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與蕭執分頭去了餘誠常去的幾處地方,前一日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餘誠接觸的沒什麽特別的人。兩個人轉了一圈沒什麽收獲,又一道去往最重要的目的地。


    除了投宿的客棧,餘誠大多時候都在一間名叫長隆的鏢局。長隆鏢局算得上是老字號,在京都名氣不小。


    鏢局的總鏢頭也是鏢局的老板,其人名叫呂不為,雖年逾五十但未見絲毫黑發。一雙劍眉很顯硬氣,身材也十分壯碩高大。


    江離和蕭執沒有帶執事,隻兩個人騎了馬來到了鏢局。呂不為見到江離抱拳一笑,“什麽風將澤爾若大人吹來了?這迴又有東西要送出去?”


    江離也朝他抱拳,一邊介紹笑著開口,“這是應天昉的指揮使蕭執蕭大人,這位是長隆鏢局的呂鏢頭。”


    蕭執抱拳算是打過招唿,呂不為朝蕭執做了個請的姿勢,“小人久聞蕭大人威名倒是第一迴見大人。二位大人裏麵用茶。”


    蕭執看了看江離,“看來我們副指揮使大人與呂鏢頭倒是相熟。”江離背著手頷首一笑,“過去勞煩過呂鏢頭幾迴,他可是幫了我不少忙啊。”


    呂鏢頭哈哈一樂,“您的忙可不好幫,得虧小人命硬。”三個人入了正廳,呂不為招招手命人去備茶,江離便同蕭執解釋道,“應天昉目標大仇敵也多,有時候出門我便將重要的東西托給呂鏢頭。”


    蕭執露出些笑,心下了然。“澤爾若大人果然是手段多的很。”江離擺擺手,“這不教給你了嗎,還免了學費呢。”


    應天昉每迴出手都很闊綽,在各地也時常照應長隆鏢局。呂不為心裏很欣賞江離她的豪爽與周到,與江離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這迴來,可是又有東西要送?規矩我懂,我便不問送什麽了,不過你還是得將情況說仔細些才是。上迴去離洲我可是狠吃了些苦頭。”呂不為收了尊稱,對江離顯得親近了幾分。


    蕭執聞言察覺出二人有些交情,便朝江離遞了個眼色。江離會意,摘了麵具鬆了鬆袖口,“這迴不是送東西,例行公事來問問情況罷了。”


    蕭執跟著摘了麵具也開了口解釋,“這幾日考生們都入了考場,應天昉盯著考生們的動靜,各家來的學子都得摸摸來京後的動向。”


    江離點點頭,繼續補充,“這不正好有個叫餘誠的武舉考生時常來您這兒麽,我想著正好帶我們大人來認認門,免得以後大水衝了龍王廟。您關照我這麽長時間,但蕭大人來應天昉不久還不大了解呢。”


    呂不為聽說是例行公事又看二人摘了麵具也跟著放鬆不少,“原來如此,那二人有什麽要問的隻管問便是。”


    江離擺擺手,“先喝兩口茶吧,那事兒不急。我去年得的月安茶就那麽兩餅可都送您了,你可別再拿什麽瓜片塞我的口了。”


    呂不為又哈哈大笑出聲,“還記著仇呢,你這小丫頭啊可不好糊弄。”蕭執有些詫異,“該不會是我從蜀中收的那兩餅吧?”


    江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這不借花獻佛了麽。”呂不為不知這裏麵還有隱情,稍稍有些局促的朝蕭執看去,“原是托了蕭大人的福。”


    蕭執笑著搖搖頭,“呂鏢頭若喜歡月安我該多備些才是,多謝您以往照看阿離了。”呂不為見蕭執不在意鬆了口氣,同時他也看出了蕭執對江離的迴護,“京中皆知中書令大人與長公主殿下恩愛,如今看來這疼媳婦倒還是家風了。”


    江湖中人說話豪放,倒也沒有什麽忌諱。江離自然不在意呂不為的打趣,蕭執也未放在心裏,甚至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我們蕭家的郎君皆不可納妾,這是祖訓。”


    江離倒是覺得新奇,往常並且聽說過蕭家還有這樣的祖訓,她滿意的點點頭,“可見蕭家先祖極有智慧。”


    茶上了桌,三個人一道用了茶,江離又關心了一番鏢局近況。見聊得差不多了,江離才提起了餘誠的事。


    “閑話也聊了茶也喝了,我們問問餘誠的事兒便也就迴去了。我看餘誠往日來鏢局來的勤,是來討教功夫的?”


