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魘


    四人一貓同時做夢,這絕非什麽巧合,而且每個夢都挖掘出了做夢者內心最害怕最痛苦的事情。馬克不由想到了一部電影:《盜夢空間》。


    他擔心夢境像電影裏所說的那樣,是可以被控製的,否則大師父廣成子怎麽會一年多的時間裏不間斷每天在夢裏和自己說話?大師父既然可以控製自己的夢境,那麽如果有人會用別的手段呢?


    “你們知道有什麽法術可以控製人的夢境?”馬克問道。


    “等一下,我知道了,很可能是這個東西作祟。”聶音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


    眾人一起看向聶音,隻見聶音說:“魘,就是凡人界所說夢魘的魘!”


    “這個魘其實是來自幽冥界的一種魂獸,它白天像一頭鹿,到了晚上鹿角就會消失,變得像一匹馬。它變成馬的時候,可以進入別人的夢裏,然後找到這個人內心最恐懼的部分,再幻化成噩夢的夢境。甚至,據說這個魘還可以在夢裏殺人。”


    “指鹿為馬!”馬克忽然失聲道。


    “我知道這個典故。”白柒柒插言道。


    “嗯,雖然說當時趙高專權,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可如果當時他就是牽出了一頭魘呢?白天看著像鹿,到了晚上又變成了馬。”馬克說道。


    “還真的有這個可能,如果趙高有一頭魘,那麽專權在握,惑聽大眾,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此獸即便在幽冥界也是極為難得,難道這裏會出現?”聶音說道。


    “小音,那你知不知道如何去控製魘呢?”


    “我不是很清楚啊,我隻是聽說而已,並沒見到過。”


    “魘是魂獸,當然是用魂器咯。現在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我是在紫禁城裏見過一頭魘的,就跟阿音說的一樣,或鹿或馬。那時候是大太監李蓮英豢養在鹿苑裏,懷疑慈禧那老娘們兒就是被這頭魘所迷惑,所以特別寵信李蓮英。”阿漁忽然說道。


    “哦?趙高也是宦官,李蓮英也是宦官,難道不完整的男人都喜歡養魘?”馬克托著腮幫子,開始胡思亂想。


    “有這個可能性,大凡身體不完整了,便更多會托寄於虛幻的夢境。這個魘如果能進入別人的靈魂內製造噩夢,想必也能進入養魘人本身的靈魂裏製造美夢。”淩雲子獨臂撚須微笑著說。


    “有道理,如果我是太監的話,我也會想著天天做一個完整男人的夢。”馬克笑道。


    “小馬哥,你胡說些啥,什麽太監不太監的。”白柒柒紅著臉輕輕啐了一口。


    “就是,你做太監有人會不樂意的,我倒是沒啥意見。”阿漁翻了翻白眼。


    “滾。”馬克對著阿漁怒斥道。


    淩雲子嗬嗬大笑,聶音朝著白柒柒做了個鬼臉,白柒柒的臉羞得更是紅撲撲的,陡增嬌豔。


    “阿漁,你剛才說魂器可以控製魘?”馬克忽然問道。


    “可能是吧,李蓮英就有一個古琴,聽薇蕪說過,好像叫做鎮魂琴,應該就是魂器,和落魂鈴,蕩魂鼓都是一個係列。他在紫禁城好像就是用這個鎮魂琴來驅使魘的。”阿漁繼續說。


    “平德山!”馬克,白柒柒,聶音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那個裴寒峰說到平德山有一架古琴的,當時這家夥也在紫禁城裏,和李蓮英是一個派係的。薇蕪就是那時候出事的。”阿漁伸出前爪揉了揉鼻子,有些傷感。


    “好,這麽說起來就通了,現在我們來理一下思路。平德山在清宮任職太監的時候,將魘和鎮魂琴都給了李蓮英使用,因此李蓮英也借這個魘來造夢,迷惑了慈禧老太婆,從而博寵專權,這個可能性成立吧?”馬克說道。


    “成立!”三人一貓一起點頭迴答。


    “而平德山被陳薇蕪師姐重創之後,可能隱居將養了很多年。現在複出之後又和這個霧隱穀大有瓜葛。裴寒峰是看到過平德山有一個古琴,那麽這古琴很可能就是鎮魂琴,那麽進入我們靈魂製造夢境的就是這個魘了,成立嗎?”


    “成立!”


