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可是唐王妃啊?”方氏忍不住吃驚的說道。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沒了就沒了。就算唐王傷心幾天,不是還有梅兒呢嗎,正好讓梅兒乘虛而入,男人啊有了新鮮的水還惦記死了的!”


    方氏一想也是,這後院的女人都換了多少茬了,哪個他都寵,可是總有那新鮮的再進來。就是當年他那麽疼那個小狐狸精,人死了也不過是難受了個把月不就又納了新人進府嗎?


    “可是這位唐王妃可是生下了嫡子的啊,聽說還給冊了世子呢!”方氏微眯了眼睛,嘴角含笑的說道。


    “不過是個沒斷奶的小崽子罷了,待梅兒進府後隨便使點手段不就沒了嗎!這位唐王可是貴不可言的,咱們的梅兒那可是要母儀天下的!哈哈,這天下將來都會有咱們閆家的一半,哈哈······”


    “啪!”一聲清脆的茶杯落地的聲音震的暗衛心裏一哆嗦。自己在閆家大院屋頂上偷聽時都覺得這個閆彪實在是太囂張了,堂堂超一品的親王妃他們竟也敢隨意的決定生死,甚至還把惡毒的念頭動到了小世子的頭上,可想而知李鈺瑄此時的心情了!


    李鈺瑄一揮手,暗衛就退了出去,李鈺瑄陰沉著臉拿出令牌道:“雷響,你去百裏外的通河府調五千衛兵埋伏在城外十裏林,聽令行事!”


    “楊勁,把消息傳出去,就說王妃得到神醫的醫治,病情大有好轉。”


    “雷飛,啟動所有暗衛守住閆家大院,要是有一隻鳥飛出去,我就擰了你的腦袋。”李鈺瑄冷聲道。


    “別說是鳥哪怕是飛出去一隻蒼蠅,我自己就提著腦袋來找主子您!”雷飛領命出去,這些找死的東西,不但詛咒王妃,竟然還要除掉小世子。要知道小世子隻有八個多月,要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李鈺瑄忍著火氣迴了房間,趙明葳解了毒精神也好了很多。看李鈺瑄黑著張臉,就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沒事,就是有幾隻蒼蠅比較煩人。今天氣色好多了,感覺怎麽樣?”李鈺瑄不願趙明葳知道那些人的惡毒念頭,不是怕她生氣而是覺得這樣傷害元哥兒的話他不想說第二遍。


    怎麽我也沒有多問,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但是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否則李鈺瑄一定會告訴她的。至於那個閆月梅,趙明葳連問的心思都沒有,要是因此跟李鈺瑄鬧別扭,她不是對李鈺瑄的不信任,而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和羞辱。要是隨便什麽女人李鈺瑄都能看得上,那她趙明葳此時也就不會躺在這裏了。


    而此時的閆月梅在客房裏走來走去,滿臉的不耐和焦慮。自打昨天進了這間房間自己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任自己有千般手段,可是見不到唐王人也沒辦法施展啊!


    門口站了兩個麵無表情的侍衛,無論是央求、威脅、或是哭訴都沒有任何反應。既不通傳也不讓自己出去,這和父親說的也不一樣啊!那個那麽優秀的男子,自己從未見過,以前覺得縣令家的周公子就很優秀了,可是昨天見了唐王才知道什麽是天之驕子!嫁給這樣的男子,自己才算是不枉這一生!想到李鈺瑄,閆月梅臉上又顯露出幾分嬌羞,滿滿的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想著嬤嬤教的那些拿捏男人的招數,閆月梅更是紅了臉,一心隻盼著李鈺瑄能來見她。


    又過了整整兩天,羅雪堂和林旭才迴來。當看著那厚厚的一大摞證據,李鈺瑄氣的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好一個江南道、河東道、隴右道三大產鹽大縣,竟然盤剝百姓至此!官商勾結、私挖亂采礦鹽、謀財害命、草菅人命、強占民女等等惡行數不勝數。竟然還敢打著給當今聖上選秀的名義三個縣城十二歲到十六歲的少女都要強製參加他們的選秀。凡是選上的,名義上說是送進皇宮來,實際上全被這些官商鹽礦主們私下享用了。玩膩了就賣到外地的勾欄瓦舍,要是有反抗的直接殺了亂葬崗子一扔了事。這兩年甚至有的百姓家生了女兒直接溺死,否則養大了也是給這幫畜生禍害了。


    整整十六年,三個道府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可是他們連江南省都走不出去,活著都隻能算是苟且的活著,哪裏能夠給自己申冤啊!


