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楚臉燒的厲害,全然沒想過這老爺子如此不正經,竟然如此調侃小輩。


    「爸,我們有事出去下。」


    倒是霍爺,丁點兒沒當迴事兒,一臉從容。


    林素剛剛處理好噴水情況,一聽倆人要走,就想著直接做個順風車。


    這老爺子,總想要給自己當紅娘啊,萬萬不想自己從此走上相親的不歸路,大素素準備趕緊的抬腿兒就跑燧。


    「林素,眼瞅著就三十兒了,你什麽時候的票啊?」


    票?


    嗬嗬,她要是有票還用得著在北京呆著麽猷?


    偷偷的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林素臉上帶著笑意,將那中無奈的失落,掩飾的很好。


    「你這什麽腦子啊,不說過了,三十當年的麽。」


    「那我去送你。」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二楚笑嗬嗬的看著大素素,英勇提議著。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地鐵。可不用送,你忙著好好過年就行了。把放在這個路口兒就行,剩下一小段兒我自己走就成了。」


    一聽大素素還要自己徒步,那夏楚可不幹了。


    「呦,三跪九叩都過了,還差這一哆嗦了啊?老公,給她送到單元門口。」


    太座發話,霍爺自然不敢怠慢的,打個轉向,直接奔著小區門口去。


    大素素瞧著小二楚那得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成了,這倆人總算是沒事兒了。


    「林素,等你過完年從家迴來,一起吃個飯。」


    將車停在門口,霍岑西開口。


    林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二楚。


    分明不懂,這個一起吃個飯,其他的含義是……


    「傻呀,當然是感謝你收留我,還給我一頓光輝教育唄。嘿嘿,過年迴家替我給你媽帶好兒哦,新年快樂。」


    二楚的話讓林素微微一愣,但是,轉瞬,她就笑著點頭。


    「嗯,新年快樂。」


    從林素住的小區裏出來,小二楚一時間不知道該該說什麽。


    畢竟,兩個人是要去醫院看慕靜琬,她心裏多少是有疙瘩的。


    不過,一想到,霍岑西說,幫了慕靜琬這一次,他從今以後和慕家兩不相欠。


    心裏,又活分不少。


    真好,這個姓慕的女人,可算是能退居二線了。


    車子均速行駛著,霍岑西忽然開了口。


    「其實,我在接到匪徒電、話的時候,我人在醫院。」


    嗯?


    「你是說……」


    「她買了咱們家旁邊的那棟宅子,那天正巧碰見她,看著她帶著行李箱,就猜到了。」


    「靠!她這是什麽意思?還倒貼上、門了啊!」


    二楚實在抑製不住心裏的憤怒了,眉頭皺在一起,氣的直咬牙。


    「不許說髒話!」


    霍爺沉了聲,對於女孩子說髒話這事兒非常反感。


    二楚癟癟嘴,心想,自己要hold住。


    「咳咳,口誤……」


    「知道了房子是她買的,我心裏很反感,可是一直以來,我們兩個對於分手的事,都沒有好好的談過,於是就想正式的談一次,讓她徹徹底底的死心。」


    死心?


    呿,那綠茶婊要是死心的話,可就滑稽了。


    「然後呢?」


    「她情緒有些激動,我也不想多逗留……卻沒想到,她暈倒了。我檢查了她的基本體徵,心率很高,按人中穴也沒有反應,隻好帶她去醫院,沒想到,醫生卻說她懷孕了……」


    夏楚聽著霍岑西,一點,一點還原當時的場景。


    她甚至能想像的到,當時的慕靜琬,會是什麽樣的心境。


    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以前霍岑西那種拒絕的態度已經很傷人了,再加上特意正式談,豈不是讓她氣的要發瘋。


    別說暈倒了,沒氣成腦中風,就算她心胸寬大了。


    接著,霍岑西講了自己聽到劫匪的電、話,而慕靜琬要再做仔細的婦科檢查,需要有人陪著。


    但是他當時腦子裏全是夏楚。


    隻能將一張銀行卡留下,交給大夫,讓她幫忙。


    自然,他沒有說慕靜琬苦苦哀求挽留自己的事。


    說了,反而有些刻意似的。


    二楚聽著霍爺講述了整個過程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霍岑西!」


    「嗯?」


    「我是個小心眼兒,容不得我愛的男人眼裏有別的女人的影子,做朋友什麽的,就更不行了!」


    夏楚鄭重的語氣讓霍岑西心裏甜蜜的不行。


    小東西這是吃醋了,挺好。


    「所以?」


    「這次,我就大人有大量!但是,你別忘了你說的,從此之後,你跟她再無交集!」


    瞧她憋得臉通紅,明明心裏有些緊張,還要裝作強勢大姐大的摸樣。


    唉……


    這小東西啊,可讓他怎麽辦才好呢?


    除了越來越愛,越愛越深……


    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每個人都有底線,我知道。就像,我無法忍受別人對我撒原則性的謊言一樣。」


    原則……


    原則性的,謊言?


