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兒笑著說“坐下說話,新聞署的李大人不日外放甘肅,本官舉薦丁經曆出任新聞署副署長一職,你可願意。”


    丁方林心下喜悅,站起來說“大人再造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胡靈兒低聲說“你要謝就謝殿下吧!他看過你們的檔案,覺得你們有才華不應虛度光陰。”


    “下官多謝殿下賞識”丁方林的心裏已經不是喜悅而是狂喜。


    聶春暄羨慕的看著丁方林,真心的說“下官恭喜丁大人高升。”


    丁方林笑著說“多謝聶知事,如今還不能稱唿大人,你還是稱唿某丁經曆吧!”


    胡靈兒看著聶春暄說“聶知事可願外放去貴州任一縣之主官。”


    聶春暄站起來答道“下官願外放。”


    胡靈兒從桌上拿起朝會記錄推給丁方林,說“這是李大人記得朝會記錄,丁經曆先拿迴去看看,有不懂得可來問我。”


    丁方林拿著朝會記錄說“下官不打擾大人與聶知事談公事,先告退。”


    胡靈兒叮囑道“聖上旨意未下之前,丁經曆還是保持原樣的好,免得被人看出端詳節外生枝。”


    “是,下官會注意”丁方林說完告退離開。


    胡靈兒對聶春暄說“你外放地是殿下親自定下的,去何地本官不知,但是本官知道絕不會是富庶之地,正因如此才能出政績,到時殿下會與你商談。”


    聶春暄聞言,抱拳說道“下官不是貪圖享樂之人,當初科考也曾想有朝一日能造福百姓,沒成想蹉跎數載才得遇機緣,下官定不會辜負殿下的信任。”


    胡靈兒說“你的這番話,本官會轉告殿下,事情未落定你也是保持原樣。”


    “是,多謝大人抬愛,下官感激不盡”聶春暄有些失態的輕拭眼角。


    胡靈兒站在門口看向遠處發呆,武子琇問“大人在看什麽?”


    聽到武子琇的問話,胡靈兒迴神說道“ 沒看什麽,隻是有些發呆。”


    武子琇笑著問“大人,休沐可要去逛街。”


    胡靈兒眼睛一亮,說道“好啊好啊,子琇姐姐你要去買嫁妝嗎?”


    武子琇趕緊的左右看看說“大人你小聲些,怎可大大咧咧把買嫁妝說出來,這要被人聽到可要丟死人了。”


    額的娘咧,隻提一句買嫁妝就要丟死了,那要是看到自己畫的吊帶、裹胸裙、後背鏤空裙,自個兒豈不是要找根繩子吊死。


    “子琇姐姐,買嫁妝為何不能大大方方的講,花自己的錢買自己用的物件,難道還要看別人的臉色不成”胡靈兒振振有詞的說道。


    武子琇說“不是看別人臉色,而是有些清貴人家的姑娘瞧不上咱們武將出身的女子,覺得咱們隻會舞刀弄槍,言談舉止粗魯,再者未婚女子也不好把嫁妝經常掛在嘴邊,讓外人聽見會惹來非議。”


    胡靈兒來了興趣說“進來坐下仔細的講講,這些有錢人是如何舉辦宴席,”


    武子琇仔細想了想說“屬下就講講少時去參加宴席的情景吧!有些也記不清了還請大人見諒。”


    胡靈兒點頭說“咱們是在說閑話,不會傳出去,大膽的講吧!”


    “屬下記得那時參加的大多是賞菊、賞梅或者去喜宴、燒尾宴。宴會上會玩些猜字、接詩句、擊鼓傳花,屬下十有六七是挨罰的一個,受罰的需演個才藝,大人你猜屬下演的是何才藝”武子琇講到這兒開始賣關子。


    胡靈兒心想這有什麽好猜的,答案明了,就說“你不會是打一套拳吧!”


    武子琇大笑起來說“錯了,屬下演的是劍舞,她們當時的表情與大人的一模一樣。”


    胡靈兒笑著說“那你的這套劍舞一定讓她們大吃一驚了。”


    武子琇點頭說“不錯,若不是礙於身份,她們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們以為武將家的女郎就是粗鄙不堪,屬下偏不讓她們得意。從那時起,隻要是屬下輸了,受罰屬下就演劍舞、刀舞、彩帶舞、鼓舞,再不濟就打一套拳。”


    胡靈兒眼中帶笑,問“從那時起她們就不敢小看你了吧!”


