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說罷收了笑,攬著陸安陽遊迴了岸邊。此時元懷瑾也已經迴到了岸上,他裹著幹燥的外袍,見陸安陽被拉上岸趕忙伸手將溫瑤也拉了上去。


    江離抱著風衣上前,元懷瑾卻將風衣接了過去。他用風衣將溫瑤緊緊包住,“有沒有受傷?”


    溫瑤搖搖頭,“奉玉哥哥,我沒事。”元懷瑾抿著唇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陸安陽,陸安陽被那一眼看的渾身一顫。


    “快跟阿離去更衣,你受不得寒了。”他將溫瑤交給江離,“你們快些去吧。”溫瑤哆嗦著頷首,“你也快些去!”


    落水意外發生,好在三個人都沒什麽事。陸徽音嚇了一跳,她吩咐後廚備了薑湯送去,蕭執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母親,安陽落水並非意外。”


    陸徽音愣了愣,但很快便壓下了眼中的驚訝隻平靜的點了點頭,“此事稍後再說。你去看看奉玉吧,我去瞧瞧安陽去。”


    江離攬著溫瑤進了安排好的屋子,婢子們已經備好了熱水。溫瑤泡進熱水裏又忍不住抖了抖。


    江離在外間嗤笑,“她膽子可真大啊。”溫瑤不置可否,“想不到你的夢境成真了。”她被熱水包裹著舒服的喟歎一聲,然後才接著開口,“我下去時她已經離懷瑾很近了。”


    江離蹙著眉頭,想到夢境有些頭疼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迴了,她夢見了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但這與我夢中卻也並非全然一致。”江離有些晃神,她是夢見了元懷瑾與陸安陽落水,但夢裏並沒有溫瑤。


    溫瑤泡了一會兒便打算起身了,“或許因我早有防備?不過好在有你的夢做提醒,我才能那樣快做出反應來。”


    溫瑤將身子擦幹,又將幹淨的衣服換好。這衣服是博陽公主讓人做給江離的,隻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溫瑤與江離身形相似,衣服倒也合身。江離把薑湯遞給溫瑤,“晚些我叫瑟文去府裏給你看看。”


    溫瑤喝著薑湯擺擺手,“不必麻煩了,我沒什麽事。”江離卻不讚同,“之前便有寒症,這大冬天的落水可別又落下病。”


    溫瑤將湯藥喝完,不願在這些小事上糾纏,“聽你的。走吧,出去瞧瞧那小公主去。”


    兩人重新迴到廳中,元懷瑾與陸安陽也已經迴來了。陸安陽正在向元懷瑾致歉,見溫瑤來了又朝溫瑤道謝,“多謝溫大人相救。”


    晉王世子也朝溫瑤謝道,“溫大人相救之恩晉王府必有重謝。”溫瑤笑起來,“公主無事便好,害得公主落水是下官之過,世子不怪罪已是開恩。”


    元懷瑾兩步走到溫瑤身側,他伸手探了探溫瑤的額頭,“迴去得讓瑟文瞧瞧。”親昵的動作藏也不藏,在場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偷偷打量著那邊的修羅場。


    溫瑤也不退縮,臉上掛著些無奈的笑,“哪裏就這麽嬌弱了?”元懷瑾臉上不見了往日春風般的微笑,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江離適時的開口解釋,“之前應天昉查案時我表姐被歹人下藥染了些寒症,是以三哥才這般擔心。”


    元懷瑾放下手,“我們先去應天昉找瑟文?”陸安陽在一旁看著二人,剛剛暖起來的身子又冷了下去,“竟不知溫大人身有舊疾,溫大人千萬保重身體啊。”


    晉王世子也有些歉疚的開口,“我府中不少溫養的藥材,我這邊叫人送到江府去。”溫瑤今日已經出過風頭了,她也不打算多留,“那就謝過世子與公主了。”


    元懷瑾帶著溫瑤向博陽公主告辭,陸徽音有些擔憂,“快些去吧,好好養著身子莫要病了。”她讓婢子呈上禮物,“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溫娘子莫要推辭。”


    溫瑤乖巧的拜謝後便跟著元懷瑾走了。溫柔本想叫江離也跟著迴去,但江離對著母親輕輕搖了搖頭。二人離開後,晉王世子也帶著陸安陽告辭。


    晉王府的人走後不多久午宴開了席,江離與容昭等人坐在一起,容昭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思,輕聲問道,“你表姐與奉玉?”


    江離想著隻要有點腦子的今天隻怕都看出來,因此也沒有刻意隱瞞,但她並不打算多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容昭雙眼冒著光,“閻王含笑,神君蹙眉!你們倆姐妹可真是厲害啊!”江離一噎,“什麽?”


    顧爰爰也湊上來,“我懂我懂!”她笑嘻嘻的開口,“蕭大人往日裏嚴肅的很隻對阿離姐姐才有溫柔笑意,而元大人往日笑容溫和,卻為了溫姐姐的安危而蹙眉。這是什麽?這是真愛啊!”