    呂不為點頭,“餘誠是我師侄,不過他來京前我也不知道竟然還有他這麽個師侄。”蕭執與江離對視一眼,“哦?您竟然還有師侄?”


    呂不為歎了一聲,“可不是麽,他是落星關來的。第一迴上門時帶著我師妹的信物與書信,若非如此我也沒想到這麽多年我師妹竟然一直在北境待著。”


    江離來了些興致,“看樣子您這還有故事聽了?快快快,說來聽聽。”


    呂不為失笑,“也算不得什麽故事,我早年學藝,師父門下弟子眾多,其中有個小師妹便是北境人。


    我迴鏢局之後再未見過她,後來聽聞當年落星關一戰時她迴了北境,此後便沒了音信。當初我們都以為她可能是死在了保衛落星關的戰場上,不曾想她竟然還活著。”


    蕭執聽著似是自言自語般開口,“人活著,戰後她卻沒有迴師門。”他看著呂不為輕笑,“大概是因為收了個徒弟,便在北境安了家吧。”


    呂不為又是一陣輕歎,“我這師妹也是個傻的,養了個徒弟帶迴師門就是了,一個人拉扯個孩子長大可不容易。”


    江離道,“或許不是一個人呢,她沒有親人嗎?養個孩子也不見得多難吧?”呂不為擺擺手,“我師妹家中沒人了,她原本是有個相依為命的哥哥,就在落星關的邊防軍中任職,不過我打聽過了,他哥哥當年就死在落星關一戰了。”


    江離麵色稍稍沉重,“倒是可惜了......您這師妹叫什麽名字?迴頭我派人去瞧瞧,好歹也是烈士家屬,可不能叫她受了苦。”


    蕭執也道,“是這麽個理,原來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曉了自然不可不管。”呂不為有些欣喜,“那敢情好啊,我師妹名叫曹欣,她哥哥.......叫曹旭!對,就叫曹旭!”


    江離頷首,“我記下了,您放心,這事兒我心裏有數。”呂不為再次抱拳,“有勞有勞。”


    說完這些江離又道,“那餘誠功夫如何?他來鏢局認了親,之後就來練練功?”呂不為點頭,“這小子身手不錯,就是人不大愛說話,有些疏冷。我本想著叫他搬來同我們住,但他似乎不大想麻煩我,怎麽都沒同意。”


    蕭執順著呂不為的話問道,“性子冷清也情有可原,不過他來京都這麽些時候就沒交上什麽朋友嗎?這迴參與武舉的考生雖不多,但其中有幾個不論人品還是功夫應當都不錯。”


    呂不為想了想,最終搖搖頭,“似乎沒見著他同什麽人走得近......不過有一日我本想留他吃晚飯,但他說要去將軍府,似乎是認識將軍府的什麽人。”


    蕭執一聽立馬便想問是什麽人,但江離卻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將軍府我熟呀,顧家的小娘子與我交好,這會兒子也在考場裏呢。”


    呂不為樂了樂,“這滿京城的,哪家你不熟?”江離笑出聲,“這倒是。行了,我們也打攪的夠久了。”江離站起身重新戴好麵具,“還趕著去下家呢,我們這就先走了。”


    呂不為起身相送,“那我不留二位了,兩位大人慢走。”蕭執跟著江離一邊朝外走一邊道,“呂鏢頭不必送了,再會。”


    送走蕭執與江離,呂不為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眉頭微微蹙起。


    出了鏢局蕭執牽著馬走在江離身側,“想不到你和鏢局也這樣熟。”他側臉看向江離,“先是勤義堂,後有長隆鏢局。嗬,阿離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江離悶笑,“往後再慢慢告訴你。我的底牌可多著呢。”蕭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愧是手眼通天的澤爾若大人。”


    江離笑著笑著又歎出一口氣,“餘誠的案子如今不但關係著莊親王府,甚至連大將軍府也牽扯進來了......嘖。真是叫人頭大啊。”


    蕭執心裏也有些沉重,“先迴應天昉吧,溫瑤同奉玉也該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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