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微笑點頭,立定在陳夜麵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用怕。刀很快,不會感覺到疼!”


    她是一隻喪屍啊,早就失去了痛覺。莉莉嘴唇上揚,沒有睜眼,等待著接下來的屍首分離。


    陳夜心如止水,手起刀落。


    一顆還帶著微笑的腦袋在地上骨碌碌地轉了幾下,停了下來。


    莉莉的身體是真的沒有多少血了。


    陳夜的衣服隻濺到了絲許血汙。


    她蹲下身,麵無表情地將她腦中藍色的晶石挖出。


    收起晶石,從空間提出汽油,一一澆在了她的軀體和頭顱上,又放了一把火。


    陳夜內心平靜,全程沒有過多的起伏。


    前麵已經殺紅了眼,莉莉縱是再與常人無異,可她終歸也是喪屍,無法被治愈。哪怕身體不腐爛,又經改造過的身體,有了那麽一絲獸性,估計她自己也覺察到了,甚至也推斷自己無法抑製,早就生了求死之心。


    可看著火勢蔓延至她全身,甚至完全覆蓋住,隻看到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時,為什麽心間會有一抹涼意?


    不過是對她至死都不忘的忠誠,有那麽一絲敬佩而已。


    陳夜扭頭看了一眼遠方,不知道還藏著多少狂暴者和不化者,正在蠢蠢欲動。


    -


    炫麗的飛行器流星一般劃過s城的上空。


    經過莫尼的房子時,陳夜停了下來,打了艙蓋,露出一張平靜的臉。


    莫尼站在陽台上,手裏端著一杯酒。他似乎等得挺著急,又似乎早已料定了那飛行器上不會再有莉莉的身影。


    在看到陳夜的時候,他既是失落,又帶點理應如是的表情,他輕歎了一口氣,舉杯將酒一口喝下。


    莉莉要化妝品,要新衣服,將自己打扮得格外漂亮的時候,他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莉莉加入他的團隊時,好像是許多年前吧。


    那時,他自己也還是個孩子。


    後來,他開始越來越像個上位者,而他們那些人,雖然還常相見,可是間中送迴來的情報,證明他們還在人世。


    再後來,他們在一夜之間,心甘情願為了自己的一個命令,徹底消失了。


    “莉莉走了!”陳夜淡漠地說。


    莫尼點了點頭,麥克站在一旁,努力咬緊了下唇。


    相比莫尼,無疑是他與下麵的人接觸更多。


    人與人相處的過程,一定會產生的各種各樣的感情。欣賞或討厭,愛恨憎惡。


    “我親自送她走的!刀很快,沒有痛苦。”陳夜涼薄的聲音再度響起。


    “嗯!”莫尼又是輕輕應了一聲。


    陳夜看了他一眼,“她的晶核,還有為你收集迴來的寶石,要留作紀念嗎?”


    莫尼靜靜地注視著她,“你舍得?”


    “可以!”


    他輕笑一聲,“算了,晶石於我無用,寶石也留給你吧。至於什麽紀念,離開的人那麽多,左右也不差她一個。”


    這話聽上去極其無情,可陳夜還是捕捉到了他眼裏的難過。


    “晶石不管在華國,還是在其他地方,於異能者都是稀缺物品,可以換許多物資!”


    “與誰換不是換?我還是信任你。就留給你吧。”


    陳夜點了點頭。“很好,你是識時務的!”


    莫尼揚了揚手,“你去忙吧。麥克,我們繼續喝酒去!”說著退迴了屋內。


    陳夜看了眼已經關閉起來的陽台落地窗,重新啟動了飛行器。


    大領導們接到了信息,還沒撥出電話,就聽得有士兵來報,飛行器已經停在了科研大樓宿舍前了。


    早上那飛行器跟箭似的一溜煙就竄了出去,攆也攆不上。


    外麵什麽情況,陳夜肯定知道,卻恃著有架速度至上的飛行器,一聲不吭就跑了出去。偏她家裏人還刻意隱瞞,十問九不知。


    蔣蘭舟已經在江淮的臨時辦公室裏轉來轉去,轉了好幾個小時。


    聽到有人來報,連忙拉著江淮往外跑。


    看到陳夜立在飛行器邊上,單肩掛著鼓囊囊的背包,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血跡。又沒敢繼續往前衝,一行人隔著老遠看著她。


    最後是肖捷撥打了陳夜的電話。


    甫一接通,蔣蘭舟就奪了過來,“你上哪去了?外麵這麽亂,這滿身的血是怎麽迴事?有沒受傷?”


    陳夜聽著老頭焦急中又帶著擔憂的話,提肩夾著手機,打開了背包,從裏麵取出一包東西放在地上,又拿出一張紙,寫下一串數字。


    “晶石,兩百顆!讓他們想辦法淨化。”她揚了揚手中的紙,“高階喪屍們在這個地方,很多,還有能指揮高階喪屍的被稱之為不化者的更高級的喪屍,他們能使用熱武器。我推測往南和往北的,是迷惑你們的誘餌,應該都是些沒有進化的普通喪屍!作戰的事你們自己商量討論吧。”


    說罷她將紙張壓下了那包晶石之下,“好了,我要迴去了!”


    “你一個人出去殺喪屍了?”江淮眉頭一皺,“覺醒名單裏沒有你,你怎麽就能一個人出去了?”


    “嗯!出去找點東西,剛好碰上,太多,等同晶石礦口,能力有限,殺不完,迴來搬救兵,交給你們了!”


    “不是說,炸了也拿不到晶石?我們也沒那麽高的異能戰士啊!”


    陳夜眼白一翻,冷冷地撇了句:“所以我好心,給了他們這群廢物兩百顆晶石做墊腳石。翻不上去是自己的問題!”


    說著她跳上飛行器,p也沒留一個就往家裏去了。


    留下一群老頭子對著一部熄滅了的手機一臉懵逼。


    她說那極稀少能當珍寶一般存在的能力者是廢物啊!


    雖然但是,也不能這麽直白啊。


    最後還是張維道提醒,“領導們,咱是不是應該讓人將晶石送去淨化,然後讓異能者們趕緊升級,才有與高階喪屍一博,獲得更多晶石資源?”


    蔣蘭舟一拍腦袋,“對,小張,你這迴總算說了句人話!”


    張維道一臉委屈,合著他這麽久以來,一直沒被當人咯?


    送晶石過去的時候,還有人提醒道:“陳小姐一個人去了外麵,又接觸了這些未淨化的晶石,是不是應該讓她也過來檢查一下?”


    沈若冰聞言,冷哼一聲,“她比牛還壯,有那擔心她的時間,不如想想後續晶石如何分配。大老板好心給你們,你們也真是有臉拿。人家一個女孩子能找這麽多晶石迴來,覺醒那麽多人,團隊外出都能受傷迴來!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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