    原本還想找個借口再抓人的李鈺瑄,直接下令由統帥三軍的驃騎大將軍羅雪堂親自指揮城外五千通河府衛兵進城抓捕貪官汙吏、草菅人命的七大私鹽礦主。如有反抗者以謀逆論處,殺無赦!


    不到半個時辰江南道縣城四個城門全被羅雪堂控製,每個城門派一百衛兵守衛,如有強行出城者就地斬殺!通河縣衛兵跟來的十個百夫長和三名副將分別帶人直奔縣衙以及官員府邸,抓捕縣令周洪等地方官員。


    城西的閆家大院早就派了十多名暗衛看守,雷響在第一時間就帶人闖了進去,閆彪見大事不妙指揮打手家丁負隅頑抗,自己則帶著銀票和一個兒子順著密道逃往城外。當雷響發現閆彪逃跑時,發出手裏的信號彈。城外蹲守的士兵則是在閆彪剛出密道的一瞬間就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全城戒嚴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裏百姓們躲在家裏不敢出來,不時地聽到有哭叫大喊饒命的聲音。


    三天後的清晨,陽光明媚,樹葉上滾動著露珠。原本還戰戰兢兢的江南道百姓們突然間聽到陣陣的鑼聲,並且有人大聲吆喝:“江南道縣令周洪貪贓枉法、官商勾結現已伏法,閆彪、方振南、侯寶春、薑福山等七大私礦主全部被抓!主簿王權、縣丞方誌遠具已伏法!”


    隨著洪亮的吆喝聲,百姓們一開始不相信,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這吆喝的聲音沒有停,反而是一遍遍的在街道上循環往複的吆喝著。有那膽子大的壯著膽子走出家門,往日橫行霸道的七大家族真的被查封了,縣衙門口也都換了兵士守衛著。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整個江南道沸騰了!壓在他們頭上十六年的七大家族終於被連窩端了,百姓們先是狂歡高興接著是痛哭流涕。紛紛聚往縣衙,大聲的哭訴著,青天大老爺啊,你們怎麽不早點來呀!整個江南道哪家沒有被這七大家族禍害的閨女啊!哪家沒有血淚仇恨啊!


    李鈺瑄看著哭的撕心裂肺倒地不起的婦人,看著默默抹著眼淚的枯瘦漢子,看著終於敢出來行走的女子們,一時間感慨萬分。這就是父皇治理的天下嗎?父皇被那座四四方方的皇城困住了手腳,蒙蔽了雙眼,看到的都隻是百官想讓他看到的!不出來還真的以為大胤四海升平、百姓們安居樂業、處處路不拾遺 夜不閉戶呢!看來是時候要讓父皇出來走走了,看看這白骨冤魂何處安放!


    李鈺瑄站在縣衙大門處的台階上,一身親王蟒服、頭戴玉冠、麵容肅穆的看著哭泣的百姓。這時候雷飛運起丹田氣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唐王殿下有話要說!”雷飛的話音落,百姓們看著台階上那個貴氣的年輕王爺漸漸的停住了聲音。


    “我是大胤的四皇子唐王李鈺瑄,今天站在這裏我愧對江南道的百姓!以周洪為首的江南道貪官汙吏全部被抓,七大私鹽礦主也都伏法!父老鄉親們從即日起可以來縣衙報案訴冤,本王在這裏鄭重承諾:絕不姑息任何一個貪官!絕不輕饒任何一個惡霸!”李鈺瑄說完深深地對著百姓們鞠了一躬!


    “您是王爺?您真的能為我們這些賤民做主?”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問道。


    “士農工商國之四維,無有高下之分!作為百姓你們怎麽會是賤民?”李鈺瑄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不是賤民?”老人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問道。


    “朝中多少大員都是耕讀傳家出身,百姓耕種上稅交糧養活軍隊,合法的商人讓南北貨物流通、有利於我們的生活。工匠藝人們更是巧奪天工為我們日常生活提供了便利,而朝廷的政策律法則需要官員們推行運轉,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李鈺瑄的話好似一塊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水麵,激起層層波浪漣漪!


