豐林派的小師弟,他擁有這麽多的身份,神廟和豐林派能不讓人隨行保護嗎?”


    丞相眼眉一挑:“您的意思是,太師大人失手了?”


    吳王苦笑一下,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從早上到中午,三人都在心驚膽戰中度過,到此時為止,仍然是沒有任何消息。


    下午四點,有人過來報告,說一支十萬餘人的軍隊,正從大漢境內進入吳國,目標直指國都,斥候上前詢問,對方主將不予作答,隻說是受到皇命調動,任務保密。


    這樣的調動並不罕見,特別是皇帝拿定主意要削藩之後,經常會以此來顯示帝國的實力,震懾諸侯王,吳王心煩不已,揮退來送情報的人,交代隻要大漢軍隊不做對老百姓有害的事情,就算是兵臨城下也無妨。


    子夜時分,十萬軍隊果然圍住了國都四門,因為國君有過專門的交代,加上漢軍秋毫無犯,守城將軍並未去王宮稟報。


    太尉管理國家兵事,因為他已也待在王宮裏,手下隻是將情況送到太尉府,並未送到他本人麵前,以至於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提心吊膽,三人連著兩夜沒有睡覺,心裏裝著事情導致胃口不佳,特別是吳王,幾乎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第三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太尉第一個頂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丞相哈欠連天,國君神色萎靡,目光呆滯。


    咚……


    一記沉悶的戰鼓聲傳來,三人不由自主的身體一震,吳王瞪大眼睛:“誰這麽大膽子,敢擅自敲鼓,不想要命了嗎?”


    太尉解釋說:“殿下,本官對軍隊的管理很嚴,沒人敢私自敲鼓,聽起來不像是咱們的軍鼓,倒更像是帝國的戰鼓聲……沒錯,是漢軍。”


    根據規定,隻有在聚將議事和開戰前夕才能擂響戰鼓,除此之外是要受到軍紀處置的,沒人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咚……


    又是一聲,丞相說:“沒錯,是漢軍的戰鼓,從聲音的響亮程度不難判斷,他們據此……他們兵臨城下了?”


    吳王一驚,抬高語調喝問:“來人,外麵的鼓聲是怎麽迴事?”


    太監總管快步跑進來,迴稟說:“殿下,漢軍圍住了都城四門,是他們的人在敲鼓。”


    “什麽,他們真的兵臨城下了?”吳王大驚失色,喝道:“該死的狗奴才,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提前稟報,漢軍是什麽時候到城下的?”


    太監苦笑:“是您交代說,除了太師和良城公的事情,其他的雜事一律不許打攪。漢軍是三個小時前來到城下的,守城士兵將情況報告太尉府,可是太尉大人身在宮中……”


    吳王怒道:“夠了,快滾。”


    丞相來到他的身邊,小聲說:“漢軍來勢洶洶,竟然把咱們的城門都給圍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來者不善啊!”


    吳王深吸一口氣,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漢軍又能怎樣,本王不是喬王、東平王之流,絕不會任人宰割!你二位馬上去集中宮廷侍衛,隨本王去見漢軍主將,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興師問罪!”


    二人精神一振:“遵命。”


    這時,一個宛若洪鍾的聲音傳來:“龍驤衛主將劉封,率領十萬部下封皇帝旨意而來,請吳王出麵答話。”


    三人麵麵相視,龍驤衛?


    這可是大漢帝國精銳中的精銳,唯一一支在大秦鬼麵軍的猛攻之下,立於不敗的軍隊,被皇帝親封為常勝軍。


    如果換成普通漢軍,吳王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龍驤衛圍困國都,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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