    “這個魘是不是可以讓人想睡覺啊?”馬克又問。


    “可以。”聶音和阿漁一起迴答。


    “那麽結論應該唿之欲出了,這個平德山就在這裏。”馬克雙眼忽然迸出光芒。


    “我們也有魂器。”白柒柒忽然說道。


    “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鎮魂琴抗衡,似乎鈴鐺和小鼓看上去沒有古琴牛逼的樣子,這三樣法寶不知道哪件更厲害些。”


    “馬先生,不好,落魂鈴和蕩魂鼓都不見了。”淩雲子忽然在一旁失聲叫道。


    “道長你說什麽?”馬克瞪大了眼睛,白柒柒和聶音也看向了淩雲子。


    “我昨天分明收進了乾坤袋,馬先生你知道落魂鈴乃是我師門之物,我向來是不敢大意的。可是現在落魂鈴和蕩魂鼓都已不見,乾坤袋裏都沒有。”淩雲子的額角分明冒出了冷汗來。


    “你的乾坤袋,別人能打開?”馬克問道。


    “不能吧,袋子已經認主,隻能憑自己意念打開啊。”淩雲子汗如雨下。


    “那怎麽會沒有了?是不是你忘了放進去了?趕緊迴房找找。”阿漁提醒道。


    “我去看看。”淩雲子一臉惶恐,出屋而去。


    馬克和白柒柒聶音麵麵相覷,都感覺到了事情有點嚴重。出道以來好像第一次這麽被動,敵暗我明的感覺著實讓人不舒服。


    “如果讓我看到這隻魘,我就殺了它,敢在夢裏搶我的魚罐頭。”阿漁咬牙切齒,亮出了爪子揮舞著說。


    “你如果能殺了它,魚罐頭從此無限量供應。”馬克發誓道。


    “小馬哥,我有一個假設,如果魘能控製人的夢境,那麽有沒有可能控製道長在夢裏主動拿出落魂鈴和蕩魂鼓?”白柒柒忽然說道。


    “夢遊?極有可能,如果那樣的話,就麻煩了。”馬克緊皺著眉頭。


    “有這個可能性的,魘的確可以控製人在夢魂中做出一些不自知的行為。”聶音補充說道。


    “為啥幽冥界過來的三界使都那麽詭異,要麽有臭蛇刀,要麽就是噩夢魘?”馬克感歎道。


    “你說啥?”聶音瞪了一眼馬克。


    “啊呀,沒說你沒說你。”馬克汗道,心裏卻嘀咕,你那把幽陰劍也夠詭異的。


    “這個平德山到底是昊蒼的來的?還是幽冥界來的?”阿漁問。


    “誰知道?也有可能和兩界都有關係。”聶音答道。


    “小馬哥,你趕緊檢查一下乾坤袋,看看有什麽丟失。”白柒柒忽然提醒道。


    馬克心裏一陣緊張,連忙審視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他袋中沒啥特別厲害的法寶,不過有金蚨和三界印,還有兩套破黎錐,是歐冶子和公輸班所贈,意義遠遠大於作用。


    所幸的是,自己的乾坤袋中倒是沒有少了什麽。


    白柒柒也看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一切正常,兩人這才略微放心。


    馬克和白柒柒不知道的是,這一切事情的緣由和大家的推論差不太多,隻是入侵夢中的那隻魘,並不是不想盜取他們的身邊寶物,而是沒辦法下手。


    這個無奈是源於二人體內皆有法相護體,白柒柒有蓮花法身,馬克有破魔神龍。魘可以喚醒二人潛意識裏的恐懼,卻無法操控二人在夢魂之中做出行為。


    聶音則除了本命法寶幽陰劍是無法取走的,剩下並沒什麽東西隨身攜帶。至於阿漁,除了一身毛,更是沒啥東西可拿。所以四人一貓雖然都做了噩夢,但是造成損失的隻有淩雲子一人。


    淩雲子返迴屋子裏,搖了搖頭:“房間裏沒有找到,我清楚記得是放進了乾坤袋的,應該不會記錯。”


    馬克點點頭,將幾個人剛才的推斷告訴了淩雲子。


    “馬先生是說,我是在夢中將落魂鈴和蕩魂鼓親自交給了這個魘?”淩雲子額頭的汗更多了。


    “可能性很大,這一切都符合我們現在的推論。”


    “實在是彌天之罪,罪該萬死,萬死莫贖。”淩雲子汗顏無地。


    “道長你就不要玩成語接龍了,這事防不勝防,大家都沒預料,完全怪不得你,千萬不要自責。”


