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執與江離帶著應天昉的執事秘密押送徐征,一直到過了邵安莊親王府的死侍終於出了手。


    江離終於等到了他們,反而鬆了口氣。徐征慌張的躲在蕭執背後,卻感覺對方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生死。


    “少卿大人!您就不想知道應天昉主事的秘密嗎?隻要下官活著,下官定然知無不言!”


    蕭執嫌棄的拉著他躲過一刀,“徐大人這話隻怕對不少人說話吧。那秘密還能叫秘密嗎?”


    “下官....下官從未對人提起!如此秘密下官自然嚴密的很。”徐征說著被蕭執拎上了馬,“護送徐大人先走!”


    應天昉的執事們拚盡全力殺出一道缺口,徐征來不及多想,腿下將馬一夾飛速衝了出去。


    江離一邊揮劍一邊與蕭執對視了一眼,蕭執朝她點了點頭,看著死侍們朝徐征追去,蕭執抽出弓箭瞄準了徐征的背影,“蕭某認為,隻有死人的嘴才嚴。”


    箭矢破空而出,旋即便看見遠處的身影從馬上跌落下去。死侍們看著徐征落馬一時都有些發懵,但江離與應天昉的人卻沒有給他們撤離的機會。


    待到天邊的啟明星亮起了,江離與蕭執終於結束了這一場搏殺。應天昉隻有幾人受了傷,江離鬆了口氣,“你們先把傷口都包紮了。”“是。”


    江離收了劍走到蕭執身邊,“刑部的人快到了,我得走了。”蕭執喘著氣點頭,“後麵的事我會處理。”他心跳的很快,李玉死了,如今徐征也死了,江離與陸倬雲都暫時安全了。


    方可為與林媽媽手中沒有陸倬雲與徐征勾結的直接證據,隻要莊親王府不舉兵,死罪便有轉圜的餘地。


    江離走後,蕭執開始著手清理現場,看著朝陽一點點升起來,蕭執無聲的笑了,離經叛道的事他已經好些年沒有做過。他無法去思考自己究竟做的對不對,他隻是想相信陸倬雲說的,莊親王府不會做出傷害東陵的事。


    徐征在押送途中埋伏殺手營救卻被當場處死的消息不多久便傳迴了雀陽城,據說大理寺少卿蕭執還因截殺受了傷,雀陽城中一時間人心惶惶,曾經與徐征相近的官員皆是人人自危。


    莊親王府收到消息後鬆了口氣,陸淵有些欣慰的朝陸倬雲苦笑道,“令儀終究是向著父王的。”陸倬雲卻從此事看到了更多的設計,“淵兒.....我們去應天昉吧。”


    陸淵愣了愣,“父王?”陸倬雲欣慰的笑了笑,“令儀這八年成長了許多,倒是叫我有些意外。”


    “父王這是何意?”陸淵不解,既然徐征死了,他們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令儀將徐征的死推托給徐征自己,大哥以為此事應天昉會不知曉嗎?”


    陸沉一邊說著一邊邁進書房,他在陸倬雲麵前跪下,“父王,我們已經做過一迴亂臣賊子了。”


    陸倬雲這些時日也想了很多,兵器失蹤,他即便有心也無法在此時舉兵。蕭執能有今日的安排,其中少不了應天昉的幫忙,那麽這也就意味著澤爾若根本沒死,不論澤爾若究竟為什麽還沒有出現,但他們主動認罪當下便是最好的時機。


    “父王有沒有想過,或許當初想要害莊親王府的並不是聖人呢?應天昉敢同令儀謀劃此事,不正說明聖人並沒有想要致我們於死地嗎?”


    陸沉自從知道父親私囤鐵礦後便開始私下查探這些年的事,當他發現莊親王府離京的真正原因後便覺得一切都很可疑。


    陸沉的猜測沒有錯,江離敢答應蕭執給他三日時間也正是因為江離體會到了聖人對莊親王府的態度,女帝想要查出莊親王謀逆的證據本有更加直白的手段,但她卻並沒有那麽做。


    陸倬雲聽了陸沉的話不由僵住,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也更沒有想過去與女帝對峙。“事已至此,繼續猜忌毫無意義。父王,我們迴京都去吧。”


    陸倬雲長歎一聲,他伸手將陸沉扶起來,“走吧.....我們去應天昉。”


    蕭執在應天昉枯坐了一整日,最終在太陽落山前等來了陸倬雲,見到陸家父子三人,蕭執哽咽著紅了眼睛,他欣慰的笑起來,“舅舅,你來了。”陸倬雲也朝他一笑,“舅舅不是說過麽,我絕不會做侵害東陵之事。”


    隨著莊親王的投案自首,刑部尚書江潮帶著聖旨也來到了雀陽城。不出所料的是,莊親王的案子果然被移交到了刑部,莊親王案細節沒有被公開,


    莊親王府被封後,府中主子一應收押將被送往京都,而徐征的案子也在大理寺少卿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繼續搜證。


    徐征經營十餘年的暗子被挖出,收尾的工作由各地府衙接手,不少涉事地方官都被判了瀆職罪。


    林媽媽因協助查案主動提供證據,且因部分被拐女娘的求情應當不會被判處死刑。經查實,徐征總計誘拐、強擄女娘總計三百零八人,其中被培養為暗子的共計五十人,方可為與李長貴死罪難逃即將被押送入京,而玉萍劉家家主也已被收押送往京都。


