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兩人,靈兒留三人,一共是八個人”田恆有說“老馮我們買八個人。”


    “你、你下去”老馮指著倆人說。


    “咦,我看好他倆是能幹的,你怎麽讓他倆下去”田恆有問。


    “他們兄弟倆都已成家,要買就必須是一家人”老馮說“若不是帶著家小,早就賣出去了。”


    “他們有兒女”胡靈兒問“多大年紀。”


    “個子矮些的叫何昌泰,有兩兒一女。個高些的叫何盛泰,兩女一兒,他的渾家肚裏還揣著一個”老馮說“你要是兩家都要,我收你十貫錢。”


    “他們以前可是庶民”胡靈兒問。


    “不是,主家抄家”老馮說“姑娘可要買下。”


    “他們兩家八貫錢,肚裏懷著一個可幹不得重活,生下來還得養著,怎麽著算也是我虧了”胡靈兒說“除開他們兩家人,我還得再買一人,這價你可願賣。”


    “小姑娘可是個狠人,你去打聽打聽誰家十貫錢能買兩家人”老馮用煙鍋子敲敲桌子說。


    “既然沒這價,我也不好再難為你,那就從這些人中挑仨得了”胡靈兒笑笑說。


    老馮歎口氣說“我還是願意你難為我,就按小姑娘你說的價給吧!你還要再挑個人才行。”


    十貫錢買了十二個人,定好明天去衙門簽訂紅契、備案後才能領走。


    胡靈兒讓師父先去當差,自己跟田伯走著迴去就是。


    “靈兒,咱們要先去買下院子,這樣他們去了有地方住”田恆有說。


    “田伯,我要先迴去取錢”胡靈兒說。


    田恆有說“我也迴去取錢。”


    倆人雇了輛馬車迴去各自拿錢後,又趕到齊家莊,這兩座院落很是破舊不堪,正好在村子的一頭一尾。


    大的那套在村尾,胡靈兒看著裏長寫好過戶文書,屋主跟胡靈兒都簽字畫押,裏長是保人也簽字畫押。


    胡靈兒要求屋主人把屋子打掃幹淨,破漏之處修補好,明天自己帶人過來若沒有達到要求,會從房款裏扣除。


    屋主人氣憤的說“文書裏可沒寫明要修補屋子。”


    “文書裏是沒寫明,但是給銀錢的是我”胡靈兒數出錢串說“這是十二貫,明天隻要屋子按我說的做到,剩下的一文不少的給你。你不想想,就這些銀錢在京都也能買間房,我憑什麽來這裏買破屋。”


    說完不再廢話,招唿田伯上馬車迴去。


    “靈兒做的好,就該這麽提出來”田恆有說。


    胡靈兒笑笑說“可我這樣會被人罵。”


    “被罵也好過做冤大頭”田恆有迴答說。


    胡靈兒心想不算計不行,阿爹留下的銀子已經快花完了。自己還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俸,沒有生錢的路子根本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銷。


    晚上是匯報消息的日子,羅婉儀講了劉寡婦從剪刀胡同迴來,臉上帶有抓痕,似是跟人動過手。


    再一個就是馮媽媽的姑娘迴來待嫁,據說婆家是周府府中的管事。


    胡靈兒說“找機會問問劉媽媽是怎麽迴事,探查明白不是禍事就由它去,若有不對咱們也可早有防備。”


    “是,屬下明白”羅婉儀迴答。


    別的胡同沒什麽大事,胡靈兒就想讓人散了。


    “小旗,官府賣了一批田地”葉貴和突然說起田地的事。


    “說來聽聽是怎麽迴事”胡靈兒問。


    “屬下是跟同僚吃酒時聽說在通縣”葉貴和說“有上千畝良田,上等田二十六兩一畝,中等田二十兩。”


    牛良仁說“這麽貴。”


    “是啊,聽說消息放出去,價高者得”葉貴和說“京都有錢人加到二十六兩一畝,聽說南邊的良田到了三十兩一畝,還買不到。我早知道就是借錢也再買五畝田,二十兩一畝的上等田就這麽從我手裏飛走了,我後悔死了。”


    “屬下這次買對了”楊敬其笑著說。


    胡靈兒說“咱們買地的事可別往外講,自己知道就行,散了吧!”