    “是是是,馬先生說得是。”淩雲子抹了抹汗。


    “我們現在肯定是被盯上了,這個對手很可能就是平德山,現在他在暗處,難以發現,我們該怎麽辦?離開霧隱穀?”聶音問道。


    “離開霧隱穀也不是辦法,迴申城的話,萬一把這個平德山也招惹過去,恐怕會牽連到身邊的親人朋友,還是要想辦法在這裏就把他除去。”馬克沉思了一下說道。


    “我同意小馬哥的說法,還是先留在這裏。”白柒柒也說道。


    “嗯,歐冶大哥和公輸大哥給了我一枚改裝版的三界印,可以無限次通過登仙塔出入昊蒼界。我們天亮了先看看情況,實在不行,我就再去一次昊蒼問問師父們有啥辦法。”馬克說。


    “孫猴子搬救兵嗎?”阿漁插嘴。


    “道理是差不多,你就不能有個好點的形容?”馬克有點沒好氣。


    “如果真能把鬥戰勝佛孫大聖搬來,哪裏還怕什麽平德山?”白柒柒抿嘴笑道。


    “咦,柒柒,大聖現在會在哪裏?”馬克忽然好奇問道。


    “這誰知道?他從來沒個定性。”


    “我以前在紫炁門中的時候倒是見到過一次,大聖來門中找元君聊天。”淩雲子忽然說道。


    “元君洞府中沒少了些啥嗎?”馬克笑著問。


    “哈哈哈哈,大聖成佛之後收斂很多了,那次隻拿了些養元仙丹,說是要迴府裏種瑤池蟠桃用。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哪裏得來的蟠桃種子,種在自己家裏,說這樣就不用去王母瑤池會上蹭桃子吃了。”淩雲子道。


    “這才是我心裏的大聖,每次斷無空手而迴的道理。”馬克稱讚道。


    “這點和小馬哥很像,每次去昊蒼,都不會空手迴來。”白柒柒也笑道。


    幾個人便聊著天,不敢再去自己屋裏休息。好在天色將亮,聶音說魘隻在晚間有威脅,白日裏則無虞,也就逐漸放下心來。


    到了早上,便有昆侖門人前來送早餐問候,有些門人聽掌門王道靈說他們是被馬克諸人所救,不斷有人前來送禮道謝。馬克等人還不得不應酬了一會,心裏也暗暗好笑。


    過了一會,王道靈親自過來拜訪,一進門便神情嚴肅,雙眉緊鎖著說道:“馬先生,諸位,大事不好,我剛聞知消息,裴掌門昨晚死了。”


    眾人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均是大驚失色。


    “怎麽死的?”


    “說是自殺,刎頸。”


    “此事非同小可,我們一起前去看看?”馬克問王道靈。


    “好。”


    眾人二話不說,離開昆侖宮,一路朝著寒獄門而去。


    抵達寒獄門的時候,沈雪君已經在這裏等候。裴寒峰靜靜躺在自己的臥室裏,手裏還持著一把長劍,脖頸處被利刃割開,傷口已被寒冰凝結,看似正是他自己的冰刃所致。


    鄭楚和湯一輪兩個護法帶領著寒獄門眾弟子目光悲憤,看著一行人進來,口中雖未言語阻止,但是紛紛緊握了拳頭。


    馬克等人互相看了看,均知此事有點麻煩。裴寒峰應該不會輕易自殺,畢竟修仙那麽多年,術有所成,又是一派掌門,還是玉山盟半個盟主,即便昨天有點受挫,也斷然不是導致自殺的理由。


    如果是他殺,那麽自己這裏四人一貓作為引發衝突的導火線,又是來自穀外,行跡陌生,進穀之後接連發生事端,肯定是首要的懷疑對象。


    王道靈作為昆侖宮主,和裴寒峰分別代表了霧隱穀兩大對立的利益團體,一直存在著矛盾,而最近門人不斷被寒獄門偷偷綁架,雖然最後有了結果,但理論上也存在行兇的可能性。


    沈雪君的雪山派雖然和裴寒峰的寒獄門是聯盟,但是昨天兩個門派之間發生了不小的衝突,門人都有死傷,按照雪羅刹的善妒性格,也有動手殺人的動機。更何況從利益上來講,裴寒峰一死,沈雪君就從半個盟主順位變成了整個玉山盟的盟主。


    但是馬克和白柒柒等人在心裏還是將平德山列為了最大的嫌疑人。從昨晚的魘入侵夢境一事來看,就存在著控製裴寒峰在夢裏自殺的可能性。


    裴寒峰暴露了平德山的計劃,釋放了綁架的昆侖弟子,而且讓王道靈和沈雪君知道了平德山的圖謀,這些事情一出,幾乎等於是粉碎了平德山在霧隱穀的行事計劃。


    那麽,平德山在這種情況下采取滅口行動也是順理成章。隻是馬克現在並不打算將魘的推測說出來,他對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信任的。


