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彥鴻在屋內來迴的踱步。


    “景老板不必為難”胡靈兒看著踱步的景彥鴻說“過幾天我拿來新寫的書稿,你看後再決定。”


    “姑娘,你不會跟別的書店談吧!”景彥鴻問。


    胡靈兒說“你看過兩次書稿後,若還無法做出選擇,我會去找別的書店,畢竟我們也要生活。”


    “就按姑娘說的,後麵的書稿還需幾天”景彥鴻帶些急切的問。


    胡靈兒低頭算算說“五天吧!五天後我再來一趟。”


    倆人定好時間,胡靈兒收起桌上的書稿離開。


    在路上走了一圈才迴去,從水井的桶裏拿出牛肉洗淨燉上,黃瓜、茄子洗淨,切好備用,開始蒸米飯。


    煙熏火燎的做完飯,先去洗澡洗衣服。


    把飯菜端進廳堂,坐下吃飯,敲門聲傳來,起身去開門。


    “胡先生,這位郎君說是你的表哥,前來投親”劉老太見門開了就趕緊的說“是你表哥吧!”


    胡靈兒看向麵帶微笑的李翊昊,不自禁的皺緊眉頭。


    “靈筠表妹,一別經年都長成大姑娘了,是豆腐坊的徐娘子告訴我你搬到這住”李翊昊拱手道“多虧了這位大娘,表妹有您看顧,某很是放心。”


    劉老太笑容滿麵的說“小郎君真客氣,不怨老婆子多事就好,快進去同胡先生說話吧!”


    胡靈兒無語的看著倆人說完,劉老太朝家走,李翊昊側身擠進來。


    這該死的怎麽又來了,胡靈兒心裏罵著關上門。


    “拿副碗筷進來,不會多做些菜嗎?這麽小家子氣”李翊昊在廳堂吩咐道。


    胡靈兒拿了一副碗筷進屋,又去水井桶裏把醬牛肉拿出來,切了兩盤都端進去說“吃吧!撐不死你。”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李翊昊夾起醬牛肉吃著“坐下吃飯,我知道我魅力無限,見我來了也別激動的不吃飯啊!”


    胡靈兒坐下默不作聲的吃著飯。


    “我可是特意來給你暖屋的”李翊昊努力扒飯的嘴裏冒出這麽一句。


    胡靈兒抬眼看看說“禮物呢?暖屋的意思你別告訴我你不懂,不會隻帶一張嘴來的吧!”


    “我就知道你是個財迷”李翊昊挑眉一笑,說道“真心實意的祝福難道比不上那些俗物。”


    胡靈兒哼笑道“說來說去就是扛著嘴來的唄!我就是財迷就是喜歡俗物,怎麽有錯嗎?”


    “沒錯,你說的都對,我也喜歡俗物”李翊昊看胡靈兒炸毛,趕緊給她順氣“我給你帶了最俗氣的阿堵物。”


    說完從荷包裏拿出一錠黑乎乎的銀子放在桌上。


    胡靈兒手一伸拿過來,查驗銀子的真偽,見底部有蜂窩,還布滿了牙印,在手心掂掂問“這銀子有多重。”


    “二兩銀子”李翊昊說“不生氣了吧!”


    胡靈兒笑著把銀子放進荷包,出去洗手,迴來見桌上的牛肉、茄子都給他吃的精光,涼拌黃瓜的盤子裏隻剩下一些調料汁。


    把料汁倒進碗裏拌拌吃起來。


    李翊昊看著說“你真是好養活,這飯都能咽下口。”


    “你懂什麽,並不是大魚大肉才是好飯菜”胡靈兒說道“南方的醬油拌飯,就很好吃。”


    “你改天做些請我吃啊”李翊昊伸了個懶腰說。


    胡靈兒冷哼道“同知大人身在高位,還吃這些窮苦人的飯食,你每次來都跟餓了三天似的,要不要別這麽誇張。”


    李翊昊歎著氣說“在高位你以為就能為所欲為,有許多眼睛盯著你,如履薄冰的滋味我是體會到了,被人當成靶子攻擊,我現在正在嚐試中,你沒看我都瘦了。”


    胡靈兒聽著他的牢騷話,問“李翊昊,大燕朝的錦衣衛有指揮使嗎?”


