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談判藝術


    陳柏光忽然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身為滇明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省公安廳的掛名副廳長,此時卻沒有半點權勢在握,心裏極為惶恐。


    他忽然用血淋淋的手伸進褲兜掏出了手機,想打一個電話。


    “嘣”一聲,手機在手裏爆掉了。


    這就離了大譜,難道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手槍都能憑空拆解,手機爆掉怎麽可能是意外?陳柏光頓時如墜冰窟。


    狐狸和小刀開始組織眾戰士,有序入座。就在園子裏的草坪上,一頭飛狼一個特警,大家梅花間竹般夾花坐下,綠色的叢林迷彩服和黑色的特警作戰服錯落有致。


    陳柏光腦袋嗡嗡的,站在圓圈當中。幾乎有一種錯覺,這是要在戰士們之中發表領導講話啊,可這種場合真的不是他想要的。這該死的壓力,讓他兩股戰戰,冷汗早已濕透了背脊。


    何衛和王玉燕也被帶了過來,坐在邊上,一臉頹敗。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他們看到了結果,王玉燕的心裏倒還好,無非損失徐坤龍一個姘頭。


    但是何衛卻知道,前途盡歿,囹圄在候,自己腰裏掛著的手銬,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是給自己戴的。


    馬克拍了拍陳柏光的肩膀,笑著說道:“沒事沒事,老同誌了嘛,別緊張,大場麵看得多了,節哀順變。你有幾個外甥啊?”


    “啊?我沒有外甥。”陳柏光答道。


    他內心陡然開始崩潰,因為他發現自己說話已經開始不受自己控製。自我意識還是有的,身體裏就好像有兩個自己,一個自己在拚命阻止另一個自己說出不該說的秘密,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唉?徐坤龍不是你外甥嗎?”馬克也是一愣。


    ”他是我私生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陣嘩然,這開頭就有點勁爆撒。


    馬克也是覺得好笑,本來是打算暖暖場,再循序漸進挖點料,沒想到無意一句問話,卻問出了這麽個火爆話題。


    “那他親生母親是誰?”


    “滇明市海關總署的辦公室主任,名字叫徐麗英。”陳柏光說完這句話,已經站不住了,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轟……”周圍的人群就像油鍋裏撒了一把鹽。


    “這倒是有趣了。聽說你兒子徐坤龍還是什麽嘯天幫的四當家,這個嘯天幫和你是有什麽瓜葛啊?”


    “嘯天幫其實是替我辦事的,他們的老大是我真的親侄子,名叫陳曉天。”


    “都替你辦點啥事啊?”


    “替我完成一些明麵上無法做的事情。”


    “比如?”


    “走私,販運一些違禁物品,暗中鏟除一些異己勢力,還有綁架勒索,威脅恐嚇,等等。”


    馬克知道這事情展開詢問的話,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完。這走私啥的,其中包括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是不是也包括槍支和販毒?”馬克忽然心裏一動,問道。


    ”大,大概是,具體操作都是陳曉天和徐坤龍負責,我和徐麗英幫忙負責鋪平通道,給他們提供便利。”


    “產生過人命嗎?”


    “有,大概有十幾條人命,都被我壓了下來,按照懸案處理了。”


    “嘿嘿,很好。”馬克心裏已經憤怒異常,強壓著火繼續說道。


    “那麽,省裏還有你們的人嗎?”


    “有,我是省公安廳的掛職副廳,包括政府內也有我們的人。”


    “果然,一條龍的利益集團啊。我問你,申城的朱達先和李質,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嗯,認識。朱達先和我們是一個體係的,有過交流,但是不熟。李質接觸得較多,我知道他以前也是申城刑警隊的,後來辭職後和朱達先也有瓜葛。這個人我是通過徐麗英認識的,他和金三角以及東瀛的幾個公司都有關係。李質利用他以前在警隊服役時鋪設好的關係網,打造了一條海內外的犯罪供應鏈,其中海關這裏就是徐麗英幫忙打通的關節。”


    馬克點點頭,心裏一直以來的疑惑果然得到了印證。


    ”狐狸,小刀,我們上次的跨國行動,追根溯源的話,和這位陳副局長也是有關係啊,現在我算是理順了。”


    “啊?老大,這是怎麽迴事?”狐狸問道。


    於是,馬克將在申城如何挖掉朱達先這個蛀蟲,審訊後又得到了朱達先和李質通過金三角的頌蓬走私軍火和販毒的消息。


    所以常騰雲這裏通過當時還是少將的老首長李銘祺中將這裏出動了飛狼,進行跨國斬首行動,行動中誅殺了頌蓬的替身,還有竹內照之和高麗三界使樸鬥燦,並摧毀了頌蓬的基地,但是被康平郎逃脫等經過訴說了一遍。


