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江離看身形便是女子,林盼盼因此不由多瞧了幾眼,應天昉雖神秘,但在京都卻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不過林盼盼還是第一迴知道原來應天昉還有女官。


    “諸位大人,我來的可是時候?”江離領著應天昉的人與大理寺的人相互見了禮,李崇陽朝她淡笑,“大人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在詢問目擊者那郎中的樣貌。”


    江離走到林盼盼身前彎下腰,“這位便是林娘子了?”林盼盼看著突然湊到眼前的麵具不由驚慌後退,


    江離按住她的肩,“娘子不必驚慌,我是應天昉的主事澤爾若,聽聞娘子求了神仙水,不知娘子可喝過了?”


    林盼盼看著江離訥訥點頭,隨後又搖搖頭,“神仙水共有四瓶,妾如今隻喝了一瓶。”江離聞言鬆開林盼盼轉身對老七招了招手,“給她看看。”


    老七領了命上前,他對林盼盼道了句得罪便捏過林盼盼的下巴查看起來,林盼盼驚得站起身,卻被老七按住,“林娘子莫動。”林嬤嬤在一旁著急,“大人!”


    江離難得耐心解釋,“林娘子眉目間已有黑氣,這是極衰之兆,讓老七為她看看是怎麽迴事吧。”


    林嬤嬤聞言險些暈過去,“大人....大人此話可是說妾的女兒有性命之危。”江離點了點頭。


    元懷瑾看著江離的樣子不禁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隨後來到林嬤嬤身邊,“夫人不必著急,雖有危險,但也不見得沒有解決的法子。”


    蕭執與李崇陽也有些著急,蕭執朝江離問道,“是因為神仙水嗎?”江離搖了搖頭,“之前十三將林娘子家中的神仙水帶迴了應天昉,老七仔細瞧過,那藥其實無毒無害,是幾味.....說不上珍貴卻也難得的藥引。”


    老七將林盼盼檢查了一遍,隨後迴到了江離身側,“老大,她已經中蠱了。而且...她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在場眾人聽到老七的話都不由的沉默下來,唯林盼盼母女倆哭做了一團。


    江離見此上前拍了拍母女倆的手,“林娘子莫哭,當心腹中胎兒受不住。”林盼盼哭成了淚人,“大人....妾的孩子...”江離知道她想問什麽,


    她放輕了聲音安撫道,“娘子這般年輕,又快做母親了,往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將你體內的蠱蟲引出來盡量不傷害你的孩子。”


    她抬手擦了擦林盼盼的眼淚,“隻是這法子怕是要吃些苦頭,所以還需林娘子配合一二,但林娘子得堅強些,嗯?”


    林盼盼憋著眼淚連連點頭,“妾什麽苦都能吃,求大人救救妾的孩子....”江離站起身,看向元懷瑾。元懷瑾會意,“老七,你先去給林娘子配副安胎的藥。”


    老七撇撇嘴,“安胎藥也讓我配,我又不是大夫.....”他一邊埋怨一邊出了廳。江離看向蕭執,見他正看著自己不由愣了愣。“蕭大人有話要說?”


    蕭執抿了抿唇,將心頭的疑惑按下。方才江離安慰的樣子過於溫柔,與他往常所見的主事大人實在有些出入。


    蕭執壓下心中異樣對林盼盼道,“林娘子可還受得住?我們想知道那郎中的樣貌。”林嬤嬤為女兒擦幹眼淚對女兒點了點頭。


    “那郎中瞧著約摸有四十歲,生著一雙三角眼,左眼眼皮生了個痦子.....”江離一邊聽一邊畫,問道“臉型呢?五官看起來如何?”


    林盼盼努力迴想,“他眉骨有些高,鼻子較短,大約這樣長....雙唇生的很薄,兩頰也很瘦,下巴長長的,看起來有些刻薄.....妾隻能記得這些了。”


    江離停下筆將畫拿給林盼盼看,“是這樣嗎?”林盼盼看著畫像愣住,“對對!就是這樣!大人好生厲害!簡直一模一樣.....”


    江離點了點頭,她想了想朝蕭執與李崇陽道,“這人隻怕是做了些偽裝,不過....先將這畫像告示出去吧,旁的往後再說。”


    蕭執與李崇陽都很驚訝,沒想到應天昉的主事還有這樣的本事。江離看著他們驚訝的眼神會心一笑,開玩笑,沒點本事怎麽當主事啊。


    元懷瑾見二人那模樣也笑了笑,他看著林盼盼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林娘子,除去神仙水,那郎中可還有給你別的東西?”


    林盼盼聞言恍然迴想起來,她趕忙迴話,“有!他還給了一顆丹藥!但那丹藥....妾已經服下了....”


    江離歎了口氣“真是什麽都敢吃啊.....”元懷瑾上前捏過林盼盼的手腕把脈,片刻後他鬆開手朝江離點了點頭。江離不禁嘖了一聲。


    蕭執不明白這點頭是什麽意思,“元大人這是何意?”元懷瑾解釋道,“隻怕那丹藥中便是蟲卵了。”


    江離摸著下巴思索起來,“什麽樣的蠱蟲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裏由蟲卵成長為成蟲呢?”大理寺的人對此一竅不通,隻得等著應天昉的下文。


    元懷瑾也想了想,“或許和那些神仙水有關。”他也有些頭疼起來,“得盡快查出是什麽蠱蟲,才能找到引出蠱蟲的辦法。”


    江離覺得事不宜遲,“三哥,你先迴吧。先得找出蠱蟲的線索才行。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拖不得久。”元懷瑾應了一聲,“那你呢?”


