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文審了幾日刺客心中覺得疲累,這些事原來都不由他處理,但江離受傷後審訊的事隻能落到他身上。


    如今見到蕭執與江離都來了,他如蒙大赦。“老大,蕭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


    江離喲了一聲,“可是辛苦我們瑟文大人了。”瑟文撇撇嘴,“沒有陳年的花雕酒可哄不好。”


    蕭執忍不住拍了拍瑟文的腦袋,“迴京了讓你喝個夠。”瑟文先是一喜,隨後又麵露苦色,“咱們這迴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的了京呢。”


    算起來自他們離開離洲已經過了月餘,還不知道押解莊親王的刑部一行人到了何處。


    蕭執想起這事有些憂心,當初來悅山本以為耽誤不了多久,可如今看來短時間內隻怕都迴不了京都了。


    江離看蕭執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麽,“你若擔心莊親王那邊的事,讓執事們去探探便是了。從離洲迴京都,沿途幾大州城都有我們的人。”


    蕭執點點頭,“也好。不知道他們還有多久能到京都。”江離這一個多月也一直在讓人追查莊親王那批兵器,但至今沒有什麽收獲。


    瑟文眼睛一亮,“老大,不如先讓我迴京吧?驅蟲藥的事我已經安排妥了,接下來也沒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江離冷笑著看他,“我們在這累死累活你倒想偷懶。”她越過瑟文走向牢房,“少做夢。”


    瑟文眼睛耷拉下來,“好嘛.....”蕭執看著兩個人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樂,但他突然又想起江離之前拜托他調查瑟文父母的事情,他如今不在大理寺了,這事之後便做不了了。


    “瑟文迴去一趟也好,”他突然開口道,“讓溫瑤同瑟文一道迴去一趟吧,溫瑤接了調令至今還未入宮麵聖,蜀中的事複雜,你我一時半會兒都迴不去,這不合適。總該有個人向聖人當麵稟告詳情。也好請示聖人的意思。”


    他走向江離又壓低了聲音,“還有瑟文父母的事,我如今不在大理寺再插不上手,不過我可以修書一封給父親,請父親幫忙。”


    江離看著蕭執,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她心裏軟了軟,“好。那便叫阿瑤帶著瑟文迴去一趟。正好阿瑤去了,莊親王的事她也能帶些消息迴來。”


    瑟文得了這話,“大人,那花雕酒?”蕭執笑出聲,“我會修書一封迴府,到時候你去蕭府跑一趟吧。”瑟文立馬眉開眼笑起來。


    江離簡直沒眼看,“你可真是出息啊!”


    幾日後溫瑤在蜀中太平城接到了迴京的命令,她同元懷瑾其實也正有此意。“我去京都一趟也好,許多事還是得當麵向聖人稟告。”


    元懷瑾捏著溫瑤的指尖把玩,“瑟文迴了京便不必再過來了,你迴來時捎上宋致。”溫瑤歎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隻要人還活著便是好的。”


    二人坐在茶樓的二樓,看著街道旁張貼的海捕畫像,那張肖似孟天初的畫像是今日剛補上的。


    溫瑤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元懷瑾捏著她的手稍稍用力,“阿離做的對,如果單單漏了這張,隻會叫他更危險。”


    溫瑤自然明白,起先想要隱瞞不過是關心則亂。“我明白的。對了,這次去京都蕭執與阿離都讓我帶了家書,你呢。”


    元懷瑾笑了笑,“自然也該送封書信迴去。”他鬆開溫瑤倒了杯茶推過去,“我同郡王府關係算不得親近,但如今你調入京都,你我的事總歸叫我那個便宜爹拿捏著。”


    溫瑤也笑起來,“你這會兒才想起來當乖兒子是不是晚了些?”元懷瑾不以為然,“這時候才是好時機啊。我若從一早就當乖乖兒豈不叫人覺得我覬覦世子之位。”


    溫瑤想想也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世子自然比不上應天昉的行令官。不過你父親那麽個人精,他當真沒想過你可能暗中替聖人做事嗎?”


    元懷瑾不大在意的樣子,“他想沒想過,知不知道有何關係。聖人的心思,他便是早猜出來了也不敢表現半分。”


    溫瑤假意歎息一聲,“你這郡王府如此複雜,我倒不怎麽想嫁了。”元懷瑾捏了捏溫瑤的下巴,“這賊船上了可下不去。”


    又兩日後溫瑤帶著瑟文啟程去京都,兩個人緊趕慢趕迴到京都時已經立秋,溫瑤這是第一迴入京,二人入城時正是午正,大街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瑟文仿佛活了過來般歎道,“終於迴來了,今天我要好好大吃一頓!”


