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智,這逆子豈能與聖武爺相比”皇上不屑的說道。


    穆智說道“既然聖上看不上昊兒,就請準許昊兒隨母改為穆姓,準許臣辭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準許臣帶著昊兒與靈兒離開京都去崖州。”


    皇上生氣的說道“好,好,好,穆智你早就算計著朕,想帶走這逆子是不是,朕不應允你待如何。”


    “聖上,不是臣算計你,是聖上您看不上昊兒,從小到大無論昊兒做何事,在您眼中都是頑劣不堪,既然如此看不上您還留著他做甚,還不趕緊把他打發出去,讓李祺、李澤的兒孫進宮承歡膝下。若不是為了守候昊兒,聖上當臣願意留在京中不成”穆智反唇相譏,毫不留情。


    皇上坐著半晌沒開口,最後緩緩吐出口氣說“昊兒是朕之親子,朕怎會看不上眼,小時朕期望他聰明伶俐、才智過人,大時朕期望他文可安邦治天下,武可鞍馬定乾坤。朕氣他為了一個女子,忘了身為皇子給皇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的責任。穆智你不但不勸說,反而還出麵把信物給予胡靈兒,你還說不是在算計朕。”


    穆智開口說道“臣知聖上是為昊兒打算,可總歸強扭的瓜不甜啊!臣不想穆寧的事再在昊兒身上演一遍。”


    皇上張張嘴,最終把話咽下去。


    一時之間禦書房靜下來,馮大伴站在禦書房門口,把耳朵時不時貼在簾子上聽聽裏麵的動靜。


    良久禦書房裏傳來一句“罷了,既然胡靈兒是你心儀之人,朕也不做這棒打鴛鴦的小人,明日朕下旨賜婚。”


    李翊昊行禮道“臣謝主隆恩,可否等臣與她講了實情,聖上再下旨賜婚。”


    皇上愕然道“你還未曾與她講明身份。”


    “臣今日隻給她介紹了舅父,夜裏再給她講講娘親的事就行”李翊昊說道。


    皇上說“夜裏,你與她”話未說完,隻是看著李翊昊。


    李翊昊行禮道“啟稟聖上,臣夜裏是在胡靈兒家裏住,但臣二人發乎情止乎禮,並未有逾越。”


    皇上聽著這話隻是把視線轉向穆智,穆智點點頭說“內情臣並不知,但臣相信昊兒不是言而無信之輩。”


    “明日宣胡靈兒進宮麵聖”皇上站起來走到李翊昊跟前問“你打算何時宣告你是皇子一事。”


    李翊昊說“臣想再等等看朝中大臣的動向後,再宣告臣是皇子一事。”


    “你退下吧”皇上揮揮手說“穆智陪朕下盤棋。”


    李翊昊出了禦書房,對馮大伴說“大伴快進去伺候著,我先走了。”


    “大爺,聖上命針工局趕做了三件氅衣已送到府上,您記得換下來”馮大伴絮叨著。


    李翊昊笑著說“大伴,我知道了,你快進去吧!”


    轉身出宮,“馬武,迴衙門”李翊昊吩咐道。


    胡靈兒在檔案室覺著冷,起身鎖門去執法局暖和。


    “真熱鬧,談論何事”胡靈兒進屋就聽見曹耀宗與羅謂臉紅脖子粗的爭論著。


    幾人行禮後,羅謂說“高小旗被她婆家的人打了。”


    胡靈兒這才注意到在牆角獨坐的高翠蓮,嘴角有一塊淤青,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


    胡靈兒問“怎地傷的這樣狠,沒去診室抹些藥膏嗎?”


    高翠蓮說“屬下謝過胡副千戶,已無大礙不用去診室。”


    “你倆在談論何事”胡靈兒問羅謂。


    羅謂用手指撓撓臉說“屬下等人正在談論高小旗要和離的事,她婆家讓她交出錦衣衛的職務才願意和離。屬下覺得高小旗做的對,遇到不講理的婆家幹脆和離。曹小旗講哪個男人不打婆娘,打兩下又死不了人,和離不妥。”


    胡靈兒看著曹耀宗說“曹小旗你在家中也打婆娘嗎?”


    “屬下不經常打,就是偶爾吃醉了酒會捶她幾下”曹耀宗實話實說。


    胡靈兒搖搖頭說“吃醉酒打婆娘更不妥。”


    張茂與吳書同走進來說“胡副千戶在這兒說話呢?你們再說何事。”


    羅謂把高翠蓮被打的事又講了一遍。


    高翠蓮站起來說“請吳總旗幫屬下出麵與婆家講明,這錦衣衛是屬下的,剩餘之事屬下會處置。”


    吳書同對張茂說“老張,你與我走趟高小旗家。”


    “用過飯再去,帶上兩個校尉”張茂說“高小旗,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明白嗎?”


