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並沒有。”


    謝知武還沒有求到宋煜明那裏,隻在爹娘麵前說了自己想要學藝的事兒,就被魏秋雲給否了。


    她聽到父子倆在山裏遇到野豬嚇得半條命都沒了,甚至在知道是因為宋煜明追殺那隻野豬才導致謝有田和謝知武遇險後,心底難免對對方產生了一些怨氣,哪裏還肯讓兒子去學打獵。


    謝有田盡管心有餘悸,可畢竟也是親眼看到了宋煜明的本事的,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幫著兒子說話,“村塾的夫子說知武不是念書的料,提筆寫字都像是在舞刀弄槍,可能他骨子裏就喜歡這些,咱們做爹娘的不能為孩子提供什麽助力,也不能攔著不讓他去學想學的東西。”


    “孩子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嗎?當獵戶有多危險用得著我說,今天你們差點兒把命都丟在那兒了,你也不想想,萬一知武學藝不精……木匠石匠泥瓦匠,但凡是這些靠手藝的,你想學,娘絕對沒半個不字,可打獵不行,咱犯不著把命豁出去。”


    魏秋雲把謝有田好一頓數落,之後又耐心地勸解兒子。


    可謝知武自小就是個強脾氣,魏秋雲不同意,他不知在哪裏找來一根柱子,用繩子綁著兩頭做成一張簡易的竹弓,拿著細長的樹枝當“箭”,迴憶著那日看到的宋煜明的動作,不停地練習。


    眼看他如此刻苦和堅持,魏秋雲隻能答應,許他進山拜師,想著獵戶不缺肉吃,還特意去買了一壇酒並其他東西當做拜師禮。


    “師傅一開始也沒打算收我,是我死皮賴臉硬待在山上,打獵的時候就跟在他後頭,在山林中遇了幾次險,他怕我真的丟了命,不得已才教我的。”迴想起當初的情形,謝知武不由笑起來。


    他少時還未養成如今沉穩妥帖的性子,用魏秋雲的話說,是個撞了南牆也不迴頭還非得把牆撞塌了越過去的強種,當然,如今謝知武的性格裏依然保持了這種執拗,隻是相較於小時候的無所顧忌成熟了許多。


    兩人歇夠了,正準備繼續走,阿黃叼著一隻兔子迴來了。


    方才兩人停下來休息時,阿黃自己


    那兔子還沒被咬死,阿黃鬆開嘴,它立時就想跑,被眼明手快的謝知武一把揪住兩隻兔耳朵給提了起來。


    他俯下身,摸了摸阿黃的腦袋,誇讚道,“幹得好,明天給你加餐。”


    “阿黃還能自己捕獵?”穀雨知道阿黃被養成了獵犬,但隻以為它能夠追尋獵物的蹤跡,或者在謝知武打獵時能夠衝上去幫忙撕咬獵物,沒想到居然還能獨立狩獵。


    “我們阿黃的本事大著呢。”謝知武笑,從車上找了個空著的藤筐將那隻灰色的野兔塞了進去,又將蓋子蓋緊,“托阿黃的福,咱們有口福了。”


    話雖如此,可因為兔子是活物,並不急著宰殺,兩人到了山中的住處,太陽也快落山了便沒有再燒火做飯,隻簡單把魏秋雲給帶的那些熟食切好裝盤,算作是一頓晚飯了。


    吃完飯後,謝知武說,“趁天還沒黑,我出去轉轉,走的時候設了幾個陷阱,去看看有沒有野物掉進去。”


    這是獵戶的習慣,畢竟單單隻靠追著獵物跑,總有空手而歸的時候,設個陷阱守株待兔反而有時候會有意外的收獲。


    離開前,男人叮囑穀雨,“屋子周圍我都撒了驅蟲驅獸的藥粉,尋常情況下野獸不會靠近,但你還不熟悉周圍的情況,暫時先別出去,就在院子裏轉轉就行了。”說罷就帶著阿黃出門了。


    謝知武離開後,穀雨也沒閑著。


    屋子有十來天沒住人了,許多地方都落了薄薄一層灰,他們方才隻打了吃飯的桌椅,其他地方還髒著呢。


    穀雨從屋裏找了個木盆,又從水缸裏舀了一盆水,開始擦洗起來。


    也多虧她先前來過這裏一次,還曉得哪個盆子是用來洗臉的。畢竟這年頭廚房和麵和日常起居用的都是木盆。


    隻是上次匆匆一瞥,沒敢多看屋裏的器具和陳設,這次擦洗的過程中,穀雨才算是明白一個單身漢的生活有糙。


    廚房裏好幾個用來裝米糧的陶甕,隨意地堆放在地上,鍋碗瓢盆倒是洗涮幹淨了,隻是這碗上頭摞著碟子,碟子上麵再放碗又是個什麽造型?


    房梁上吊著幾個竹筐,穀雨放下來瞧了一眼,裏頭放的是生薑,隻不過謝知武吃肉菜的時候想不起來放這個東西去腥,已經失了水分,變得幹幹巴巴的。


    臥室裏的隻有一張炕,炕頭上放著一個大木箱,每次謝知武離開小屋時就會把床上的鋪蓋卷起來放在木箱裏,避免因為長期不在家而被灰塵弄得髒兮兮的。


    可當穀雨用炕上用的小笤帚把炕麵上的席子掃幹淨,將被褥從箱籠裏抱出來時,發下底下還壓著幾件衣裳,拿出來一瞧,個個上頭都有破口,不知道在哪裏刮到蹭到弄破的,有的衣服上破洞多得跟篩子似的,已經沒法兒再補了。


    穀雨將床鋪了,又把這些衣裳重新疊好放迴箱子裏,歎了口氣。


    怪不得魏秋雲那時不肯讓兒子學打獵呢,瞧瞧這些衣裳上的破洞,都曉得有多危險。


    可眼下謝知武已經是獵戶了,而且從他的言語中看得出來,已經將這當成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穀雨當然不可能因為不可預知的危險就讓他改行,便不再想這個,繼續忙碌著。


    水換了一盆又一盆,桌椅板凳,窗戶門框全都被擦了一遍,連地麵的灰塵都被掃了個幹淨。


    穀雨端起盆裏的髒水剛準備倒掉,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汪汪汪”的狗叫聲。


    帶著阿黃出去就有這點兒好處,迴家還知道叫兩聲報信呢。


    穀雨迎出去,取掉門閂。


    這也是謝知武要求的,山裏雖然沒有其他獵戶,可未必不會有人或者野獸來這裏,關上門能安全鞋。


    門剛一打開,一個照麵穀雨差點兒就被阿黃給撲倒了,多虧謝知武急忙扔了手裏的東西在後頭大喝一聲。


    阿黃掉頭興衝衝地朝著謝知武扔掉的東西跑去,穀雨迴過神來定睛一瞧,立時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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