    溫瑤被他逗笑,“我一會兒先入宮,晚上叫上大哥他們好好吃一頓。元三哥請客。”瑟文哈哈笑出聲,“三哥知道自己找了個敗家媳婦嗎?”溫瑤虛虛甩過一鞭,“沒大沒小。”


    瑟文笑嘻嘻的躲開,“我先去應天昉見見大哥他們,晚些還得去蕭府送信,蕭大人可是答應了我他府上的花雕讓我喝個夠。”


    路上的人瞧著二人都紛紛偷偷打量,應天昉的麵具京中百姓幾乎沒有不認得的。原先時常在外走動的隻有應天昉主事一位女官,如今見到溫瑤倒是覺得新鮮。


    溫瑤騎馬慢行,心道這京城的百姓還真是比其他地方的要膽子大一些啊。溫瑤倒是沒想到,京中的百姓已經知道應天昉來了位溫家的女官。


    京都消息比其他州城靈通,隨著半個月前方師爺等人被押解入京,應天昉在離洲辦的案子幾乎已經無人不知。


    這案子掀起軒然大波至今還在京中被談論著,倒是莊親王的案子並沒有什麽人知曉,莊親王府一眾人如今被關在詔獄已經十幾日了,女帝至今仍未召見提審。


    瑟文將溫瑤送到皇城下才轉到迴應天昉,宮裏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溫瑤要來京都述職,是以溫瑤憑著令牌很快就被宮人領著進了宮。


    她在泰陽殿外等了一會兒,司殿總管太監就領著她進了殿中。溫瑤見到女帝恭敬下拜,一旁還立著中書令蕭鴻煊與刑部尚書江潮。


    女帝見到溫瑤難得有了些笑容,“起來吧,這一路辛苦了。”溫瑤忙道不敢。女帝對蕭鴻煊與江潮揮了揮手,“今日先到這吧。”二人應聲而拜,臨走時都看了眼溫瑤。


    待到兩人離去,女帝將大殿裏其餘宮人揮退隻留了總管太監常在。“好些年不見,阿瑤也長成大姑娘了。”


    溫瑤見到女帝心裏有些激動,“聖人這些年可一切安好?”女帝笑了笑,“倒也沒旁的不妥,隻不過不敵歲月匆匆。”


    溫瑤躬身作揖,“聖人正是大盛之期,是歲月不催聖人。”女帝笑出聲,“你怎麽也學會哄人了。行了,說說蜀中的事吧。那統義教究竟是怎麽迴事。”


    溫瑤收斂心神將蜀中的情況詳細道來,“兩個月前應天昉接到悅山傳信說是縣內統義教多次發生於百姓的摩擦,其後蕭大人與江大人便帶著微臣、元大人與瑟文大人趕往了悅山。


    在微臣等人趕到悅山前三日,悅山的縣令黃嵩卻突然被刺身亡。而刺殺黃嵩的兇犯當場被捉.....”


    溫瑤講的詳細,從黃嵩之死到發現統義教下蟲卵,再到蜀中翻了地龍。“之後微臣同元大人、瑟文大人守在縣城中等待救災後援,蕭大人與江大人便去廣安查封了統義教總舵。他們還在廣安遇見了查師父與月師父。”


    “查宛兒?她去廣安了?”女帝聽了許久,一直到聽見查宛兒現身廣安才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出了聲。


    “是,二位師父是最早發現統義教異狀的,悅山的事傳到應天昉也是二位師父暗中出手的。如今二位師父正跟在蕭大人與江大人身邊,月師父還收了蕭大人為徒,這些日子正在將天字十三殺的刀法傳授於他。”


    女帝靠迴王座,“月無異在教蕭執刀法......嗬,倒是稀奇。”溫瑤對此沒有多言,“統義教總舵因翻地龍毀的幾乎差不多了,微臣等人收押了部分弟子,並審問出統義教的人員結構。”


    溫瑤將卷宗呈上,“統義教幾位要員已經畫了相張貼了海捕,隻是.....這其中有一人樣貌與孟天初極為相似,微臣等人猜測......孟天初或許還活著。”


    女帝看著卷宗與其上的小像,良久後才道,“孟天初若沒有死,他為何一直沒有聯絡應天昉?”


    溫瑤答道,“微臣也不知,此事蜀中還在查。”


    女帝看過卷宗繼續問,“說說那個黃嵩吧,他又是怎麽迴事。”


    “黃嵩死後瑟文為他驗了屍,並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刺青。這刺青微臣與江大人都覺得眼熟,因此派人迴離洲溫府查了祖父的圖冊。


    經證實,這刺青的圖案是前朝廣昌王親信的印記。得到消息後江大人便去了悅山查黃家,後來黃家遇行刺,江大人為保護黃嵩的夫人受了傷,被抓的刺客由瑟文提審,他們是統義教的人。”


    女帝扶著案頭起身,“得知黃嵩是廣昌王舊部,江離表現如何?”


    “原本要去悅山查黃家的是蕭大人,但江大人說她對前朝之事更為熟悉便提出由她前往悅山。微臣私下派了人監視她的行蹤,但她並未有奇怪的舉動。看樣子應當是毫不知情。”溫瑤如實迴答。


    “黃家如今查得如何了?”


    “以如今的證據來看,黃嵩是被統義教收買才為統義教行方便,倒沒有旁的證據能證實他與前朝逆賊還有關聯。黃嵩的表叔齊峰現任蜀中知州,微臣也查過他了,底子看起來是幹淨的。”溫瑤低著頭,見到女帝的衣擺來到了近前。


    “蜀中地龍翻身後,公示是你寫的?”女帝的聲音緩和了幾分。


    “是微臣所寫。”


    “做的不錯。阿瑤不虧是朕看上的。”女帝聲音帶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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