    “屬下告退”幾人行禮離去。


    早上馬文靜蒸豆腐時也感歎地買少了,胡靈兒說“你的田開始耕了嗎?”


    “沒呢?”馬文靜說“你不是也沒耕地嗎?”


    “有田不種,可是要交罰金”胡靈兒說道。


    馬文靜說“胡靈兒咱們兩家一起搭夥幹吧!”


    “不要,我已經安排妥當了”胡靈兒拒絕說“既然沒成算,還學人家買這些地做什麽。既然已經買好了,那就好好的盤算怎麽先把秋糧種上,而不是整天的跟在別人後麵拾人牙慧。”


    這番話說的馬文靜紅了臉,悶頭幹活也不搭理胡靈兒。


    廚房裏的活幹完後,馬文靜掉個臉子走了。


    胡靈兒自己在西廂房賣黴豆腐,今天賣到辰時三刻就掛牌出去,自己背著大包裹喊著田伯出門。


    田恆有說“不用這麽早,晚些老馮也不會說什麽。”


    “田伯,咱們總的置辦些吃飯的家夥事”胡靈兒說“還有鋪的蓋的。”


    “你這是背的鋪蓋”田恆有問。


    “是,先緊著那個懷身子的”胡靈兒說“所幸天暖和先湊合著,到天冷時銀錢也能緩過來。”


    “走吧!”倆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胡同。


    到大興縣衙時,老馮早已領著人來了,對胡靈兒說“昨個的老者,已經領著人走了,這幾個是你們倆人的。”


    老馮顯然是已經打點好了,進去很快的辦好紅契,記錄在案。


    胡靈兒拿出銀子給他,領著人去車馬行雇了三輛驢車,田伯領著去市集上買鍋碗瓢盆刀勺、米麵油、菜肉。


    胡靈兒對何昌泰的渾家說“揀著便宜的針線布匹買,先做件換洗衣服,快些買,還要趕路。”


    把人送到齊家莊,看著收拾幹淨的院子,屋頂也修補好了不露天,痛快的付了餘款。


    交待他們今天歇著,明天開始耕地。


    田恆有留下跟人商量租用牛和農具的事,胡靈兒自個兒坐著驢車迴去。


    在路上買了黃瓜、雞蛋、蒜、香油、芝麻醬。


    可算是能歇歇了,這一天天的瞎忙。


    老王大夫跟毫針來時,胡靈兒已經做好了涼麵。


    “天熱吃冷淘正當時”老王大夫吃飽了說。


    “師父喜歡就行”胡靈兒說。


    “脫下外衣躺下,為師開始給你下針”老王大夫說著開始下針。


    “師父,你怎麽紮的這麽疼”胡靈兒說“你幹脆給我開方子,我喝藥吧!”


    “聒噪”老王大夫說“是藥三分毒。”


    晚上,田伯迴來說“都已經講妥了,明天咱們兩家開始耕地,先歇兩天吧!”


    “謝謝田伯”胡靈兒道謝。


    田恆有擺擺手說“不謝,他們幾家雇工幹。”


    “這些由他們自己打算”胡靈兒說“田伯你快迴去歇著。”


    既然開始耕地,那就要開始浸種催芽。


    馬文靜雖然還是來,但就是不跟她說話,而且幹完活就走,也不在這賣黴豆腐。


    她現在顧不上這些,每天忙的團團轉,看書、去看耕地進度,迴來還要催芽。


    何昌泰與周興跟著來豆腐坊搬種子,看到是鼓出芽尖的種子時,木然的臉上有了驚訝的表情。


    “搬到車上”胡靈兒說“直接送到地裏開始種。”


    她不放心跟著去地裏看著他們幹,雖然不懂農活,但是看著也心安。


    針灸到第五次時,老王大夫說“待會兒跟著為師去衙門,上官要見你。”


    “誰要見我”胡靈兒迷迷糊糊的說“大人們真是閑的。”


    老王大夫哼笑著說“為師希望你見了陶鎮撫使後,還能牙尖嘴利。”


    “陶明陽見我”胡靈兒說“我一直兢兢業業的當差,沒出紕漏啊!”