    江離扶額,“今日世家郎君這樣多,你們倆不妨好好看看?”光看別人談情說愛有什麽勁兒?


    容昭捂嘴笑,“你不懂。”江離挑眉,心道我怎麽不懂了,不就是嗑cp嗎?


    公主府氣氛依然熱鬧,但晉王府中陸安陽卻是笑不出來。陸安戎看著妹妹的樣子忍不住勸道,“元懷瑾今日那副樣子你也看見了,他和那個溫瑤可不是什麽尋常同僚的關係。”


    陸安陽想起溫瑤的笑以及那一句“元懷瑾是我的。”有些憋悶。


    她捏著眉心淡淡開口,“溫家再顯赫也無法與我們晉王府相提並論。”陸安戎背起手聲音嚴厲了幾分,“你以為能做應天昉行令官的都是什麽人?這個溫瑤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陸安陽鬆手看向兄長哼笑,“我還怕她不成?”陸安戎見狀歎了一聲,“元懷瑾若對你有意也就罷了,可你也聽見了,溫瑤喊他奉玉哥哥。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喊他奉玉哥哥的時候他是如何說的?”


    陸安戎上前握住陸安陽的肩膀,“我同元筱筱定了親,聖人不會願意你再嫁給元懷瑾的。天時地利人和,你一樣也不占。安陽,京都的郎君這樣多,何不看看旁的人?”


    陸安陽撇撇嘴,“我雖對元懷瑾有意,但並不是非他不可。可今日在場之人都瞧見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陸安戎有些不悅,“應天昉特殊,若隻是為你這口氣便要與應天昉為難,你將晉王府置於何地?”


    陸安陽笑了笑,“兄長此言差矣,我何時說過晉王府要與應天昉為難了?”她擺弄著手裏的帕子,“我不想溫瑤好過,同樣也有人不希望元懷瑾太得意不是嗎?”


    陸安戎愣了愣,卻聽陸安陽又道,“我同元大郎君的親事解除了,他也該另覓良人了......”


    陸安戎看著妹妹的樣子,“要做便做的幹淨些。”說完轉身走了。陸安陽心情好了許多,她朝婢子招招手,“去給郡王府下帖子,就說......明日我請郡主飲茶。” “是,公主。”


    應天昉中,瑟文給溫瑤把了脈又開了藥,“三哥放心吧,瑤姐姐身上的寒症已經不大礙事了。再喝上兩帖藥包管明天又生龍活虎的!”


    溫瑤攤攤手,“我說了沒事吧?”元懷瑾鬆了口氣,“去玩兒吧。”他對瑟文使了個顏色,瑟文嘿嘿一笑,“那我讓人抓藥去了。你們聊。”


    瑟文一走,書房中便隻剩下了溫瑤與元懷瑾兩個人。元懷瑾拉著溫瑤坐在懷中抱著,“你在水中對陸安陽說了什麽,我看她上岸後盯著你就沒挪開過眼睛。”


    溫瑤捋著自己的發絲把玩,“有什麽可說的?不過是敲打了她兩句。”她鬆開頭發雙手環住元懷瑾的脖子,“隻怕沒兩日京中便要有你我的傳言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元懷瑾想了想,“陸安陽此前雖對我有意,但被我幾次三番的拒於千裏之外,以她的性子應當不會再打算嫁我了。可今日之後她必定會想法子報複你。”


    溫瑤與元懷瑾想法一致,“我是故意挑釁的她。”她笑著看向元懷瑾,“晉王府不會貿然與應天昉為敵,但想要你我不好過的卻也不隻陸安陽一人。”


    元懷瑾捏住了溫瑤的下巴,“你是說我那好大哥?”溫瑤點點頭,“我派人守著晉王府呢,聽說陸安陽給你妹妹下了帖子。她倒是沒讓我失望啊.....”


    元懷瑾手中微微用力,“我那好大哥如果娶了你,從表麵來看確實就多了幾分可以坐上世子之位的籌碼。”溫家獨女,又是應天昉的行令官,若有人提點,元墨也很難不動心。


    溫瑤笑的有些得意,“路我為你鋪好了,便看你如何幫一幫你的好大哥了。”病弱的嫡長子娶了溫瑤可謀世子之位,但若他先一步做了世子,那溫瑤要做世子妃身份可就差了些,郡王妃不會願意。


    元懷瑾捏著溫瑤親了親,“有時候你聰明的叫我害怕。”元懷瑾笑起來,沒有世子之位的世家庶子不足為懼,他能仰仗的也隻有聖人。也隻有這樣,他才能求娶溫瑤。


    溫瑤是聖人選中的人,不論如何聖人都不會讓溫瑤嫁給臨陽郡王府做世子妃。但這事隻有溫瑤與元懷瑾看的清,而溫瑤所做的,不單是為了嫁給他,更是給了他一個脫離臨陽郡王府,隻做聖人純臣的機會。


    元懷瑾輕笑,“待陸安陽見完筱筱,我便去宮中麵聖。”溫瑤滿意的蹭了蹭元懷瑾的麵頰,“自然是該叫聖人知曉你的心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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