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銀皓很是感動,忙安撫道:「陳姑娘別擔心,很快汪家這供藥的資格就會被取消了。」


    「什麽?」陳紫萁震驚地瞪大眼,「可是你暗中動了什麽手腳?」


    銀皓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不過就算沒有我在暗中使手段,汪家也遲早有一天會被取消供藥資格。因為汪建業為了銀子,竟膽大妄為的在送進太醫院的藥材中動手腳,缺斤短兩不說,還夾帶一些次品藥材在裏頭。


    「之前指定他為供藥的那個馮院判應該是暗中收了他不少好處,所以才將此事按下沒有揭發他,可太醫院是什麽地方?能當上太醫的,哪個沒有幾分背景?今年馮院判準備在秋末卸任,本想讓自己的關門弟子接手院判之職,沒想到他那弟子在入宮前曾誤診治死過一名病人,消息一傳開,自然受到眾太醫反對。這事讓他臉上無光,隻好提前讓出院判之職,由醫術最出眾的張太醫接任院判,而這張院判早就不滿汪家的行徑,隻怕很快汪家就會收到取消供藥的命令了。」


    「若真是如此,汪家沒了藥源和供藥之權,咱們就真沒有什麽好懼怕他的了。」


    自藥鋪開業後,她一直擔心汪家暗中使手段,如今半個月過去,也沒見汪家有任何動作,這會又聽完銀皓接下來的計劃,她懸了多日的心總算放鬆了幾分,於是好奇問道:「也不知當年汪建業是如何得到這供藥之權的?」


    「這事我也一直很好奇,暗中調查得知,在汪家之前,太醫院供藥一直是由京城最大藥行永和堂的王家掌控,至於那王藥商當年之所以失去供藥之權,是因一次意外,替人背了黑鍋。」


    陳紫萁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汪建業暗中做了什麽手腳?」


    「據我所查,那時汪建業還隻是一名小藥商,根本沒那等本事,不過,就算王家丟失供藥之權並不是汪建業所為,但他一個剛在藥行立足的小藥商竟能得到供藥之權,這裏麵絕對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所以你不僅僅是想令汪建業失去供藥之權,你還打算奪過這供藥之權,借此查清他當年是如何得到它的?」


    銀皓點了點頭,「唯有如此,才能徹底擊敗他。」該問的已問明白,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見太陽已快西沉,她忙站起身,「我今兒從家中來時,路過菜市場,瞧見有人賣藕尖便買了一把。今晚我下廚,不知銀公子是喜歡清炒還是涼拌?」


    每隔幾日她都會迴家住一晚,陪家人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免得他們擔心自己。


    「隻要是你做的,怎麽樣我都喜歡。」銀皓下意識脫口說道。


    陳紫萁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小臉頓時一熱。


    銀皓臉上倒端得正正的,可那緋紅的耳垂卻出賣了他心底的緊張,於是他忙清咳一聲,「我的意思是姑娘廚藝好,怎麽做都一定好吃。」


    陳紫萁壓下心底的慌亂,點點頭,「我買得挺多的,那就一半涼拌,一半清炒好了。」


    「如此甚好,就有勞姑娘了。」


    「舉手之勞罷了。」說完,陳紫萁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銀皓瞧著她那飛快離去的嬌小背影,不禁暗忖是不是自己的話太過直白,嚇著她了?


    晚間,蘭草一邊替陳紫萁鋪床,一邊將鄭峰下午在廚房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陳紫萁聽完隻覺心下又驚又慌。


    蘭草擔憂問道:「姑娘仍然記不起當日在廊上對銀公子說過什麽話嗎?」


    陳紫萁茫然地搖了搖頭。


    「瞧鄭峰說得十分肯定的樣子,不像空穴來風。仔細想想,這些日子銀公子對姑娘的態度似乎變得比之前溫和許多,會出言關心姑娘兩句,冷冰冰的臉上在見到姑娘時,偶爾還會勾起幾絲笑容。」


    想到剛才與銀皓交談時,確如蘭草所說,他變得溫和愛笑,原本她還想著是不是兩人相熟的原故。


    等等……之前她一直想不通那日她熬蜜遇險,銀皓為何要撒謊,難不成他本是來看她的,隻是發生意外,才讓他不得不現身相救?再後來,他無故跑來廚房看她做菜,也是因為喜歡她?


    一想到有這可能,她心裏竟莫名升起一股喜悅和羞意。


    見姑娘怔怔出神,蘭草不禁有些著急,「姑娘,就算鄭峰說的是真的,咱們也不要掉以輕心。如今咱們雖與銀公子聯手對付汪家,但對於他的真實身分仍一無所知,何況他左臉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也不知道。」


    「蘭草,不用擔心,我都明白。」陳紫萁忙收迴心神,瞧著她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好笑地安撫道。


    可是對於心裏為何會生出喜悅之情,連她自個兒也被這情緒震驚到了。


    一直以來她對銀皓都懷著深深的感激,就算後來知道他接近自己是為了對付汪家,有過那麽幾分受傷失望,可轉念一想,若不是因為他對汪家有著仇恨,進而利用並幫助自家逃過汪建業的算計,隻怕後果不堪設想,這麽一想,心裏那抹失望受傷的情緒瞬間消散。


    不過,就算自己對他也存著幾分好感,蘭草說的卻也沒錯,他到底是什麽身分,她至今一點也不知情,至於他左臉上的隱疾,她並沒有半點害怕或嫌棄之意,甚至還有幾分憐惜。


    「看來我這迴真是失算了,也低估了這銀皓的能耐。」汪建業站在自家藥鋪二樓,陰沉著神色瞧著對麵保濟堂人來人往,而自家十幾家藥鋪整整半個月都沒進過一兩銀子。


    說實話,他倒不看重這點銀子,他之所以沒出手,就是想看看銀皓還有什麽招數沒使出來,等到他將銀皓的底牌徹底摸清了,到時再下手也不遲。


    「爹,還不打算出手嗎?」汪東陽瞧著自家鋪子整日空蕩蕩的,實在有些沉不住氣了。


    「派去暗中監視銀皓的人可有什麽新發現?」汪建業沒理會兒子的問話,轉頭問旁邊的黑衣男子。


    「迴稟老爺,屬下已查明前段時間陳紫萁送銀皓藥枕和香包的原因,原來他每晚都會作噩夢,隻可惜他身邊那兩名護衛會一直輪流守在他門外,我的人無法靠近,因此並不知道他到底作了什麽噩夢。不過剛才暗探傳來一個消息……」那黑衣人瞧了眼汪東陽,才又繼續說道:「今兒下午那護衛鄭峰向蘭草說銀皓喜歡上了陳紫萁,而他自個兒則喜歡蘭草,然後還將自己的身世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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