    武子琇搖搖頭說“正相反,再有宴會她們不願與我玩,屬下也是從那時才知,參加宴會的文官武將都各有自己的交際,互相看不慣。”


    胡靈兒靠在椅背上,說“令外祖家應是清貴人家吧!”


    武子琇笑著說“外祖家是清但不貴,屬下的幾個舅舅都是考中舉人後,在書院裏做先生並未出仕,外祖並沒有文官武將之分,他們認為隻要是忠君為國便是好官。”


    這天就在倆人聊天中度過。


    休沐日正是蓋樓動工的黃道吉日,通政司的所有官員都來舉行祭拜儀式,在開工大吉、平安順利的祭文中結束。


    胡靈兒與武子琇在上完供後就走了,黃賢與其餘人還要去酒樓吃一頓開工酒。


    武子琇在馬車上說“咱們先去瓊珍閣買首飾。”


    胡靈兒從窗戶朝外看去說“停車,我看有叫賣櫻桃、杏子的,咱們買些來吃。”


    武子琇小聲說“五十文一斤呢?”


    胡靈兒說“想吃就買些,我請你吃。”


    馬車停下,廖慶豐轉身問“大人有何吩咐。”


    “喊那些賣果子的過來”胡靈兒掀開車簾說。


    廖慶豐說“屬下停下車,他們就會過來兜售,大人稍等。”


    果然車停在邊上,一群半大孩子圍上來,喊道“客人可要買些櫻桃、杏子嚐嚐鮮。”


    胡靈兒出來,見籃子裏的紅彤彤的櫻桃、黃中帶青的杏子配上綠葉煞是好看,問“你們這櫻桃、杏子有多少。”


    有個大些的男孩問“客人要買多少。”


    胡靈兒笑著說“你們幾人的櫻桃、杏子,我都要了。”


    “真,真的,俺爹在市集上賣杏子、櫻桃,您能等俺一會,俺去喊俺爹來。”半大小子急切的問。


    胡靈兒說“我沒帶籃子,可以把你們的籃子送給我嗎?”


    半大小子急聲說“可以送給客人。”


    “小廖,看著他們過秤、付錢”胡靈兒把錢袋遞給廖慶豐。


    這些孩子自覺的排隊過秤收錢。


    胡靈兒見櫻桃才十八斤,杏子二十五斤,說“你不是說你爹也賣嗎?去看看還有嗎?若有我就再買些。”


    這孩子轉身飛快的跑了。


    武子琇問“大人買這些做甚,吃不完明日就不新鮮了。”


    “府裏人多,每人少分些嚐嚐”胡靈兒順手拈來一顆櫻桃放到嘴裏,酸甜口是自己喜歡的口感。


    足足等了有一刻鍾,才見有兩個人挑著擔子小跑過來。


    “客人,俺爹來了”孩子喘著粗氣說“這筐裏有三十斤櫻桃、二十斤杏子。”


    “小廖,帶他們迴將軍府把櫻桃拾出來,順便給武平侯送去二十斤櫻桃、十斤杏子”胡靈兒看著筐裏的櫻桃說“你家裏若還有櫻桃,明兒再送三十斤來。”


    “噯,俺們明早摘完櫻桃一準送來”中年漢子哈著腰說。


    倆人下了馬車,告訴廖慶豐不用過來接她們,就與武子琇順著街邊的鋪子逛起來。


    胡靈兒是純粹逛街隻看不買,武子琇是奔著首飾去的,倆人也不磨嘰,直接去武子琇提議的瓊珍閣。


    玻璃做的櫃麵,裏麵擺著各種各樣的金銀玉飾。


    倆人從門口的櫃台開始看起,這是各種木料的簪子。


    胡靈兒相中了一隻雕有蘭花的檀木木簪,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用手點了點說“這支先留起來我要了。”


    再朝裏逛,見是銀飾,有一整套的葫蘆造型的銀飾倒是別致。


    武子琇說“我想給子鈺、子瑤每人買件首飾,這些倒是別致可隻有一套,不好送給她們。”


    胡靈兒看著確實挺別致,說“看看還有別的款式也行,這樣倆人可以換著戴。”


    武子琇說“把這套葫蘆的銀飾包起來。”


    倆人又在裏麵找了一套如意的銀飾,武子琇讓夥計一起包起來。


    胡靈兒去看玉器,武子琇去看金飾。


    胡靈兒看著手上的玉鐲,可惜自個兒不懂玉,隻是看著有點像書上描述的散發溫潤的光彩。


    輕輕的放下,說“取出那塊玉佩我看看,這鐲子先不要了。”