    夏楚忍不住有些心虛的將視線調到窗外。


    她,隱瞞了刑天的事,這個……這個算是麽?


    一想到這事兒,她就心突突突突的跳。


    什麽算是?!


    這明明就是啊!


    怎麽辦呢?她這節奏明顯是要愧疚到死啊!


    可是……


    她要是坦白了的話,他……他……


    會原諒自己麽?


    他這個人,不觸碰到自己底線的時候,怎麽都好,她鬧,他笑。


    可真要是有什麽事兒過了界限,那後果……


    離婚?!


    腦子就跟抽了一樣,閃現出這兩個大字。


    讓夏楚忍不住身子激靈了一下。


    「到了,下車。」


    「嗯?哦,好。」


    霍岑西沒注意小妻子的心不在焉,隻以為是因著要見慕靜琬有些心焦而已。


    「放心,一切有我。不管怎麽樣,有些事,必須得有個了結。」


    兩人十指相扣,霍岑西目光堅定,語氣真摯。


    ……


    當夫妻倆姿態親密的從走廊裏穿過的時候,谘詢台的小護士們都有一種要瘋的趨勢。


    「哎哎哎,這不是慕靜琬的男人麽?」


    「就是說啊,人家可是為他懷著孩子,宮外孕要墮胎啊!他竟然,帶著女人來?哇塞!太勁爆了啊!」


    「唉唉唉,咱們猜猜,他們三個什麽關係?」


    三個小護士笑嘻嘻的八卦著,性致勃勃,全然一副別人的傷痛自己的笑料的模樣。


    ……站在病房門口,夏楚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霍岑西。


    說句心裏話,她現在的感覺,是非常,非常緊張的。


    畢竟,這種事麽,也是第一次遇見。


    雖說也看過不少言情小說什麽的,這種爛俗的梗已經都要必備了。


    但是,看歸看,和真實應對那就是兩碼子事兒了。


    霍爺看著她有些糾結的模樣兒,手微微用了些力氣,示意她別緊張。


    小二楚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動力滿滿了。


    沒事的,夏楚,你行的,高大上!冷艷高貴!


    不就一綠茶婊麽,霍岑西站在自己這邊,還怕她弄出什麽麽蛾子啊?


    哼,等著哭都沒調兒去吧!


    躺在床上的慕靜琬,隔一會兒就瞧瞧床上的鍾。


    心裏想著念著,想要看見霍岑西。


    可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今天除了護士來給她換藥,就沒人來了。


    上午,家裏人催她迴家,她撒謊說自己還在國外,沒買到機票,迴不了家了,為此,母親還感嘆了一番。


    傅城也打過電、話,被她損了幾句之後,也知趣的不再說了。


    煩躁了半天的時間,她的心焦躁急了。


    「怎麽還不來?霍岑西怎麽還不來?」


    嘴裏麵無意識的念叨著,就像著了魔一般。


    正念叨著,敲門聲響起,讓她一雙暗淡的眸子頓時就亮了起來。


    「進!」


    語氣是歡快的,臉上的表情都是期待無比的。


    當門,被打開那一剎那。


    當他的臉,一點,又一點的從門後出現之後,前所未有的喜悅溢滿心間。


    這一刻,她才體會到什麽融化冰雪般的暖……


    然而……


    當霍岑西進來之後,身後的一抹嬌小身影也出現兒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目光直直的看著夏楚。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的眨了眨眼,可惜,她還是存在。


    所以……


    霍岑西竟然把那個小賤人帶到這裏?


    哈……


    他,竟然,帶了小賤人來?


    慕靜琬,渾身遏製不住的輕輕顫抖著。


    毀天滅地的憤怒席捲了她,極大的恨意幾乎要撕裂了她。


    可是,還好,她還尚存這一絲絲的理智。


    夏楚將她所有的反應都落在眼裏,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她一定很憤怒。


    所以,在她先出招之前,自己必須來個先發製人才行。


    「慕小姐,聽說你生病了,所以,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小二楚很油滑,隻說了生病,沒提懷孕這茬兒。


    所以讓慕靜琬根本就無法發作霍岑西不保守秘密的事兒。


    若是發了火就基本說明她這一出兒,根本就是圖謀不軌。


    有多少委屈也得壓著,多大的憤怒也得受著。


    臉上立馬帶著淡淡的憂愁,頗有點林妹妹的感覺。


    「還好,多虧了岑西,不然,我就……唉,你能來,我也挺高興的,謝謝你,費心了。」


    瞧瞧這話,說的真是夠得體夠大方的了。


    要是以前,霍岑西還真就覺得慕靜琬本性不壞,關於倆人分手的事兒,不過就是一時轉不過彎兒而已。


    可是……


    一想到她做過的某些事,心裏立馬就冷的像是冰窖一樣。


    「別這麽說,你可千萬別這麽說。你爸爸是岑西的恩師,就算是為了慕老,也得費心啊。」


    小二楚這話說的慕靜琬壓根咬的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好一個夏楚,口口聲聲假仁義假道德的,心裏指不定有什麽花花腸子呢!


