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昊說“坐下,聽聽我的意見可好。”


    胡靈兒歎口氣坐下,等李翊昊說出他的意見。


    “靈筠,我不知你為何對婚姻這麽排斥,但我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你知道我為什麽賴在這兒不走嗎?是因為我貪圖這裏的煙火氣,享受在這兒與你鬥嘴毫不設防的片刻放鬆。我剛才講了原主是被他的親叔叔坑死的,他們僅僅懷疑原主是穆智的私生子,為了打擊穆智就設局把他哄到應州,設伏讓他的隨從死傷,他自己本人最終也送掉性命。在這裏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本來隻是想和你做個同盟,是我貪心在這裏的放鬆,才違背了當初的打算,想與你成為最親密的一家人”李翊昊說完怔怔的看著胡靈兒。


    胡靈兒聽完他說這番話,再看他的表情,心想這說來說去還是要成親。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李翊昊,你現在感覺孤獨、害怕還有緊張是因為你手裏沒有權勢,等你登上九五之尊,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到那時你就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李翊昊真被胡靈兒給打敗了,問她“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孤獨、害怕還有緊張了,我現在就著掌天下權,還用登上九五之尊再掌權,簡直不知所謂。”


    胡靈兒說“那你囉裏吧嗦的說了一長串話,倒底是想表達什麽,痛快的說出來,我不想費腦子猜。”


    李翊昊氣的笑起來“真是服了你了,我的意思就是不管賜不賜婚,咱們就按商定的協議辦就是,我這一輩子就你一位妻子,身邊不會有其她的女人,這迴答你可滿意。”


    “要是皇上給你賜人呢?你怎麽辦”胡靈兒問。


    李翊昊說“若是皇上直接賜給我,我就把她們送給皇上的親衛軍將領。若是直接賜給你,你就把人乖乖的領迴來,我再把人送出去,皇上責罰也是責罰我,與你無關。”


    “要是你登基為帝,再選秀充盈後宮,那怎麽”胡靈兒問。


    李翊昊說“我說一百遍不可能,你也不會信,要真出現這情況,你完全可以按照協議書上的條款休棄我或者與我和離,還有問題嗎?”


    胡靈兒想想說“算了,就按你說的辦吧!李翊昊希望你說到做到,不會出現君若無意我便休的情況。你不要覺得我的反射弧長,我隻是不想把感情都寄托在某個人身上,那樣倆人感情好時是蜜裏調油,若是倆人感情疲憊時,那就成了倆人開撕的導火索。在外上衙應付各方麵的事物,就讓人很是疲累,我不想迴到家中倆人還要勾心鬥角的玩心眼,家就是簡單、溫馨、讓人放鬆的場所,不要把負麵情緒帶迴來。”


    李翊昊吃驚的打量著胡靈兒,他沒想到她不但懂感情,而且懂得太真實、太清醒也太理智,是經曆過什麽讓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有這樣的感慨。


    “放心,你心同我心,既然你不反對,休沐那天讓馮大伴前來宣旨可好”李翊昊詢問胡靈兒的意思。


    胡靈兒說“這事你決定就是。”


    “不早了,你早些洗漱休息吧!”李翊昊說道。


    胡靈兒說“有件事忘了跟你講”把封全海說的話講了一遍,問李翊昊怎麽辦。


    李翊昊踱著步在屋裏轉著圈說“封全海這事做的有些欠妥,了解事情經過的知道是他自個兒出的路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朝廷厚此薄彼,若被有心人利用煽動這些傷兵鬧事,會讓朝廷陷入兩難的境地。”


    胡靈兒說“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幹脆來一次傷兵的普查,看看下麵各縣府報上來的名單,與錦衣衛探查報上的名單有沒有出處,挑選出傷勢惡化厲害的傷兵由當地官府和軍醫一起上京醫治或培訓。”


    李翊昊點點頭說“這法子不錯,就這麽辦。”


    既然他決定了,胡靈兒不再亂說話,轉了話題問“可是梁謹言得了瘧疾。”


    李翊昊歎口氣說“是,換防時他提早迴來醫治,可成效不大。”


    胡靈兒說“我知道青蒿素可以治瘧疾,但是我不知道怎麽提取。”


    李翊昊遲疑一下,走到她跟前低聲問“靈筠,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腦子裏真有人影教你。”


