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時幾個端著晚膳的仙侍走了過來,溪客微側首,衝著身邊的廣白使了個眼色,他登時明白公子的意思,上前接過其中一個仙侍手中的托盤,並對她小聲說了什麽。


    隻見那仙侍先是一愣,之後又試探的看向駙馬,見駙馬微頷首算是同意,這般她才大著膽子推開了公主書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幾人在外麵等,杜若又一次開口:“要我說還得是駙馬,畢竟這仙族也隻承認名正言順之人。”


    這話就說的小狐狸一陣麵紅耳赤,低垂著頭不吭聲,秦哪倒是怒上心頭,再次壓低了聲音迴懟:“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就說!你打我呀!”杜若賤嗖嗖的衝著秦哪搖頭晃腦,看著就是找打的模樣。


    秦哪這暴脾氣可見不得這個,作勢就要衝上去給她點顏色看看,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小狐狸抬手攔下。


    他震驚迴眸看向他,隻見小狐狸蹙著眉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秦哪這才深唿吸壓製住體內的邪火,再給杜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給我等著!”


    杜若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她表麵上是公主殿下的貼身仙侍,但實際上可是君上安排在殿下身邊的人,若是她出了任何問題,也大可以去找君上做主。


    小狐狸也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勸阻秦哪要冷靜,一個仙侍而已,不成氣候,若是因著她讓君上覺得秦哪這個人留在公主府裏會對公主的安危造成威脅,那豈不是要將人趕出去?今後他一人在這公主府裏便是無依無靠,要想與駙馬鬥,隻怕是要孤立無援,困難重重了。


    正在此時,方才進入屋內的仙侍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眼泛淚花,焦急神色盡顯。


    “發生什麽事了?”杜若疑惑詢問,那仙侍顫抖著唇說道:“殿下她……她……”


    杜若焦急催促:“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殿下她……暈過去了……”


    話音未落,眾人一股腦的全部衝了進去,等來到公主身邊才看到已經趴在桌案上沒了反應的公主。


    溪客忙俯下身子輕輕搖晃著公主肩頭,口中還輕聲喚著:“殿下?殿下……”


    杜若在一旁焦急不已,大喊著讓人請仙醫過來,隻有一旁沉默不語的小狐狸目光伶俐,看到了公主手中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信件。


    他將信拿在手中,看清了信上的內容和淚跡斑斑的紙張,這信想必就是侍君留下的,殿下便就是看到這封信之後沒撐住,哭暈了過去。


    這信上的內容讓小狐狸一時間愣在當場,他知道安藤蘿是個識大體的,但沒想到他竟能做到這個地步,知道自己要死了,還留下這樣一封信告誡公主殿下。


    這世間生靈,皆畏懼死亡,而他卻可以做到麵對死亡泰然自若,隻擔憂他走之後,殿下不能放下前塵,為仙族這些曾經欺辱過他的人尋一條生路。


    待仙醫趕到,公主已然清醒過來,隻不過長時間的痛哭導致頭痛欲裂,好在仙族恢複體力的速度比人族快不少,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公主就已經恢複如初,就連仙醫都說殿下身子無大礙,連休養都不需要,這般眾人高懸的心才算是安定下來。


    溪客坐在公主身邊柔聲問道:“時間不早了,殿下餓不餓?要不要用膳?”


    公主搖搖頭,似是還沒完全從看到信件的悲傷中迴過神來。


    杜若想著殿下許是不想要這麽多人圍在她身邊,也就勸說各位先迴去,等殿下想見誰自然會著人傳召,這般幾人才迴到自己的院子。


    小狐狸不知何時將殿下的信也給帶了迴去,等迴到院中還盯著那信看個不休。


    秦哪卻一把將信奪走,細心的收入袖中的夾層,小狐狸抬眸不解的看向他,秦哪卻是有理的:“這是我主子的東西,自然是我保管更為妥當。”


    小狐狸也不跟他計較,誰讓眼下他還要靠著秦哪擺正身份,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隻是夜裏,公主就發現了信件消失不見,又將幾人找來詢問,一開始秦哪沒說話,隻在小狐狸身後站著,可當公主問到小狐狸時,他眸底一閃而過的心虛還是被殿下捕捉清楚。


    “信呢?是不是在你手裏?”


    小狐狸垂眸搖頭,他沒撒謊,信件的確不在他身上。


    可公主卻不信,堅持要他把信件拿出來,小狐狸拿不出,眼神一個勁亂飄,公主一氣之下讓所有人都出去,隻留下他在屋內。


    杜若不肯離開也遭到訓斥:“滾出去!”


    杜若這才灰溜溜的跟著眾人出了殿下寢殿,來到廊下,溪客還問道:“你們見到那信了嗎?”


    麵對駙馬的詢問,杜若搖搖頭說道:“似是見到好像有這麽個東西,隻是當時我被嚇壞了,沒注意到後來這信去了哪裏。”


    溪客蹙眉不解:“這就奇怪了,按理說信件不是個什麽微小的東西,怎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秦哪全程沒說話,隻安靜的站著,廣白倒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沒任何反應也就作罷。


    公主與侍君兩人在屋裏,不一會兒就傳出了侍君淒慘的叫喊聲,伴隨著痛苦的悶哼,聽得門外的幾人皆汗毛直立,後背一涼。


    杜若更是緊張的話都沒說清:“殿下不會是……”


    溪客則氣定神閑,甚至還有些滿意,若是殿下厭棄了這狐狸,那他不就成為這府中唯一的男主人了嗎?於他來說是好事一樁。


    隻是聽著小狐狸的慘叫,似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秦哪也不由自主的輕蹙眉,難道他真的要為了留下主子的一封信而犧牲掉小狐狸嗎?


    他的確冷血無情,但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他轉身離開,溪客與杜若兩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疑惑。


    不多時他便迴了來,手裏還拿著一封信,這信看著頗有些眼熟,應當就是殿下丟失的那一封。


    還不等溪客幾人有所反應,他便直接推開了公主臥寢的門徑直走了進去,隻是眼前的一幕讓他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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