    宋致裝扮成應天昉主事領了聖旨,但聖旨的內容卻叫所有人都很驚訝。應天昉沒有被削權,密探們也沒有被去麵具,不過所有人都正式入了編,同時入編的還有津雲衛,自此應天昉與六部同齊。


    江離、溫瑤與元懷瑾的身份被抬到了明麵上,溫瑤被調入了京都應天昉。而聖旨中最叫人意外的,是原本擔任大理寺少卿的蕭執被擢升為應天昉的指揮使,而江離則成了應天昉的副指揮使。


    江離趕迴雀陽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戰戰兢兢的披著馬甲討生活,如今一朝突然就被扒光了,氣的她在心裏將女帝罵了八百遍。


    她實在不明白女帝折騰這一出究竟是要做什麽!既然要曝光她的身份,當初何必還要她偽裝?


    再次見到江潮的時候,江離整個人尷尬的腳趾都能摳出一座尚書府了。江潮沒想到,自己那個知書達理的乖巧女兒怎麽會是京中“名聲不好”的應天昉主事。


    “父親......”父女二人在溫家重逢,江離開口的聲音有些發顫。江潮也很尷尬,他看著眼前的女兒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唿,“副指揮使大人還真是......瞞的很好。”


    蕭執在一旁打起圓場,“見到聖旨我也嚇了一跳,阿離真是將我們騙的團團轉。”江離尷尬的笑了笑,“聖人之命,女兒不得不從,還望父親體諒。”


    江潮歎著氣擺擺手,“也辛苦你了。”蕭執與江離對視一眼,朝她輕輕眨了眨眼,“對了,你的傷勢如何?可好些了?”


    江潮聞言麵露擔憂“阿離受傷了?”江離趕忙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之前徐征的人半道來截人,我同令儀都受了些傷。”


    蕭執低歎,“那日確實危險,好在沒有被徐征逃脫,不然你我實在無顏麵對聖人。”江潮的心思都放在了江離受傷之傷,“快請大夫來瞧瞧,受了傷也不說,你真是......”


    江離乖巧的微笑,“應天昉查案受傷是常事,天字十三殺的老七瑟文精通醫術,他已經為女兒醫治過了,父親莫要憂心。隻要能為聖人分憂,受些傷也算不得什麽。”


    江潮心疼的拍拍江離的腦袋,“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你還這樣年輕,別落下什麽病根才好。”他看了看蕭執,又道“令儀這迴也辛苦了,傷的嚴重嗎?叫聖人知道該是要心疼了。”


    蕭執也輕笑,“恰如阿離所言,此案得破受些傷也值得。這一迴我們費了不少心思,但能這樣快的偵破此案也得高祖保佑,隻希望那些被救的女娘們今後可以迴歸平靜的生活.....”


    江潮歎了歎,“徐征此人實在可怕。行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去見見你們外祖父。”江離同蕭執鬆了口氣,起身朝江潮拜了拜。


    待江潮離開,江離重新坐迴石凳上,她長舒一口氣,“真不知聖人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蕭執提醒道,“不論聖人如何想的,至少目前來看那則消息保住了。”說到這事江離也鬆了口氣,“是啊......不過.....”江離撇了眼蕭執笑起來,“往後蕭大人可就是我的上峰了,以後總歸不需要我再來操心應天昉的kpi了。”


    蕭執沒聽明白,“什麽?”江離偷著樂,“沒什麽。總歸如今我無事一身輕,今夜出去喝一杯吧,阿瑤三哥他們也累了這麽久,該是可以鬆快鬆快了。”


    蕭執想起元懷瑾不禁提了提精神,他倒確實沒想到臨陽郡王府的庶子竟然也是應天昉是行令官之一。之前他便覺得元懷瑾對江離有些不同尋常的看護,“你同元懷瑾很早就相識了?”


    江離點了點頭,“天字十三殺是我初入應天昉便認識的,到如今已經快五年了。”蕭執很詫異,五年前江離才十三歲,“應天昉竟然成立的那麽早.....”


    江離笑道,“也並非一開始就接手案件,那時候聖人指派了專人私下教導我們,我同阿瑤一直在一處,其餘人都在別處。聖人第一次派下任務是三年前的事,”說到這裏江離頓了頓,“也是那一次天初丟了性命。”


    蕭執記得江離曾說過,天字十三殺如今隻有十二人。蕭執不願她多想,岔開了話題,“我很好奇,天字十三殺的名字是如何來的?聖人取的?”


    “是我取的,我師公的刀法便叫做天字十三殺。入應天昉時除了各級密探,因恰好有十三名行令官,我便取了這個代號。


    就連應天昉這個名字也不是聖人取的,而是出自我師父。”江離想到師父師公心情複雜,“隻是如今也不知道師父他們究竟去哪兒了....”


    蕭執出聲安慰,“總會再見到的。”江離輕輕笑了笑,“我師父啊.......便是聖人也拿她沒辦法。我找了她許久,甚至動用了應天昉,但也沒能查到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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