    高翠蓮沉思片刻說“屬下多謝張總旗教誨,屬下明白。”


    張茂問胡靈兒“胡副千戶可要一起去趟。”


    胡靈兒笑笑說“不了,用飯了走吧!”


    幾人相繼而出結伴去飯堂。


    老王大夫喊住她“靈筠,用過飯去診室趟,為師尋你有事。”


    吃過飯,胡靈兒見老王大夫起身,她趕忙跟上。


    在路上老王大夫看著左右沒人,低聲說“你可知封大夫不是錦衣衛,他昨日給為師看了張方子,問那方子當用不當用,為師看那方子是醫治瘧疾的方子,隻是不知他給誰醫治瘧疾。”


    “師父,你是如何得知封大夫不是錦衣衛啊”胡靈兒問。


    老王大夫驕傲的說“錦衣衛衛所裏的大夫為師都相熟,他第一次來診室,為師就探知他是義州衛的軍醫,不是錦衣衛的郎中。”


    胡靈兒笑著問“師父,你看那方子可管用。”


    老王大夫搖搖頭說“不知,為師要切脈後才知。”


    胡靈兒在診室睡了一覺,起來迴南鎮撫司,見張茂的腮邊有一道印子,問道“老張你的臉是傷了嗎?”


    張茂說“高小旗的婆婆可真厲害,訴說起高翠蓮嫁到她家的點點滴滴,就是好吃懶做。老吳講了錦衣衛的規定,老婆子置若罔聞,屬下嚇唬她要抓她進大牢,她裝瘋賣傻跳進來就撓了屬下一爪子,幸虧帶去的校尉反應快拉了屬下一把,否則屬下的臉就被抓花了。”


    胡靈兒問“老吳人呢?”


    “還在公租房講理呢?”張茂說道。


    胡靈兒說“老張,你迴來是尋人打架。”


    張茂說“屬下是迴來帶校尉去抓人。”


    胡靈兒問“你們準備抓誰。”


    “高小旗婆家的一家子都抓進去”張茂說道。


    “隻抓高小旗與她婆婆,其餘人等過幾天由官舍出麵攆走。關個三五天放高翠蓮的婆婆出去,餘下的就由高翠蓮自己處置,看她是要和離還是休棄”胡靈兒說完揮揮手去了人事局。


    張茂在原地愣了片刻,醒悟過來去執法局點齊校尉抓人。


    胡靈兒在人事局待了一會兒,就有侍衛找來,說陶鎮撫使有請。


    跟著侍衛去見陶明陽,陶明陽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說“聖上口諭,明日宣胡靈兒辰初進宮麵聖。”


    “臣遵旨”胡靈兒行禮道。


    陶明陽問“你可是又有賺錢的法子。”


    胡靈兒頓了下說“屬下數日前曾因軍中傷兵的事,與李同知大人講過建座軍醫院,需是聖上因此事而召見屬下。”


    陶明陽沉默片刻說“你的醫術要教給旁人,你願意。”


    胡靈兒笑著說“屬下願意,若這法子得用,能救治更多的傷兵便值。”


    陶明陽點點頭說“明日從家中去宮中便是。”


    “是,大人若無其它吩咐,屬下告退”胡靈兒行禮後退出公事房,看著天色不早,迴檔案室。


    散衙鍾聲響起,胡靈兒見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不緊不慢往外走。


    在路上,胡靈兒拿出錦盒打開 ,裏麵是一塊玉佩,這是塊圓形玉佩,晶瑩剔透,細膩如脂,中心雕刻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鳳凰,周圍則是一圈精美的花紋。


    把玉佩放好,拿出荷包打開,裏麵是三張紙,胡靈兒一張一張的看過,京都正陽門大街鋪麵的房契,通州的地契,一萬兩的銀票。


    胡靈兒咋舌,這見麵禮太豪橫了,真是財大氣粗。


    把這些值錢的紙塞迴荷包裏,胡靈兒撩開門簾說“康玖,去糕餅、鹵味鋪子。”


    迴到家,胡靈兒開始洗蘿卜、切絲焯水,準備炸蘿卜丸子。


    “趙乙,西廂房有紅薯,去拿來洗淨”胡靈兒使喚著趙乙。


    李翊昊在胡同裏就聞到炸蘿卜丸子的味道,去廚房見已炸了有多半盆的丸子。


    拿了一個塞進嘴裏,吃著問“炸這麽多丸子幹啥!”


