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醒來的時候,感覺床上有些濕意,目光掠過圍廊上的妝台上一個大罐子,還有一個小陶碗。像是廚房那裏拿來的。


    台上有殘留的水漬。


    阿圓和團子就睡在腳下的踏步上,相擁而眠。


    她感受了一番身體,睡夢中的各種痛苦和不適,似乎散去了。隻是,房子內彌漫著一股汗餿味夾著異樣的臭味。


    而自己似乎正是這股不可名狀的臭味的源頭。


    一陣咕咕聲適時響起。


    好像是從地上傳來的。


    陳夜揉了揉空癟的腹部,好像自己也挺餓。於是坐了起來,推了推阿圓。


    “阿圓,好餓!”


    阿圓睡眼惺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抱住了她垂放下來的小腿。


    “你終於醒了,再不醒來,我就要累死了。”它一邊嚎一邊磨蹭著。聲音之大,把團子也吵醒了。


    團子抱上另一條腿,又是磨蹭又是嚶嚶撒嬌。直唿著“太好了,主人終於醒了。”


    阿圓嚎著嚎著,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又四處嗅了嗅,最後放開她的腿,仰起頭,一臉嫌棄地說:“你好臭啊!”


    團子一臉附和地點頭,“對,太臭了,我們去水潭洗澡吧。”


    “我想去溫泉那裏泡個澡。”陳夜站了起來,感覺像是換了副全新的身體,輕盈如燕,抬手間都感覺得到力量在血管裏奔騰。


    在妝台的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臉色如玉,並無甚不妥。似乎夢中的一切痛苦經曆,真的隻是個夢。


    那藥丸果真是厲害。雖然過程是挺要命的,不過這估計也是周宏輝那顆藥的後勁。


    阿圓跟著後麵走了過來,“你不要命啦,你知道你多少天沒吃東西了就敢去泡澡?又昏過去我可不想再照顧你那麽多天了。累死姐了!”


    陳夜又看了眼妝台上的罐子和陶碗,蹲了下來,摸著阿圓的頭,“謝謝你們啦,辛苦我大圓姐和團子哥了。我睡了幾天了?”


    “不知道。反正睡了好久好久。”阿圓拱著她往外走,“你要不要我背上你走?”


    陳夜拿起先前摘下放在妝台上的手表看了一眼,顯示時間已經過了八天了。外麵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


    上一世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喪屍爆發了沒有。那時候,她身上所有值錢東西早就沒有了,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時間。


    到了這個時候,她再也沒有任何先機可占。一切對她來說,都等同於新的挑戰。而她的倚仗,就是這個空間了。


    陳夜低頭嗅了嗅這滿身的臭味。打算還是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


    隨便去大庫裏取了點速食和水果麵包,往水潭邊走去。


    阿圓和團子已經在水潭裏撲騰著嬉戲,看她過來,乖覺地爬到水邊等投食。


    聞著邊上正在自煮的米飯盒子裏飄來的香味,阿圓一邊嚼著蘋果一邊含糊地說:“想吃肉。”


    陳夜正在擦著身體上被汗水和皮屑混合糊了一層的厚泥,扭頭看它時,頭發上的水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一會兒我洗完澡咱們就出去吃。”


    直至將身體各處皮膚搓洗幹淨,陳夜才遊到了潭邊,打開火鍋邊吃邊和它倆聊天。


    “阿圓,我睡著的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感覺我在睡夢中跟一萬個人打了一架似的,也醒不過來。可真醒來後又沒有這種感覺了。”


    團子抱著一個哈密瓜正啃得歡,兩隻萌萌的腳丫子正在踢著潭水,“你哪裏是睡著了?大哥說你是中毒了。”


    “嗯?”陳夜疑惑地看向它,“我哪裏中毒了?還有,你上哪認的大哥?”


    團子看向了海那邊的方向,“那邊的大哥!”


    陳夜見它說不清,又看向了阿圓。


    阿圓背靠石頭,毫無形象地靠在潭邊,手裏咬著鮮筍,懶洋洋地說:“我們看你好像睡了挺久,全身都是汗,嘴唇幹裂得流血了。去廚房拿容器給你打水準備喂你時,卡斯那家夥說海對麵的山上有大家夥來了。”


    它停了一下,呲了下牙,又用舌頭卷了卷牙齒,似是有東西塞在牙縫裏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


    “來了一頭大鷲,說是那邊山裏的大佬讓它送來了一個不著四六的東西,讓你吃了。我帶迴去喂你吃下後,你就跟發狂了一樣一直抖。”


    “唔……”它極力想著如何形容,“就像我每次去海邊抓魚時,那些家夥被我逮住時的樣子。後來,你又吐了,吐完後一直嚎了好久,才終於不再跟隻蛆一樣在床上蠕動扭曲了,臉上也不陰暗了。”


    陳夜看著它,好久才緩聲開口:“阿圓,人類的詞語很豐富,沒必要逮住幾個可勁用。”


    “可你那會確實不太好看,又餿又臭,身體還發爛流膿流血。若不是看在你以前照顧過我,我都不想理你。”


    “嗬,你可真是隻好熊啊!”陳夜一把揪過它的耳朵,“我死了你們就被困在這裏。”


    “這有吃有喝,有啥不好?困就困吧。”阿圓拍下她的手,又點了點她的右手腕外側三寸的地方,“就這裏,從這裏開始的,全是膿血,你那時真的是好可怕,全身發燙,又是出氣多進氣少,我都怕你死了。”


    陳夜抬起手翻看,沒發現任何異樣。“這不挺好嘛,光滑整潔,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團子爬了過來拉著她,“真的,主人,你那時候這個地方全爛了。”


    陳夜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受過傷?莫非是在樓頂和天窗清理怪鳥的屍體時,不小心被它們攜帶病毒的爪子從袖口插進去劃傷而不自知的?”


    想到這,她才終於一陣後怕。


    當日醫院那麽多醫生和尖端科研人員,都對這種病毒毫無辦法。那自己是怎麽好的?莫非,真的是二次服用藥丸的結果?


    “阿圓,你說大鷲送了個什麽不著四六的東西過來?長什麽樣子的?”


    阿圓抬手捂著腦筋,像是在極力思考。“就藥啊,長得嘛?就……黑乎乎,臭哄哄的一股藥味,又有點魚啊蝦啊什麽的那種特別的味道。”


    陳夜白了它一眼,“你問也沒問,就胡亂給我吃別人送來的東西?也不想想會不會有毒?”


    “無所謂啦,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再說了,那時你反正也是快要死了,那可是大佬給的藥,萬一吃不死你呢,是吧?”說著它湊了過來,“給我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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