    胡靈兒笑起來說“想什麽呢還人影,你以為這是演仙俠劇,唉,知不知道久病成良醫的事啊!我會知道這些,有的是寫網文時查看資料知道的,有些就是去諮詢醫生時得知的常識,再有就是我當時在網上看了各類的醫學書籍,還有就是我師父教我的戰場急救。”


    “你當時看醫書是想救什麽人嗎?”李翊昊問她。


    胡靈兒隻是說“天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請便。”


    李翊昊默默看著她去廚房洗漱,對她拒絕迴答有些無奈。


    胡靈兒迴到臥室想起件事情,又去廳堂拿紙,發現自己的抽屜裏還剩一張紙,就問李翊昊“你那裏有空白紙嗎?借我幾張用下。”


    “你要做什麽”李翊昊說著從手邊桌麵上拿了一遝紙遞給她。


    胡靈兒說“畫圖樣,做拖鞋。”


    李翊昊聽她一講,想起晚上起夜穿鞋不方便,就說“你給我也做幾雙拖鞋。”


    “你府上有碎些的兔皮嗎?”胡靈兒邊畫圖樣邊問。


    李翊昊說“明天讓羅柳迴府問問。”


    胡靈兒畫好圖樣放包裏,又放了幾張空白紙,做完這些才迴屋躺下。


    李翊昊在廳堂又處理了幾件公務後,才去洗漱睡覺。


    早上起來胡靈兒照例在院裏打了一趟拳,李翊昊等她打完拳說“可要出去吃餛飩。”


    “你請我就去”胡靈兒照著鏡子收拾穿戴。


    李翊昊說“你可真摳門啊!舅舅給你那麽多的零花錢,你拿出一兩銀子請咱們吃個早飯不行嗎?”


    “你呀別貧了,就仨字請、不請,大男人痛快些”胡靈兒係好鬥篷說。


    李翊昊披上氅衣說“走吧姑奶奶,你呀一點也不幽默。”


    五個人去吃早飯,胡靈兒給趙乙和康玖銀子、單子,讓他倆吃過飯先去買迴來。


    趙乙拿著單子看著羅列的米麵糖油,胡靈兒把家裏的鑰匙給他,囑咐買迴來後放在廚房。


    李翊昊探頭看了一眼說“買年貨嗎?”


    “明天休沐,做些吃食送人”胡靈兒說了句。


    吃過飯倆人坐上馬車朝宮中進發。


    “李翊昊,你知道哪裏盛產羊毛嗎?”胡靈兒突然問。


    李翊昊從公文裏抬起頭說“你又想做什麽。”


    胡靈兒說“我是想以後可不可以辦個農產品物資交流會,就是各省府的特產都可以拿來展示,然後南北貨物可以相互交易。”


    李翊昊沉思了好一會兒說“你的構想現在實現不了,各省府倒是可以先舉辦,嚐到甜頭後他們才會積極的修路。”


    倆人在路上東扯西拉的來到午門,驗過牙牌後放行,馮大伴在禦書房外麵候著,見到倆人過來,急忙行禮。


    李翊昊一把扶住他說“大伴,禦書房可有朝臣。”


    “內閣劉大人麵聖,聖上命老奴伺候大爺與宣武將軍去暖閣暫歇”馮大伴說著領著倆人從迴廊朝後走去。


    掀開門簾進去,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胡靈兒解下鬥篷,打量著暖閣,窗戶下麵是一鋪炕,炕梢有個書架,炕桌上放著文房四寶,炕對麵有一對太師椅。


    小巧精致是胡靈兒給出的評價。


    小內侍給倆人奉上茶,胡靈兒看著李翊昊正襟危坐,她斜坐在椅子上小聲問“我是不是要頷首低眉呀!”


    李翊昊嘴角微微翹起說“你如往常一樣就行。”


    胡靈兒想著自己前幾次麵聖的樣子,半垂下頭小聲的說“這不就是頷首低眉的樣子嗎?我能喝口茶水嗎?”