    “王爺啊。小老兒的兩個孫女都被那周縣令選進府裏,三年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求王爺給小老兒做主啊,嗚嗚~”老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說到自己那一雙活潑可愛的雙生孫女,老淚縱橫 泣不成聲!


    “大家放心,明日辰時起,每一條街道的路口都會設下桌案,會有專人在那裏記錄你們的冤情。大家也不必著急,登記冤情會持續五天的時間,絕不會拉下一個冤案!”李鈺瑄高聲說道。


    “謝謝王爺了,謝謝王爺了!”老人不住的磕著頭,因孫女被搶走而疼死的心好似又開始跳動了。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孫女,可是要是能殺了狗官也算是給孫女報仇了!


    登記冤情的人員讓林旭很是為難了一番,江南道大小官員幾乎全部被抓,就算有那沒有大事暫時沒抓的也不能讓他們去記錄啊,否則百姓們看見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惡吏哪裏還敢去登記啊?


    林旭急的焦頭爛額,忍不住在心裏埋怨幹嘛非的說明日辰時,後天也行啊!


    李鈺瑄也知道自己定的時間太倉促了,可是民心傷不起,他不想也不願看到那些困苦的百姓們再流淚了。


    “書院啊!書院裏肯定會有貧寒人家的讀書人。把他們召集起來,再加上教書的先生,再在城中招募一些應該差不多了吧?”林旭的小廝清風開口建議道。


    “江南道沒有書院。”林旭氣的一拍桌子,整個江南道竟然沒有書院,這些個畜生們為了更好的控製百姓們,竟然不許百姓讀書!人隻有混沌無知才更好的控製,這是拿整個江南道的百姓當家奴豢養了。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江南道不可能一個讀書識字的都沒有!去把周洪的師爺帶過來,他肯定知道。羅雪堂陰沉著臉說道。官員政績考核裏學子們科舉考試是重要的一項,這麽多年江南道一個秀才都沒有出過,周洪那“優”的考評是誰給辦的?鹽稅是國之重稅,僅憑一個小小的縣令幾個私鹽礦主就敢做下這麽大的案子嗎?誰是他們背後的靠山?


    果然如李鈺瑄所料,江南道是從十一年前取消的書院。但是書院裏的讀書人不同意,要去府衙上告,結果被閆彪帶著人打斷了三個讀書人的腿,就再也沒有人敢上告了。


    林旭派人拿到當時書院的山長姓名地址,找到了山長藍潤之。藍山長已經年過五十,知道了林旭的來意說道:“我這雙手雖然摸了十一年的鋤頭,但是毛筆還是會拿的。”


    當即從家裏牆壁的夾層裏拿出筆墨紙硯,林旭要給藍山長研墨,卻被藍山長拒絕了,眼含熱淚地說道:“林大人,老夫十一年沒有研過墨了,能夠再次正大光明的研墨提筆寫字您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啊!”


    林旭聽的眼眶發紅,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子旁看著藍山長研墨、提筆、寫字。一個個深深的刻在骨子裏的名字地址出現在紙張上,藍山長寫完一個,林旭就雙手接過遞給院子裏等候的士兵,士兵們則按照地址去請那些書院曾經的學子們。


    藍山長的娘子楊氏則是無聲地流著眼淚,看著眼前的一幕。隻有她知道這是一年,夫君是如何過來的,那被打瘸了的一條腿的疼也疼不過無書可讀、無書可教的心疼!


    當藍山長寫完最後一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林旭說道:“林大人可知,這口氣老夫憋了十一年了!”


    “先生請受我一拜!”林旭一揖到底。


    藍山長趕緊過去扶住林旭,說道:“林大人這是折煞老夫了!”


    “還請藍山長跟我去一趟縣衙,王爺在那裏還有些事要跟山長請教。”林旭恭敬地說道。


    “好,待老夫換身衣服就跟林大人前去。”藍山長笑著說道。


    “慢著,夫君忘了一個人!”楊氏走上前說道。


    “誰?”藍山長一皺眉,他忘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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