    這大過年的,她不能迴家也就算了,還偏偏要做流產手術!


    這還不算完,還要看著自己最討厭的小賤人那暗自得意的樣子!


    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礙於霍岑西,就也隻能忍著。


    「這是給你買的水果,不成敬意。」


    說著將在林素公寓樓下水果超市買的水果放在了置物櫃上。


    慕靜琬一看,全是寒性的食物。


    這流產手術對於女人來說,頭一個月就跟坐月子一樣,得好好調養才行。


    她故意買這麽多寒性的水果,分明是想讓陰她!


    好啊,夏楚,你真是夠歹毒的啊!


    慕綠茶心裏各種揣測,殊不知,夏楚就是看著哪個便宜買的那個,她壓根兒不懂水果還分什麽寒性,溫性。


    「我向來不怎麽吃這有些東西。不過,謝謝你的費心,咳咳咳,咳咳……」


    說這話,還嬌弱的咳嗽了幾聲。


    要說這病人咳嗽也沒啥,隻是,慕靜琬那咳嗽的動作落在夏楚眼裏,真心讓她無語了。


    靠!


    尼瑪,你這是拍完紅樓夢還沒出戲嘛?


    這雙手微微翹起的蘭花指,又輕輕的掩著嘴!


    是鬧!哪!樣?!


    裝13是吧?行,老娘今天就好好的成全你!


    就當給丫兒的拜年了,好麽?!


    「老公,你去打壺熱水來,好麽?」


    滿臉帶著微笑,小二楚迴身使喚著霍岑西。


    霍爺倒也配合,乖乖的就拿著暖壺出去了。


    這聽話的模樣,差點就氣炸了她的肺。


    以前,她也總使喚霍岑西幹活兒,但是那時候覺得是天經地義的。


    男人嘛,不就是用來使喚的?


    可是這種想法僅限於她自己,眼見著自己最最討厭兒的小賤人這麽當著麵兒的給霍岑西下命令,她就十分不爽!


    直到聽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慕靜琬連裝都懶得裝了。


    立馬兒的就掉了臉子。


    「沒想到,你竟然能這麽大方,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得,這宮心計,真是分分鍾就能演。


    夏楚淡淡一笑,說好的,今兒過年,大好的日子,走高大上的路線。


    「大方這事兒吧,我就不敢當了,我就是想起了在火車站瞧著乞丐都會給零錢的,何況,你是我老公青梅竹馬啊,我能說不來麽?」


    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拿她和乞丐作比較?!


    慕靜琬微微眯起了眼,視線像是釘子一樣朝著夏楚飛過去。


    可惜,二楚真心不屑她這點小能耐。


    小三兒能不能猖狂起來,完全看男人脊梁骨直不直,不然這兩個人女人爭來爭去的,不成了笑話了?


    她們家霍爺這麽根正苗紅的貨色,更是給她撐腰了。


    所以,小三兒這東西,真心不足畏懼!前女友?


    哼!充其量就是個渣!


    「你好像,沒太聽明白,我說你大方的意思。你說,一個男人可能平白無故的帶著自己的前女友來醫院墮胎麽?嗯?」


    慕靜琬看著夏楚,微微一笑。


    說話的語氣,簡直就是暗藏玄機。


    隻要是個思維正常的,自然都會想到,這肚子裏的孩子和男人脫不了幹係。


    當然,在霍岑西要和她坦白的時候,她腦子裏也閃過這樣的念頭。


    卻在下一刻又被自己掐滅了。


    他是霍岑西,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慕小姐,我聽佩服你的,一般女人說道墮胎兩個字心情都是很複雜的,最起碼也會有些難過,而你看上去好像很期待,尤其這語氣,怎麽像是在跟我炫耀呢?


    我不太了解娛樂圈,因為沒有熟識的人,是不是現在的女明星,對墮胎的看法,都和你一樣呢?」


    夏楚一臉好奇的問著,丁點兒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那些話,更是噎的慕靜琬啞口無言。


    被人反將一軍實在痛苦,可是,畢竟是慕靜琬,心髒還是很強大的。


    很快從整河山,再次進攻。


    「沒什麽可炫耀的,隻是覺得,你被蒙在鼓裏麵,對你不太公平而已。這個孩子沒緣分來到這個世界,對岑西來說是莫大的遺憾。」


    哈?


    她被人強、奸留下的種沒生下來,對霍岑西是個遺憾?


    如果說,之前夏楚還有點鬧心的話,那麽這句話瞬間把她治癒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狗急跳牆,什麽謊話都敢說啊。


    好,跟老娘說慌是吧?


    走著瞧!


    「哦?是麽?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是霍岑西的?」


    慕靜琬沒說話,隻是微笑,這表情等同默認。


    「你這個表情的意思是?」


    見夏楚不依不饒的追問,慕靜琬爽利的達到。


    「沒錯,是他的。」


    聽到這個爽脆的迴答,夏楚不怒反笑。


    笑的慕靜琬頭皮發麻。


    「你……你笑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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