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也是滿肚子委屈:“我這不是看不慣他如此維護自己的主子嗎?就是沒將殿下您放在眼裏……”


    “他維護主子不是應該的嗎?你以後少說話,學學人家秦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也就罷了,與人爭吵這樣的事怎麽能是你做出來的?好在是在自己府裏,若是被外人瞧見豈不是看了我的笑話?”


    杜若被說的一陣委屈,卻隻敢在心裏嘀咕:“我不也是在維護自己的主子嗎?至於發這麽大脾氣嗎?奇怪……”


    相較之下,秦哪的境遇就要好上許多,他的主子不能說話,也不敢訓斥他,誰讓秦哪是小狐狸的證人,隻要有他在,就沒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而溪客這邊,廣白就要興奮的多,跟著自家公子往自己的院子而去,也是忍不住跟公子分享喜悅:“方才公子與殿下釣魚時,我就看到這兩人針鋒相對的,看上去像是有什麽仇怨,沒想到剛才竟就當著殿下的麵吵了起來,看來這個杜若還真是十足的不喜那狐狸。”


    溪客方才忙著看公主,都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動靜,疑惑問道:“這兩人之前有爭執的時候嗎?”


    廣白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應道:“沒有,許是我們入府的時間尚短,之前兩人有沒有爭執還不得而知。”


    廣白的話也有一定道理:“這狐狸在公主府裏住了兩千年,若是杜若當真煩他,以她的性子想必會在殿下麵前告狀。”


    “我也是這個意思。”廣白應和著:“若是我們可以得到杜若的支持,她好歹能在殿下麵前替您美言幾句,這樣一來您想接近殿下豈不是易如反掌?”


    話音落,溪客眸底卻湧上一抹憂慮:“可看著殿下對那狐狸的態度,隻怕是不肯聽杜若的美言,若是說多了,恐怕會引得殿下不滿,恐過猶不及。”


    廣白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急不得,還是要慢慢來:“也好,反正來日方長,那狐狸也沒多久的日子,隻要他一死,殿下登上君位之後,公子便可高枕無憂了。”


    “高枕無憂……”這四個字的吸引力實在太大,溪客低聲呢喃,重複這四個字。


    “是啊,待公子成為君後的那一日,這整個仙族都是我們溪家的,隻要再讓殿下誕下溪家血脈的孩子,將來這孩子必定成為君主,到時候整個海潮淵都將掌握在公子您的手中,我們溪家萬年大業也可重振,豈不是高枕無憂了?”


    廣白說的不錯,遲早有一日這狐狸會壽終正寢,他們仙族的壽命比狐族多九萬年,隻要等他一死,長公主身邊就隻能有一位夫君,那便是他溪客,莫要說公主,就連這海潮淵遲早也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還有什麽可憂慮的呢?


    迴到房間裏的公主把杜若關在門外,不願聽她嘮叨,更不願看到她這張讓人生厭的臉,還是避著些的好。


    公主一個人在房間裏盯著安藤蘿的畫像久久不語,她坐在桌案上手中摩挲著那玉簪,多長時間了,她還未曾好好看過這些畫像。


    一幅畫曾是兩人之間的迴憶,也是他們相愛過的證明。


    她看著這些畫像出神,像是透過這畫看到了當初兩人在一起時的場景,有撫琴的,有賞雪的,有盯著她看個不休的。


    視線在這些畫作上移動,直到落在那被暈開一小塊的畫作上停留。


    也不知有什麽魔力,她緩緩起身來到那畫作前駐足,如水蔥似的指尖輕輕撫摸過上麵光滑的紋理,似是能看到當初他在裝裱這幅畫時不小心將墨點暈開後的無措。


    眼前浮現出安藤蘿拿著畫怯生生的站在麵前的一幕,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公主的訓斥,可得到的卻是一句誇讚。


    指尖撫摸過上麵每一寸角落,似是撫摸到他光滑的肌膚在日光下顯得更加白皙。


    忽然,她摸到一塊不易察覺的凸起,這凸起呈長方形,大約掌心那麽大。


    她掀起畫的背後仔細查看,又伸出手指細細撫摸,終於被她找到約三寸長,極細微的一個縫隙,若是沒有仔細的趴在上麵查看,是斷然不會發現的一處地方。


    穀紅礬試探的扯開一小塊口子,手指探進去摸到了一小疊紙張,應該是被人藏在這裏。


    她將紙張拿出來,所見兩張紙折疊在一起。


    打開紙張細看,上麵的內容讓穀紅礬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長公主親啟:


    謝過天神賜你我相遇,原宥我以此方式告知與你,仙族千年,乃我此生唯安詳之日。


    勸君惜今朝,莫迴往事遙;一改年少妄,福澤佑蒼生。


    欲見此言,我恐已魂歸故裏,望殿下順哀,待來日,緣分未盡之時,你我必當重逢。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赤紅晚霞將公主府金色琉璃瓦染就成絕美的橙紅色,給這寂靜的府邸增添一抹暖意。


    駙馬與侍君帶著各自的仙侍在公主書房外的廊下靜候,一旁杜若抬眸望向院子裏的水鍾說道:“該是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殿下怎麽還不出來?”


    廣白也有相同的困惑:“要不要進去問問?”


    杜若一臉為難,不肯進去:“殿下剛訓斥了我,眼下隻怕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可不敢去問,要不你去吧。”


    廣白聞言猛烈搖頭:“她又不是我的主子,我去不合適,再說了,我是男子,獨自進入殿下房間有違宮規。”


    杜若一聽,氣憤道:“這是殿下的書房,又不是臥寢,你怕什麽?膽小鬼!”


    正在此時,一旁的秦哪開口道:“你膽大,你怎麽不去?”


    杜若轉首狠狠盯著秦哪道:“若不是今日你與我爭執,殿下也不至於生我的氣,我怎會不敢進去?還不是怪你!”


    “自己不中用,說到殿下傷心處,怎的還能怪我?”秦哪麵無表情的說著,像是看熱鬧的眼神剜了她一眼。


    杜若氣的不輕,手指微動就想一掌拍過去,奈何她不過是個普通仙族,要想與暗閣一等侍衛動手與找死也沒什麽兩樣,也就咬著牙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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