    夥計拿出玉佩遞給她,接著把玉鐲放迴櫃台裏麵。


    胡靈兒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說“裝起來吧!買了。”


    “武子琇,你從頭到腳哪有女人樣,更何況這首飾你也沒付錢,沒付錢就說明這首飾還不是你的,這個我買了”傳來的聲音有些跋扈。


    “盧若芷,知道何為先來後到麽!我說了不買嗎?隻要我沒說不買,這隻簪子它就不能插在你的頭上”武子琇不客氣的懟迴去。


    盧若芷這名字好聽,人也長得漂亮,就是行事跋扈了些,沒想到武子琇的嘴皮子也挺溜。


    胡靈兒站在珍珠的櫃台前,打量著與武子琇爭執的一方,五個如花似玉姑娘,身上沒有表明身份的物件,但身上的那份氣質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人家。


    盧若芷有些惱怒的說“買買買,你倒是買呀!光看不買裝樣。”


    武子琇不緊不慢的迴懟“盧若芷,我到不知這瓊珍閣何時成了你家的產業,我還是頭次見店大欺客的做派。”


    掌櫃的從後麵出來說“二位姑娘賞識小店的首飾,是小店的榮幸,這支金簪是好看,本店相似的金簪還有許多花樣,盧姑娘可從中另選喜歡的簪子。”


    “本姑娘就是看中了她手裏的那支簪子,讓她挑選別的樣式”盧若芷驕橫的說。


    武子琇拿著簪子插入發髻,在鏡子跟前照照說“這個簪子我根本就不喜歡,你要就讓給你吧!”


    拔下簪子放在托盤裏,又去旁邊繼續挑選。


    夥計端著托盤問盧若芷“姑娘,這支金簪可要給你包起來。”


    盧若芷罵道“瞎了你的狗眼,粗鄙之人碰過的簪子也敢拿到我麵前,是”


    武子琇打斷盧若芷的話“盧若芷,你從小學的婦言呢?你還有臉罵別人是狗眼,你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平日我不與你等在口舌上爭論,你還真當我沒脾氣。”


    “武大姑娘,若芷脾氣急躁不是有意說你,你別往心裏去,我代她給你賠不是”有一個月牙眼的姑娘微笑著行禮。


    武子琇說“崔穎,你何時也學會了睜眼說瞎話,你們清貴之家不是講究言談舉止文雅大方,不是講究女子四德嗎?從你們進入瓊珍閣起,是盧若芷處處在為難本姑娘 ,不巧本姑娘也是急脾氣,也不是有意說你們,我代我自個兒給你賠不是。”


    崔穎被指責的滿臉通紅,眼淚汪汪的答不上話。


    盧若芷說道“武子琇你別以為攀上了榮國公府,就覺得腰杆子硬了,榮國公府還輪不到你做主。”


    胡靈兒抬起頭,這信息有些不對,預示著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武子琇長眉一挑,說“榮國公府自然輪不到我做主,難道你想去榮國公府做主不成。”


    同來的一個姑娘說“武大姑娘,難怪都說你粗鄙不堪,原來是真的呢?你還不知道吧!鄭媛的小姑姑不日要嫁進榮國公府,到時可是你的婆母呢?咱們可是來選添箱禮的。”


    胡靈兒心說,穆智娶妻怎麽沒聽李翊昊提起過。


    就見一位穿著紅色上衣的姑娘說“你這夥計欠罵,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還不趕緊把這無關緊要的人請出去,留她在這兒我們都沒心思買首飾了。”


    掌櫃陪著笑說“幾位姑娘對不住,來者是客,小店不會無緣無故把客人請出去。”


    “鄭媛,咱們去對麵的珍寶閣買首飾”崔穎對穿紅衣服的姑娘說。


    “不準去”盧若芷與鄭媛一起開口。


    胡靈兒說“夥計,把這對耳飾包起來,再把武姑娘才將拿的簪子一起包起來結賬。”


    店裏的人都看向她。


    武子琇行禮道“屬下失儀,請大人見諒。”


    “免,結賬”胡靈兒從袖袋裏拿出銀票放在櫃台上。


    掌櫃的急忙過來行禮“小老兒不知定國將軍駕臨,怠慢之處還望恕罪。”


    胡靈兒笑著說“到瓊珍閣買首飾的隻有客人這一個身份,你照規矩賣貨何罪之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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