    江離見蕭執與李崇陽都看著自己,“我留下來同大理寺的大人們說說今日那三具屍體的屍檢。”


    元懷瑾了然,“好,那我先迴去,讓老七同十三留下來跟著你。”他轉身朝蕭執與李崇陽告辭,“兩位大人,元某先行一步。”


    李崇陽送元懷瑾離開,江離便對蕭執道,“蕭大人,林娘子懷胎不久胎相未穩,先讓她迴去吧,我會讓應天昉的執事去守著。”


    蕭執卻道,“還是讓大理寺的執事去吧。”


    江離搖了搖頭,“應天昉有女執事,照料娘子更方便些。”蕭執沒想到她竟如此細致,便也不再堅持“那便聽大人的。”


    林嬤嬤攙著女兒起身,“那老婦先領著盼兒告退了。”江離點頭,“別忘了拿安胎藥。”


    林盼盼感激的朝江離一拜,“多謝大人。”江離笑道,“林娘子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緊,切莫多想旁的。”


    一應人等離去,廳中隻剩下蕭執江離與嶽十三,待李崇陽迴來,蕭執才道,“不若去書房談吧,快到晚飯的時辰了。”


    江離忙了一日確實又累又餓,她與嶽十三跟著蕭執往書房走,一邊吐槽,“我今日是吃不下了。”


    嶽十三笑出聲,“大人出門前洗了兩迴,怎麽還記著那味兒呢。”蕭執有些不解的迴看江離,江離擺擺手,“今日驗屍我旁觀了一陣,嘖.....晚飯就免了吧。”


    李崇陽與蕭執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後者道,“我還以為主事大人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了。”


    江離悄悄翻了個白眼,“在下自愧不如。”


    來到書房江離找了把椅子坐下,“今日帶迴應天昉的三具屍體都已經查驗過了,雖然屍身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但腹腔內內器完整,並不符合此案的死者特征。”


    她捏了捏眉心,“隻怕還有錯漏。”


    李崇陽也疑惑起來,“不該是如此才對......那名冊下官仔細核對過幾遍,絕沒有錯漏。”嶽十三湊上來道,“京兆府隻有消冊的記錄,但保不齊就有沒來消冊的呢。”


    蕭執覺得嶽十三所說確實有極大的可能性,“通常沒有記錄的可歸為三類,暗娼,乞者,戶籍不在京都的外來行商。可若真在這些人之中,隻怕不好查。”


    江離抬眼看向蕭執,不經意間卻看見了他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她霎時愣住,一時竟忘了開口。


    幾人見她發愣都循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目光落在那幅山河圖上。嶽十三一眼便認出這畫是出自江離之手,他瞬間便樂了。


    李崇陽與蕭執有些不解的看向嶽十三,江離見狀輕踹了嶽十三一腳。嶽十三收了笑,趕忙道,“這幅畫筆法絕妙,原來蕭大人還有此愛好。”


    蕭執看迴畫,輕笑道“非蕭某所畫,乃是友人所贈。”嶽十三悄咪咪瞥了眼江離,“既將畫卷掛在此處,想必是極看重的友人了。”


    蕭執總覺得這嶽十三說話怪怪的,他不解其因但也不想多解釋這事,蕭執隨意的點了點頭,“墨寶珍貴。”


    江離見此卻是心中警鈴大作,他為什麽把我隨手畫的東西掛在自己工位旁邊啊?這二五仔不是說好了不想娶妻嗎?他該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她坐直身子緊了緊臉上的麵具,原本她隻是想和蕭執搞好些關係,但並沒有想要好到這種程度啊!


    嶽十三還在一旁不怕死的cue她,“咱們大人也挺擅長筆墨的....大人,您瞧這畫如何?”蕭執正沏好茶遞給江離,聞言便看向江離。


    江離惡狠狠的瞪了嶽十三一眼,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我覺得一般!”


    蕭執皺了皺眉,他不知道應天昉這兩人在打什麽機鋒,卻是出言維護道,“此畫筆下有天地,意中有丘壑,蕭某覺得甚好。”


    江離身子一僵,尷尬的朝蕭執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心中繼續翻騰,不是吧不是吧,不是真的人有口不對心看上我了吧?


    他幹嘛生氣,他幹嘛維護我啊?蕭執!你可是女主後宮!你的事業批人設也不能倒啊!女主的後宮能不能別來沾邊啊!


    江離擺手的動作打翻了茶盞,滾燙的茶水濺了滿手,她慌忙撣開手。蕭執也是一慌,趕緊去擦江離手上的茶湯,


    不經意間卻瞥見江離露出的手腕內側赫然有一道長疤。“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江離撤開身子安撫眾人。


    李崇陽察覺出氣氛有些怪異,他開口轉移話題,“該用晚飯了,二位不若一道用些,飯後我們再繼續商討案情。”


    嶽十三見江離無事鬆了口氣,又再眉飛色舞的朝江離使眼色,掩藏在麵具下的表情十分精彩。江離氣悶卻又不得發泄,隻得僵硬的點點頭,“有勞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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