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詔獄。


    周宗文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斜睨著刑架上綁著的秦浩羽。


    “指揮使大人何必受這個苦,早早交代了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秦浩羽輕蔑地笑了笑,嘴角一抹刺眼的紅。


    周宗文繼續勸道:“兄弟一場,我也實在不忍心,隻要你承認成國公府和武定侯府是主謀,還威逼利誘你誣陷沈大人,兄弟我一定會在皇上麵前為你求情的。”


    秦浩羽抬眸,墨色的瞳眸在周宗文身上掃視了良久,才啞聲道:


    “好,你過來,我告訴你。”


    周宗文輕笑,“早這樣不就好了,白吃了這麽多苦頭。”


    說著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秦浩羽麵前。


    秦浩羽艱難地抬起頭,周宗文的臉就在他眼前,隻要往前探,就能咬到他的鼻子。


    “啊......”


    一聲粗糲刺耳的尖叫。


    秦浩羽皺了皺眉,人惡心,聲音更惡心。


    周宗文捂著自己的鼻子,揚起鞭子狠狠甩在了秦浩羽身上,褐色的皮膚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惱羞成怒,“你以為你在這逞英雄,那謝桑寧會感激你嗎,她現在正在城外跟楊崢你儂我儂呢,隻有你這個蠢貨,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說到此處,他用鞭子撐著秦浩羽的下巴,惡劣地笑了笑,“你說,如果今日你為她死了,她可會記得去你墳上為你上一柱香,燒點紙錢?”


    “呸!”


    秦浩羽一口血水正吐在周宗文臉上。


    “我死後有沒有人上香不重要,但很快,你就會知道有沒有人給你上香了。”


    “你......”


    周宗文正要再打,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略帶威嚴的女聲,“這指揮使的位子還不是你的呢,這麽早就擺起了官威也不怕閃了舌頭?”


    拿鞭子的手霎時一僵,周宗文臉上堆起笑意,躬身行禮,“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要來怎麽沒提前知會一聲,下官好去迎接您。”


    “本宮可不敢勞煩周副指揮使的大駕。”


    說著她亮出令牌,冷聲道:“本宮奉父皇之命,來跟秦指揮使說幾句話。”


    周宗文看了看秦霜手中的令牌,的確寫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他頷首,“是,臣遵旨。”


    錦衣衛們都聽命退了下去,隻周宗文不甘心,他走出幾步,又迴頭去看,正與秦霜冷沉的目光碰個正著。


    他咬了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跟著他的袁熙上前來,“大人現在怎麽辦?”


    周宗文惡狠狠地看了看身後,“備馬,去安陽侯府。”


    確定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秦霜才卸下了強撐著的端莊。


    她心疼地撫了撫弟弟的臉,他的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鞭痕,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


    秦浩羽見一向端莊大氣的姐姐眼眶紅紅的,安慰地笑了笑,“大姐別擔心,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秦霜恨聲道:“這個周宗文,本宮饒不了他。”


    “大姐別急,他得瑟不了多久了。”隨後他又問道:“你是怎麽說服陛下來看我的?”


    秦霜這才問道:“你和謝桑寧到底怎麽迴事,我聽說那人是她交給你的,你是為了她才落到這副田地的?”


    秦浩羽眉頭蹙起,“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秦霜:“你隻告訴我是還是不是,你對謝桑寧還念念不忘?你忘了萱兒是怎麽死的了?”


    秦浩羽無奈,“大姐你還要我說幾次,萱兒的事我也很難過,可你不能把所有事都推到別人身上,萱兒既然做了錯事,就得承擔後果,我們也一樣,誰都逃不掉。”


    秦霜痛心道:“我看你真是被謝桑寧蠱惑地執迷不悟了。”


    秦浩羽看著秦霜眼中的憤恨,心中一慌,他趕忙道:“大姐,這件事你別插手,你相信我,不出幾日就會真相大白,我不會有事的。”


    秦霜妥協道:“好,本宮就再等等。”


    從詔獄裏出來,秦霜的麵色格外難看。


    她迴想著今日父皇召見她時說的話。


    “朕聽說那個證人是成國公府找到的,隻要你讓秦浩羽說出實話,朕就放了他,還讓他繼續做錦衣衛的指揮使。”


    她明白皇帝忌憚武將,一日未將兵權收迴,他就一日不會安穩。


    肖家、威遠侯府和成國公府的武將現在都在西北戰場上,這一仗如果勝了,他們的威望就會威脅到皇權。


    皇帝需要成國公府的把柄,謝桑寧就是最好的人選。


    秦浩羽要保謝桑寧,就是跟皇帝作對,秦萱一死,秦家遭受重創,現在這個時候,秦家的人不能再出事了。


    秦霜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謝桑寧不能留了!


    周宗文到了安陽侯府,徑直去見了沈昕柔,將太子妃奉皇帝之命去了詔獄的事告訴了她。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皇上會不會放過秦浩羽?”


    沈昕柔聞言思索了片刻,忽地輕笑了一聲。


    “你放心好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必然是你的,安心迴去等著就是。”


    周宗文不解,“您的意思是?”


    沈昕柔撫了撫衣擺,氣定神閑地道:“秦家已是廢棋,皇上想榨幹秦家最後的價值罷了。”


    次日,明月樓。


    謝桑寧與紫蘇在樓上默默盯著坐在一樓的男子。


    “小姐,您怎麽確定就是他,這個人的相貌這麽出眾,跟我們那天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呀?”


    謝桑寧輕聲解釋道:“這人是秦平的同窗,秦平的錢財應該都是從他這來的,而且我剛把秦平送到錦衣衛,他就出現了,偏偏他左腿上的傷處基本與秦平一致,那麽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更重要的一點,這人身上有人皮麵具專用的藥水的味道,她曾在成紜身上聞到這味道,那日在貢院後巷遇到的那人身上恰好也有。


    紫蘇驚訝,“所以小姐您早就知道那個秦平是假的?”


    謝桑寧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不覺得那個秦平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嗎,所有人都知道找到那個書生是關鍵,我們大張旗鼓地找人,他怎麽敢出現在明月樓,很明顯有人故意引我們上鉤。”


    紫蘇恍然,“所以小姐才將計就計,讓人以為我們上當了,真正的書生才會出現?”


    謝桑寧其實也在賭,若這人真的沉得住氣一直不出現,她還真沒有辦法把人找出來。


    所幸,她賭對了,一朝乍富之時,最是容易暴露人性的弱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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