    “有”李翊昊不假思索的說“這燕朝錦衣衛的編製跟明朝基本一樣。指揮使統管全局,指揮同知分管各自的區域,挨罵的都是幹活的。”


    胡靈兒不想聽他發牢騷,把話岔開問“你國子監有認識的人,能不能幫著看篇文章”從邊上拿過周秀才寫的文章給李翊昊。


    他接過掃了一眼說“好字”就看起來。


    趁他看文稿,胡靈兒趕緊洗刷碗筷,開水泡茶。


    提著茶壺給李翊昊倒上茶水問“寫的怎麽樣。”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學曆是大本,你看不出文章的好壞”李翊昊問。


    胡靈兒聽著他的這句話,反問“這與我是不是大本有關係嗎?現代的文憑若是在這兒通用,我就是進士,朝廷應該正經給我授官,而不是讓我當個見不得光的百戶。”


    “那這是什麽”李翊昊從文稿裏抽出一張紙說“幹起老本行來不說,還抄襲別人的書,這可不是光彩的事。”


    胡靈兒心裏埋怨自己粗心,嘴上還得解釋“我沒錢了,幹別的我沒時間,想來想去隻能寫小說。這書是我抄的,但書的作者我用了‘多人’作筆名。”


    從抽屜裏拿出寫好的書稿放在桌上,等著上官的裁決。


    李翊昊納悶的說“兩份工資還不夠你花,你是吃山珍海味還是買奇珍異寶。”


    胡靈兒重重的歎口氣說“買地買房,三個月沒有工資,搬家重新添置家具、廚具,還有兩房長工要養活,你說我能有多少錢。我真不想做這錦衣衛,束手束腳沒有自己的時間。”


    “生活有坎坷磨難也有順風順水,走過去就好了,錦衣衛沒有不讓寫書稿的規定,你願意寫就寫吧!”李翊昊拿起桌上的文章說“寫這文章的人是什麽底細。”


    胡靈兒講了一遍周家發生的事。


    李翊昊敲著桌子說“你是什麽目的。”


    “我當時看他像是壓力過大,精神要崩潰,提出看文章隻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他的字寫的挺好”胡靈兒說道。


    “你管轄區內可有事發生”李翊昊問。


    胡靈兒說了暗衛人員應該學些拳腳功夫,以應對突發事件。


    李翊昊拿著文稿站起來說“我會與諸位大人商量後再做安排,這份文章我拿去給老學究們看,就看能不能入了他們的眼。”


    胡靈兒送走李翊昊,才發現自己忘了打聽趙嫂子夫婦的去處。


    老王大夫來給周秀才診治時,先去給他紮上針,讓毫針等著,他過來吃飯。


    “師姐,我跟你講老爺跟太太為了袁你吵架”毫針吃著飯跟她說“氣的早上沒吃飯。”


    “知道是為什麽”胡靈兒精神一振問。


    毫針搖搖頭說不知道。


    最近的日子有些無聊,找機會約張巧兒出來打聽些消息。


    跟景彥鴻約定的時間到了,胡靈兒帶著書稿去景氏文進堂。


    “姑娘需要什麽書”夥計迎上來問。


    胡靈兒說“我跟你們老板約好了今天來,他可在。”


    “姑娘樓上請”夥計指指樓上。


    胡靈兒點點頭上樓。


    “姑娘來了”景彥鴻說“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方靈筠”胡靈兒報出自己原名。


    “方姑娘書稿帶來了嗎?”景彥鴻直截了當的問。


    從包裏拿出書稿遞過去,等景彥鴻看完表態。


    景彥鴻看完後問“方姑娘,不知這書先生預備寫多少章。”


    胡靈兒低頭想想說“我聽說好像一二百章吧!具體多少現在說不準。”


    景彥鴻又開始踱步,這次時間不長就給出了結果印書。


    接下來景彥鴻就開始說,想要買下書稿的版權。


    胡靈兒拒絕買斷的提議,她更傾向於出書後的版稅收入。


    景彥鴻說“方姑娘,買斷你不會擔風險。”


    “這書印出來一定會好賣”胡靈兒笑著說“我堅持拿版稅,也是想讓書鋪少擔風險。”


    景彥鴻見說服不了她,遂痛快的應道“既然姑娘不願意買斷,咱們就按姑娘的法子簽約,我現在就寫契約,咱們簽字畫押。”


    景彥鴻提起筆寫契約,她坐在邊上等著。


    寫完契約,胡靈兒拿著看了一遍問“景老板打算先印多少本書。”


    “先印三千本,賣的好再印”景彥鴻說道“姑娘有指教。”


    “我是想問出書需要封麵圖記嗎?”胡靈兒問。


    “先生願意畫咱們就印”景彥鴻說“書坊是自家的,我說了算。”