    在場的軍警戰士們除了狐狸和小刀是經曆過金三角行動的,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知道一些,但是也不全麵。其餘人則是第一次得知,雖然飛狼們聽過狐狸和小刀的描述,但再次從馬克口中的講述,了解了整個過程,不由聽得心馳神往。


    “一直就知道滇南省有當時李質經營好的關係網,係統裏麵有他們的內應,但是李質死後這條線索就斷了,沒有查出結果。”


    “所以上次飛狼的金三角行動沒有驚動滇南省的警方,而是采取了偷偷潛入的方式,就是怕行動會暴露。沒想到今天卻陰差陽錯,把這層關係給挖了出來,嘿嘿,這件事還要多謝你的駕駛技術啊。”


    馬克最後那句話卻是對王玉燕說的。


    王玉燕花容慘白,早已麵無人色。她當時隻是習慣性撒潑,誰會知道騎著小電驢的馬克會是這麽一尊大神。


    一場小小的交通肇事引發的事端,結果卻足以顛覆整個滇南省地上與地下的格局,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會以這種形式體現。


    “我問你,你這些事情,家人知道嗎?”馬克又問陳柏光。


    “我老婆與女兒已經拿到了美國綠卡,我女兒剛上大學。我做的這些事情她完全不知道,求求你,能不能放過她?我求求你了馬先生,哦不,馬老大。”陳柏光忽然噗通跪下,整個人像突然蒼老了十幾歲。


    “能叫我老大的都是自己人,你特麽有什麽資格這麽叫?所以這麽說來,你老婆是知道的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把不少資金轉移到了美國你老婆的賬下了吧?貪贓枉法的人,路子怎麽都差不多?”


    “嗯,馬先生說的沒錯。”


    “大概有多少數目轉到了海外賬號?”


    “大概有幾十億。”


    “我了個去,真是太黑了。追得迴來多少?”


    “我盡量追迴來。”


    “你女兒是不是知情的我不知道,但是好歹也是大學生了,合計一下你的正常收入和她自己的生活狀態,如果聰明點應該不難察覺家裏的錢來路不正吧?我隻知道她也是被你們害慘了,說她無辜吧,也有限。”馬克搖了搖頭。


    “她,她是無辜的……”陳柏光忽然磕頭如搗蒜,淚如雨下。


    在場的飛狼和特警們此時早已經同仇敵愾,紛紛斥罵不已。一下子場麵如同陳柏光的批鬥大會。


    “狐狸,接下來這裏的事情就交給飛狼了,務必要挖掘幹淨,相關的人裏一條蛀蟲也不許放過。”馬克對著狐狸說道。


    “明白,老大放心吧,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隻要做了對不起人民的事,飛狼也一個個把他們掰下來。”


    馬克又看了看在座的特警戰士們,微笑著問:“大夥兒接下來怎麽做?”


    其中一個看似為首的警員站了起來,對著馬克敬了個禮,大聲正色道:“陳柏光犯罪事實已經確認,我們也已經錄下了口供。現在警方立刻對他進行逮捕,繼續深入調查這個人及他的利益往來和犯罪情況,整個事情的結果一定會給老大一個交代。”


    “你們怎麽也叫我老大?記住,不是給我交代,而是給人民交代,別忘記你們的身份。”


    “是,老大。”那名警員又敬了個禮。


    幾個特警戰士上前,取出手銬,分別將陳柏光、何衛和王玉燕銬上,押在一旁。何衛算是知道了,剛才自己說出一些大實話,也是被這個劉左思動了手腳。現在倒好,這棵大樹都已經轟然倒塌,自己隻不過是樹枝上一隻鳥巢裏的一顆鳥蛋而已,有啥好掙紮的?


    馬克知道今天短短的問話隻是個引子,自己挖出了幾個關鍵點,再怎麽深入調查就是警方的事情了。自己也不可能全程介入陳柏光犯罪集團的審訊調查,其中涉及的麵太廣,事情太多,根本無暇顧及。


    這個事情完全可以交給飛狼,由他們來敦促警方完成。而且,有飛狼負責跟進,馬克完全不擔心陳柏光會有機會翻案。這家夥這次死定了。


    至於背後能挖出多少內幕和人員,馬克其實並不關心,也沒時間去關心。總之,地震才剛剛開始,而這次造成的震級絕對不會小,誰知道從地表之下會震出些什麽貨色來?這些答案自己坐等就是,李銘祺和常騰雲這裏事後肯定會告訴自己結果。


    飛狼們和特警戰士們都開始動起來了,陳柏光、何衛與王玉燕也被帶上了車。警車慢慢駛離駐地。


    小刀留了下來,狐狸帶著一隊飛狼跟隨著眾特警一起離開。陳柏光的案件,飛狼已經開始著手介入。


    ……


    “你這個什麽聖息能維持多久效果啊?”馬克轉頭對一旁的劉左思問道。


    “一直有效果,隻要我沒死。”劉左思笑著答道。


    “你大爺的,所以陳柏光徹底審訊結束前,還不能殺你?”