    “能,就跟在家裏一樣,想吃吃想喝喝”李翊昊安穩她。


    胡靈兒端著茶抿了一口說“拜托,我雖然有些緊張,但還知道宮中與家是不同的。”


    小內侍來傳召聖上召見,她趕緊起來整理衣冠,跟在李翊昊後麵進禦書房大禮參拜。


    “起來吧!”皇上叫起。


    “謝聖上”胡靈兒站起來等著皇上開口。


    皇上問“朕聽聞穆智代送信物給予宣武將軍,可否讓朕一觀。”


    胡靈兒從包裏拿出錦盒,雙手奉至禦案前。


    皇上接過打開,拿出玉佩端詳著說“沒想到你母親會把這塊玉佩留給你,這是朕當年送與你母親的信物,是想有朝一日能風風光光迎她迴宮”把玉佩放迴錦盒說“信物既已送出,表明你母親已然認可這兒媳,朕明日會打發大伴去宣旨賜婚。”


    李翊昊與胡靈兒雙雙行禮道謝。


    皇上說“來人,把朕的賞賜拿來。”


    馮大伴從外麵進來說“老奴這就端來”說完去了裏間。


    不一會端著托盤出來,先給皇上過目後,才端到胡靈兒跟前。


    胡靈兒見裏麵有玉如意一柄,二胡一把,還有一顆大珍珠做成的項鏈。


    胡靈兒接過賞賜告退,出宮。


    坐在馬車裏,李翊昊拿起玉如意說“如意如意隨我心意快快顯靈。”


    胡靈兒瞥他一眼問“皇上賞我一把二胡什麽意思,是讓我陶冶情操嗎?”


    李翊昊笑著說“他老人家定是不知道你就會一首曲子。”


    胡靈兒拿起項鏈看著說“這賞賜我非常喜歡,這麽大的珍珠,咦上麵有字。”


    李翊昊聞聲湊過去看,看了好一會才說“這項鏈你帶著吧!以後沒人敢惹你了。”


    胡靈兒扭臉問他“什麽意思。”


    “如朕親臨,邊上還有他老人家的名諱”李翊昊訕訕的說“這下你放心啦,地位比我還高,以後該我擔心你欺負我。”


    胡靈兒仔細看了一會說“你幫我戴上,係結實了可別掉了。”


    李翊昊送她到衙門前,見康玖等在邊上,招唿他把托盤端到胡靈兒的馬車上放好,自己先行離開。


    胡靈兒先去給陶明陽複命,又去診室給師父請安,封全海在診室巴巴的等結果。


    胡靈兒就把倆人的看法講了一遍。


    封全海聽完嚇出了一身冷汗,趕忙解釋自己沒有別的用意,就是想彌補那時自己不會造成的傷害。


    胡靈兒說“同知大人會稟報聖上此事,至於你寫信請來的人,藥品可以用,不過卻不可再犯。”


    “有藥品可用,屬下感激不盡”封全海深深一禮道。


    胡靈兒擺擺手說“封大夫不必如此,讓傷兵免於傷痛的折磨也是我所期望的。”


    離開診室,胡靈兒去人事局,想聽聽高翠蓮家的事。


    張茂大聲喊她去執法局坐。


    “這麽大唿小叫的有何事”胡靈兒進去一看,人事局的人都在這邊坐著“出了何事,你們為何都在這邊。”


    張茂咧咧嘴說“他們都不知該如何與高翠蓮相處。”


    胡靈兒看了一圈屋裏的幾個人,個個眼睛發光,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


    吳書同歎口氣說“還是屬下講述原委吧!就是會汙了胡副千戶的耳朵。昨日張總旗帶人去抓高翠蓮與她婆婆邢柳氏,沒想到邢柳氏見真要抓她,嚇得立即說出實情。唉,咱們都被高翠蓮給騙了,據邢柳氏講高翠蓮與邢金水成親後,就經常打罵邢金水,嫌棄他不是個爺們,後來她謊稱要緝盜一出去就是幾晚。次數多了,他們住的又是公租房,邢柳氏出去打聽到錦衣衛沒有讓南鎮撫司出去緝盜的事,這婆子就私下跟著高翠蓮出去了幾迴,親眼見到高翠蓮與兩個男人行那苟且之事,邢柳氏自認握住高翠蓮的把柄,就逼迫高翠蓮把錦衣衛讓給邢金水做,然後倆人和離。高翠蓮想和離,錦衣衛的職位她也想要,一邊穩住邢柳氏,一邊想法子除掉她,想過好多法子總歸膽小沒敢動手。數日前邢柳氏又開始吵鬧,並動手打了她,她才想借咱們之手來懲治邢柳氏,她其實是想借胡副千戶之手懲治,因你踢李懷鈺時她見過。所以她告訴邢柳氏若是人來勸架,她隻管動手就是,可胡副千戶並未去,邢柳氏抓了張總旗一把,老張並未發怒而是迴來帶著人去抓邢柳氏與高翠蓮,咱們這才知道被高翠蓮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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