    胡靈兒簽上方靈筠的名字,按上手印,定下三天後拿畫稿給景彥鴻過目。


    在街上轉了一圈才朝南城走去,好巧不巧的碰見王秀玲從一間布店出來。


    “胡靈兒,你怎麽會在這兒”王秀玲喊道。


    胡靈兒看她一眼沒說話,王秀玲走到她麵前說“你用什麽眼神看我。”


    “我認識你嗎?這是你家的地盤嗎?我在看白癡啊?誰要接話誰就是白癡”胡靈兒笑著說完就走開。


    可惜這不是自己的地盤,就是自己的地盤也不能把她怎樣,最多也就是不理她。


    迴到家,把院子潑上水降溫。


    除了巡查自己分管的區域,就是在家裏寫書。


    周秀才的針灸已經結束,周娘子拿著十個雞蛋過來謝她,說“多謝胡先生請了神醫給相公診治,相公晚上睡的香,胸不悶氣不短,家裏沒什麽稀罕物,這幾個雞蛋還請先生留下。”


    胡靈兒笑著說“周大娘,咱們是街坊鄰居,能幫就幫,你拿雞蛋來就太見外了,拿迴去給周秀才補補身子,明年科考好好的考,一準榜上有名。”


    周娘子喜的眼睛眯著,說“借你吉言,大娘不跟你客氣,以後有縫縫補補的活,大娘給你做。”


    看著周娘子走了,她去找曹雲山,請曹雲山打聽李錦良家的事情。


    曹雲山低頭想想說“百戶,這人不是咱們坊的住戶。”


    “他是翰林院檢討,宮中有身孕的美人跟他是一家”胡靈兒說“他具體在哪個坊住,我也不知道。”


    “屬下知道該怎麽查”曹雲山說“三天時間,屬下給百戶消息。”


    事情說妥胡靈兒離開,在街上買了一斤櫻桃迴去。


    劉老太一見她就說“胡先生,大熱天你去哪兒了,這位小哥在這等了你一刻鍾。”


    胡靈兒說“天太燥熱,我去買些櫻桃,小哥屋裏坐。”


    把人請進屋裏坐下,洗了櫻桃端上,這才問有何事。


    少年從懷裏掏出名貼說“這是我們張博士的名貼,請姑娘跟周秀才明天辰時一刻去國子監的誠心堂,聽張博士講經義。”


    把名貼遞過來,胡靈兒稀裏糊塗的接下。


    少年行禮告辭,胡靈兒用荷葉包了些櫻桃讓他在路上吃。


    關上門拿著名貼去敲周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俏麗的姑娘,胡靈兒問“周大娘在家嗎?”


    “我娘不在家,姑娘有事”說話聲音脆生生的。


    胡靈兒說“既然周大娘不在,我找周秀才一樣。”


    “姑娘請進來坐,我去喊我爹”周姑娘說著側開身。


    “在這兒說是一樣,請出令尊講幾句話”胡靈兒不想進去。


    周姑娘去西廂房喊著“爹,爹,有位姑娘找你。”


    周秀才出來說“原來是胡姑娘,有事。”


    胡靈兒就把國子監張博士派人送名貼,邀請倆人明天辰時一刻,去國子監聽課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也不管周秀才是什麽反應,反正通知到了就行。


    迴家吃著櫻桃,大門又被敲響,端著櫻桃放到廚房裏去開門。


    “胡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誆我”門一開周秀才問。


    胡靈兒說“不是誆你,讓你去國子監聽課還在理,讓我去算啥事。”


    “我爹並不認識國子監的博士”周姑娘說。


    胡靈兒解釋著原因“前幾天我拿周秀才寫的文章,托人給國子監的博士評論寫的怎樣,這就是答案。我不科考,還讓我去國子監聽課,這懲罰太大。”


    “湘兒,快去找你娘迴來,把這喜事告訴你娘”周秀才臉笑的跟花一樣。


    “多謝姑娘,等我娘迴來了再來感謝你”周姑娘高興的拉著周秀才迴家。


    李翊昊啊李翊昊,我是讓你找個人給周秀才看文章,可沒想著把我搭上。


    飯也不想吃,擦洗了一遍身上,去睡午覺。


    還沒到晚上,胡同裏的人家都知道周秀才要去國子監聽課。


    胡靈兒大門也不開,在屋裏寫小說。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胡靈兒提著籃子叫上周秀才,倆人去國子監。


    把名貼拿出來,門子放行,倆人打聽找到誠心堂,在後麵找個空位子坐下,等著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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