    現在寒獄門人還不知道馬克等人手裏的落魂鈴和蕩魂鼓已經遺失,心裏還是餘悸未消,投鼠忌器,並不敢上前尋釁。


    在場眾人神情嚴肅,各懷心事,誰都不相信裴寒峰是自殺,但是誰也沒有他殺的證據,現場陷入了另一種僵持的狀態。


    馬克覺得現在的場景,像極了大偵探波洛的電影,《尼羅河上的慘案》也好,《陽光下的罪惡》也好,《東方快車謀殺案》也好,都是圍繞著一樁兇殺案,大家都在一間屋子裏,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殺人的動機,而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這時,遠在昆侖宮廣場上的登仙塔光芒閃動,一個門洞開啟,從裏麵走出一人來,高挑清峻。隻見他掏出一塊黑色牌子,看著似乎辨別了一下方位,便化作一道黑煙,朝著寒獄門而來。


    寒獄門此時又來了不少玉山盟成員組織中其他門派的負責人,都是聽聞裴盟主出事前來觀探情況的,一時間寒獄門之內幾乎聚集了霧隱穀大多數的大佬。


    人頭湧動,大家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甚囂塵上,當然免不了有不少人將矛頭直指馬克等人。


    馬克倒也不是很有所謂這些人的看法,一是自己根本沒動手,二是這個裴寒峰本來就是要奉師命除去,現在也是省了手腳。


    終於,有人忍不住衝著馬克問道:“你不是霧隱穀的人吧?你一出現,裴盟主便出了事,你總得給霧隱穀一個交代吧?”


    “你是?”馬克好奇問道。


    “我叫杭天仞,霧隱穀穿山派掌門。”


    這個杭天仞一身土布衣服,手持一雙鐵抓,看著像是刨地的工具,結合門派叫穿山派,恐怕是那種土係法門的高手。


    “杭掌門,我就納悶了,你們盟主忽然身亡,你不追究霧隱穀內的原因,直接把問題拋給我一個外人,合適嗎?”


    王道靈在邊上插言道:“杭掌門,這位馬先生和他的夥伴們昨晚全部都在昆侖宮歇息,並未離開宮內半步,我可以作個佐證。這幾位都是我昆侖宮的貴客,杭掌門有什麽問題衝著我王道靈來便是。”


    杭天仞還是頗為畏懼王道靈的勢頭,不敢多言,冷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昨天裴門主還跟你們起了衝突,今天突然就這麽死了,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沈雪君忽然說。


    “這就不對了,昨天我們親眼所見,雪山派和寒獄門之間打架打得挺兇的,沈掌門還和裴門主動了手,莫不是沈掌門事後為了泄憤殺了裴門主?這下可要恭喜沈掌門榮登玉山盟盟主之位啊。”馬克本著挑撥不嫌事大的原則接話道。


    這話著實有些力度,眾人頓時嘩然,將眼光紛紛看向了沈雪君。昨天雪山派和寒獄門大起衝突,周圍很多門派都有所耳聞,如此說來,沈雪君的嫌疑也是不小。


    沈雪君俏臉生寒,怒視了一下馬克,也是哼了一聲,不說話了。這個每人都有嫌疑在身的時候,誰也不想多嘴當一個出頭鳥,平地惹一身騷。


    眾人各自紮堆議論,一時間裏出現了幾百種可能性,甚至有些過來看熱鬧的門派掌門也被挖出一些和裴寒峰之間的舊事軼聞,從局外人變成了嫌疑人之一,也算莫名躺槍。


    整個寒獄門的廣場變成了菜場,喧鬧嘈雜,大家開始互相攻訐謾罵,各種八卦醜聞開始浮出水麵,和其冰冷粗礪的風格極不相稱。


    “諸位,且聽我說幾句。”


    王道靈見場麵陷入混亂,作為霧隱穀最大門派的執掌者,不得不出來主持局麵。


    眾人見王道靈發聲,聲音便開始漸漸輕了下來。


    “裴門主意外身亡,這事對我們霧隱穀來說是一件巨大的損失。我們現在則應該群策群力,挖掘線索,找出事件的真相。裴掌門不見得就是他殺,興許其有隱情,無奈之下自盡身亡也是有可能的,大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要妄自揣測。”


    “若是冤枉了無辜之人,免不了會產生不必要的爭端,各位權且先放下私仇舊恨,就事論事才好。如今,我昆侖宮也表明態度,拋磚引玉。以往昆侖宮和玉山盟一直形成對立狀態,這是王某格局小了,不應以小失大,壞了霧隱穀的大局。”


    “老夫一直對霧隱穀目前的不利局麵深深自責,眼下因為裴門主身亡的事情把大家聚在一起,我也借此契機在此鄭重許諾,從今以後,霧隱穀的登仙塔無限對大家開放,諸位登臨昊蒼尋獲資源,或者前往和上界交易,再也不需經過昆侖宮的同意。還望霧隱穀從今往後能精誠合作,共謀登仙坦途。”王道靈朗聲說道。


    一番話就像一把鹽撒進了滾沸的油鍋,眾人登時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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