    “能啊,你殺了我,他最多是不像現在那樣有問必答了,但是已經供認的犯罪證據還是存在的。按華夏的法律嘛,至少死緩,直接槍斃也有可能。就是挖起別的事情來沒那麽幹淨罷了。”劉左思聳著肩膀攤了攤手。


    “滾滾滾。”


    “真讓我滾?”


    “想得美,滾前打一架再說。”馬克有點沒好氣。


    “對手我挑?”劉左思似笑非笑。


    “喲,還挺賊,如果讓你挑的話,你挑誰?”


    “小丫頭我是不會再挑的了,她身上的大寶劍和四腳蛇我都對付不了,尤其那條四腳蛇,似乎是聖息的克星。”


    “你麽,是你們這些人的頭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底牌,但是傻子才會挑你。”


    “你身邊這位仙女嘛,身上的氣息不是凡人界的,深不可測,我當然也不會挑她,何況她是你女朋友,挑她等於挑你們兩個,我不會那麽傻。”


    “餘下的兩位麽,這位美女有異色雙瞳,聖息的咒術在她的瞳術前似乎有點不聽使喚,我也不挑。”


    “那隻有這位先生了,雖然他手裏的尖錐有點棘手,但我應該還能對付。”劉左思一一答道。


    “靠,意思就是挑我咯?”陳千變跳了起來。


    “沒錯,讓我挑的話我就挑你。”


    “挑我就挑我,來,我們練練。”陳千變擼起了袖子。


    “千變,別鬧。”白柒柒笑道。


    “欠扁?你原來叫欠扁啊?就衝這個名字,我更挑你了。”劉左思笑了起來。


    “老大,嫂子,你們別阻止我,今天我跟他沒完,竟然用我名字玩諧音梗。小音姐說說也就算了,他有啥資格?”


    “好了好了,我有話和這家夥說。”馬克也笑著阻止陳千變。


    劉左思眉頭一挑,也不睬一旁跳腳的陳千變,問道:“和我說什麽?”


    “我想說,你的觀察力其實很敏銳,一眼就看出我們這些人的差別。我也不怕告訴你,千變的戰鬥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他有自己的奇門異術,你想知道是啥麽?”馬克說道。


    “不想,我不關心,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我能不能活下去。”


    “你倒也光棍,那好,我們把話挑明了吧。我不是嗜殺之人,但是你如果一意孤行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容你活下去。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一意孤行是指什麽。你這樣的人,說實話死了有點可惜。”


    “嗬嗬,想策反我?”


    “策反麽談不上,我告訴你,不管暗黑聖殿是什麽可怕的組織,不管你們和九黎一族有什麽瓜葛和圖謀,我們都會死磕到底。”


    “現在的局勢你也能看到,反正目前你們的大十字架計劃等於流產了。申城的羅蘭和約瑟夫我們一直盯著,跑不了。秦安市的巴弗滅石碑已經被我們取走,那裏兩個暗黑聖使之中,孟雲強已經死了,還有一個黃慎吾,要搞掉他也是分分秒秒。這裏麽,山下德平和我們之間宿怨很深,已經伏誅。”馬克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接下來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閩廈和湘沙二市,我們反正是誌在必得,也不會讓你有隙可乘,把消息預先傳遞給他們。我看你還是個有意思的人,所以把事情敞開了說。你呢,也隻有兩個選擇,生或者死。”馬克繼續說道。


    劉左思沉吟了一下,淡然說道:“找個地方坐下說?”