    胡靈兒說“這也就夠一頓吃的。”


    “還做什麽菜”李翊昊問。


    “拔絲紅薯、雞蛋醬,我在路上買的鹵味”胡靈兒說著開始炸紅薯。


    倆人坐下吃著飯,胡靈兒說“李翊昊,指揮使給的見麵禮太重我不能收。”


    “舅舅給的什麽”李翊昊漫不經心的問。


    胡靈兒說“通州的地契、京都的鋪麵 還有一萬兩銀子。”


    李翊昊說“收下吧!舅舅給的不多,才一萬兩銀子,也太小氣了些。”


    胡靈兒說“一萬兩銀子不少了,我可沒那麽貪心。”


    “這是舅舅給你的零花錢”李翊昊說“先吃飯,吃過飯我和你說些重要的事。”


    吃過飯,胡靈兒洗好碗筷,廚房收拾幹淨。


    鎖好門,迴屋聽李翊昊講重要的事“靈筠,我的身份是燕朝的皇子。”


    胡靈兒吃驚的張著嘴,李翊昊滿意的點點頭說“這反應才對,當年我穿來時也跟你一樣的表情。”


    “不是說皇上沒有兒子嗎?倒底是怎麽迴事快說”胡靈兒急切的催促道。


    李翊昊說“別急,聽我慢慢道來,我也隻知道個大慨,你將就著聽吧!李翊昊的母親叫穆寧,穆家是將門,穆寧跟舅舅一樣從小學習布兵排陣、弓馬騎射。李睿那時是二皇子,經常去穆府找舅舅玩,一來二去跟穆寧看對眼,皇家的規矩是娶低,顯然穆家是不合適。後來文成帝李平給李睿賜婚,一正二側,倆人就此斷絕來往。這期間幾個皇子之間也是火花四濺,皇家狩獵,舅舅為了救李睿,被黑瞎子給打成重傷,穆老將軍恰逢得了重病,穆寧帶著禦醫奔赴崖州給父治病,從那時起穆寧就留在崖州。舅舅在床上躺了快一年,傷才好利索,李平補償舅舅封他為錦衣衛同知,真正的罪魁禍首每天還在眼前晃來晃去,舅舅決定幫李睿爭皇位,李睿登基為帝後,並沒有立後,後位空懸。李睿與穆寧再次見麵,應該是李睿去廣東出巡,穆寧隨穆老將軍接駕時,李睿得知穆寧一直未曾嫁人,倆人春風一度,就這麽著以後有了李翊昊。”


    胡靈兒聽完李翊昊這幹巴巴的經過,說“皇上為何不把你娘親接迴京中,現在他說了算啊!”


    “知道什麽是祖宗家法嗎?別覺得當了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那些規矩可不是擺著看的,再者還有兩位親王虎視眈眈的等著抓小辮子呢?”李翊昊說道“他們現在老實,不過是覺得皇上沒有子嗣,百年以後會過繼他們的兒孫,到時候我的身份一宣布還不知要出多大亂子。”


    “宮變”胡靈兒小聲問。


    李翊昊笑笑說“你是宮鬥小說看多了吧!宮變也要個理由,現如今百姓安居樂業,他們沒有宮變的理由。”


    胡靈兒仔細想了想問“你公布身份後,會不會有人刺殺你。”


    李翊昊說“會吧!原主就是被他的兩位親叔叔坑掉性命的。”


    胡靈兒說“陶明陽今天跟我講,明天皇上要見我。”


    李翊昊點點頭說“我知道這事,見完後皇上會下旨賜婚。”


    胡靈兒咕囔著“真麻煩還要賜婚”突然瞪大眼睛對李翊昊說“好啊你一開始就給我挖了個坑,禦賜婚姻誰敢和離與休棄,我說你怎麽那麽痛快的寫婚前協議,原來你算計我,我不嫁了。”


    李翊昊也傻了眼,想想說“你別激動,我在協議上寫明不受聖旨管製可好。”


    胡靈兒一個勁的搖頭,把錦盒與荷包都拿出來說“李翊昊,東西你收迴吧!趁著還沒鑄成大錯,這婚事作罷。”


    李翊昊冷笑一聲說道“知道我的身份後,你還想反悔有那麽容易嗎?遇到這種事是我沒考慮周全,你也不能隻想著退縮,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胡靈兒煩躁的站起來說“這事不怪你怪我,是我好奇心太重,你說這事怎麽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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