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用力咬緊牙關,克製著喉間幾欲溢出的呻吟。


    “不、不要了……”


    他們這樣,真的不可以!


    她低聲求饒,眼角泛紅,一顆眼淚滾落,沒入枕巾,留下一個濕印子。


    聞言,祁燼撐起上身,眸色沉沉注視著她。


    幔帳輕颺,眼前的少女從臉到脖頸處,肌膚白裏透紅,就像個煮熟的蝦子。一雙眼眸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隻是親幾口就受不住了,若是那一夜她是清醒的……


    他眸光晦暗,心裏的那團火氣莫名就消散了。


    神色也柔和下來,抬手揉了揉本就淩亂不堪的鬢發。


    “知道錯了,嗯?”


    低啞的嗓音自上而下,蘊著情欲,深沉如水。


    這話一出她覺得更委屈了。


    不日要娶別人的是他,可他非但輕薄了她,還理直氣壯說是她的錯?


    憑什麽!


    她伸手推著不動如山的胸膛,惱羞成怒,“你走開!”


    祁燼危險的眸子一眯。


    “看來還是不知道。”


    左傾顏心裏咯噔一響,急聲反駁,“你你你不是說不再欺負我嗎……”


    身上的人冷哼一聲,涼涼反問,“你也答應過不讓自己涉險受傷,做到了嗎?”


    “我那是因為情勢危急,武義侯他……”


    “唔,我現在也很急,你能為我破例嗎?”


    “……”


    冰冷的薄唇壓了下來,將她的答案無情吞沒。


    重重的一吻,仿佛將她肺裏僅剩不多的空氣都掠奪了。


    她臉色微白,兩人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可祁燼滾燙的身軀猶如一團火,仿佛要把她灼燒殆盡,一同沉淪。


    忽然,他抬起頭,沉默地凝視她片刻,執拗地開口。


    “你可知錯?”


    喉間極力壓抑的情潮湧動,讓他聲音愈發沙啞好聽。


    身上重量輕了些,她趁機猛吸幾口氣,才不情不願地嗯了聲。她的做法確實太危險,易地而處,若是祁燼為救別人不顧性命,她也難免會生氣。


    “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她說完別開臉,“你快些起來。”


    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別扭,不過祁燼還是拾級而下,意猶未盡在她臉頰上偷親了一口,才幹脆起身,把她也拉起來。


    抬手為她理了理淩亂的鬢發,指尖忍不住輕撫過他留下的痕跡。


    柔嫩的觸感和曖昧的粉紅,在記憶深處翻湧。


    他喉結微動,黑眸又沉了幾分。


    左傾顏似有所覺,一把拍開他流連忘返的手指,刻意忽視脖頸上的觸感,掃過廂房的陳設,隨意扯了個話頭,“這別院是你的?”


    他克製著移開視線,“嗯,喜歡嗎?”


    她喜歡有什麽用?


    左傾顏在心裏腹誹了一句,麵上若無其事,“山茶花的花期都過了,怎麽你院子裏的還開得這麽好?”


    “這座別院背靠涼山,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這裏涼快,山茶花的花期也會順延。”


    祁燼起身給她倒了杯水,“休息一會兒,吃了午膳,我帶你到處逛逛。”


    她接過水杯抿了一小口,甕聲應下。


    見她沒有反對,祁燼唇角忍不住微微咧開,深邃的眸子也添上一抹飛揚的神采。


    “那你將就著躺一躺,平日裏這別院鮮有下人來,我出去買點吃的,等會兒給你帶桂花糕迴來。”


    難怪,他們這麽大動靜,別院裏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好。”


    看著祁燼腳步輕快地出門,她水眸隱隱顫動。


    如今,他尚未迎娶葉箏,像這般偷得浮生半日閑,便當是最後的放縱吧。


    隻是為何到現在,祁燼都未主動提過葉箏的隻言片語。


    甚至,更像是在故意迴避?


    可以她對祁燼的了解,就算是他心裏有愧,也不至於如此。


    抬眼望著湛藍的天際,她籲出一口濁氣。


    獨倚畫欄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黃昏。


    今日黃昏,便是她與祁燼劃清界限,斬斷情絲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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