    “好。”


    馬克讓小刀幫忙安排了一間作戰會議室,眾人一起進入坐下。


    除了馬克這裏五人和劉左思以外,小刀也一起旁聽。


    大家重新落座,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們這些人很厲害,我算是見識過了,我也很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大家都是光棍眼裏不揉沙子。”劉左思說道。


    “我不是光棍。”馬克笑著握住了白柒柒的手。


    “我也不是光棍。“陳千變看樣學樣,也牽起了美香的手。


    “好吧,我是光棍。”莫小涵撅起了嘴,開始對手指。


    劉左思哈哈一笑,對著莫小涵說道:“你是小屁孩,我對你沒興趣。”


    “滾。”莫小涵一瞪眼,肩膀上的赤火也是跟著一瞪眼。


    “嘿嘿,我知道馬先生你的意思,你現在不殺我,無非是看中我兩點。第一,從我身上了解我們組織的情況,知己知彼嘛。第二,你對我身上能讓人說真話的聖息感興趣,你們團隊如果多了我這樣的人,很多事情可以事半功倍。我說的對嗎?”劉左思說道。


    馬克鼓了鼓掌,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確想從你身上了解一下暗黑聖殿究竟是怎麽一迴事。至於你說的第二點,你未免有點高估了自己,你那個什麽聖息雖然奇妙,但是對我們來說,也不見得是什麽大不了的手段,你這張底牌不足以保你的命,無效。”


    “哦?那麽說來,你們看不上,這我倒是有點好奇了。難道你們也有類似的手段?”


    “不瞞你說,還真有。這麽說吧,山下德平除了一個三界使的身份,還是個陰陽師,這個你知道吧?”


    “當然。”


    “陰陽師一般都有豢養的式神,山下德平的式神是兩頭魘,也叫食夢獸。目前呢,其中一頭被關在昊蒼界的一幅畫卷之中,另一個已經被我們收服,成為了我們其中一位的式神。你既然了解山下德平,那麽魘的特性也應該知道,你覺得我們是怎麽找到你們的?實話告訴你,就是通過魘進入羅蘭的夢境,才得知了你們的計劃。”


    “呃,這麽說來,倒是我太自信了,好吧,老家夥的魘我是聽說過的,不過他這次迴來卻是沒有帶著,我還沒來得及過問,他人就嗝屁了。原來這魘在你們這裏。”


    “還有,你應該知道老太監還有一重身份吧?”


    “知道,他是扶桑域的人,進入暗黑聖殿當聖使,也是本世紀的事情。”


    “那就對了。包括他在內,我們一共幹掉了三個扶桑域來的三界使,他和另外一個化名康平郎,真名叫健平一郎的三界使,身上都有控魂的仙器。他原來有一架鎮魂琴,健平一郎有一個蕩魂鼓,目前都在我們手上。健平一郎本來還拉攏了幾名謫仙,手上有落魂鈴,那幾人現在也是我們的人,落魂鈴也等於在我們這裏。”


    “厲害。”劉左思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還有,山下德平在東瀛用魘控製住了源氏一族的家主,在他們的島上立了一麵直徑二十幾米大小,用鼉龍皮製作的鬼太震魂鼓,也被我們毀了。”


    “戰績輝煌啊,佩服。”


    “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問你知不知道攝魂草這個東西?”


    “嗯,有耳聞。”


    “知道就好,這個攝魂草我們身邊還有不少。”


    “馬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現在有攝魂草,也有控魂的仙器,要達到聖息這樣控製人的效果,易如反掌,是不是?”


    “是啊,殊途同歸,手段不同,效果是一樣的。我們如果確定那個陳柏光有犯罪事實,要讓他如實招供,並不是件太費事的事情。所以我們並不在乎你的什麽聖息。”


    “明白了,其實你說不在乎,我就相信,用不著解釋那麽多。”


    “不不不,既然能和你這麽坐下來說話,誠意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透徹。”


    “多謝。”


    “那麽我保命的底牌隻有一張了?”


    “從這點來說你就不夠透徹了,說實話,你對我們來說,並不存在什麽底牌。暗黑聖殿的底細要摸清楚並不難,之所以不動手殺你,並不是因為你知道暗黑聖殿的事情。再說了,你應該知道你的聖息對我們這些人沒啥效果,但是我們要往你嘴裏硬塞攝魂草,還是不難做到的。”馬克笑著說道。


    “尼瑪,我可以罵你嗎?”劉左思不淡定了。


    ”請便。”


    “我攝魂草你大爺啊,太特麽欺負人了。”


    “馬愛民同誌會生氣的。”


    “我草,你特麽還真有大爺?”


    “這重要嗎?”


    “好吧,不重要。那麽我想問,對你們來說,我身上到底還有什麽價值,可以讓你們說那麽多而不殺我?”


    “我就說你不透徹吧,格局大一點啊同誌,價值什麽的不重要,甚至比我有沒有大爺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態度啊同誌。”


    “滾尼瑪的同誌,羅蘭和約瑟夫才特麽是同誌。”劉左思忍不住爆粗。


    “我知道。”馬克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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