    “你跟我講沒用,有沒有錯陶明陽說了算”老王大夫說“你看著他麵上可親,其實他是鬼見愁。”


    “那他見我幹啥”胡靈兒納悶。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老王大夫說。


    針灸完,整理好儀表跟著去見陶明陽。


    “大人,王金升求見”侍衛進去稟報。


    “讓他們進來”陶明陽吩咐道。


    侍衛出來說“大人讓你們進去。”


    王金升跟胡靈兒進去雙雙行禮。


    “不用緊張,本官讓你來,是感謝你照顧我二叔跟明博兄弟”陶明陽說“你想要什麽謝禮。”


    “屬下不敢”胡靈兒急忙躬身說道“有這機會屬下隻想給自己人,有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管怎樣,本官的二叔很是高興”陶明陽說“提一件本官能做到的事當成謝禮。”


    胡靈兒想想說“屬下鬥膽,想去探望張雪晴小旗和朱應豪小旗,請大人恩準。”


    “噢,為什麽探望他們”陶明陽端著茶喝了一口問。


    “朱小旗曾在卯中小旗出紕漏時出手相助,張小旗則是因為同屬一個總旗,屬下隻想探望一二,聊表心意。”胡靈兒答道。


    陶明陽坐在上首沒吭聲,胡靈兒微微抬頭瞟了一眼,迅速低下頭。


    “按規定,還沒查證的人員不許見外人,本官特許你見上一麵”陶明陽說“明天辰時五刻來錦衣衛獄,每人一刻鍾,退下吧!”


    “謝大人”胡靈兒行禮退出。


    倆人出了衙門後,老王大夫說“行了,你快迴去吧!你以後少提些意外的事。”


    胡靈兒答應一聲迴家。


    “靈兒,你種的玉米比我們出苗早”趙嫂子在門口看見她就問“你這是去哪兒了。”


    “衙門”胡靈兒說“嫂子,這個得等到收秋糧才能看出來,現在這些不做準。”


    “早知道我們也買人”趙嫂子說“雇人幹活花費銀錢不少。”


    胡靈兒說“現在買人也不晚,還得除草,澆水,以後還要掰玉米,雇短工不合適。”


    “你迴屋歇著吧!晚上讓你趙大哥去跟田叔講,請他幫著買人”趙嫂子說完慢慢的迴去。


    胡靈兒晚上挎著籃子出去了一趟,迴來把籃子吊在井口,就去洗澡睡覺。


    第二天馬文靜來豆腐坊,也是問了同樣的話。


    胡靈兒說“我浸種是為了套種,不到收秋糧的時候,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到時候你可不能藏私不說呀!”馬文靜說“都盼著有個好收成”。


    “隻要收成好,我都交會你們。今天你在這兒,我要出去一趟”胡靈兒說。


    馬文靜痛快的答應下來。


    挎著籃子去錦衣衛獄,跟值守的侍衛說了奉陶大人令,看望張雪晴和朱應豪。


    值守侍衛把她帶到一間屋子裏,檢查了她帶的燒雞、糟鵝掌、油炸小河蝦、饃饃,讓她等著。


    “走快些”屋外傳來侍衛的催促聲。


    “這位大哥,這是要我們做什麽”一道沙啞的聲音問。


    “囉嗦”侍衛不迴答,隻是嗬斥。


    屋門推開,胡靈兒看著進來的倆人說“朱小旗、張小旗,是我要見你們。”


    “胡小旗”朱應豪平時掛滿笑容的臉已經痩脫像。


    “每人一刻鍾”胡靈兒說“先坐下吃飯。”


    “你怎麽進來的”張雪晴說“我是冤枉的,我到現在都不知犯了什麽罪。”


    朱應豪已經撕下根雞腿吃進來,說“張小旗先坐下吃口飯。”


    “我是冤枉的”張雪晴抓著胡靈兒的手反複說著。


    “張雪晴”胡靈兒提高聲音說“你跟朱小旗的事還沒查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你沒在裏麵待過,當然會這麽講”張雪晴激動的大喊。


    “誰說我沒在裏麵待過”胡靈兒厲聲說道“錦衣衛獄隨時可以把我抓迴去繼續坐牢。”


    朱應豪、張雪晴呆怔怔看著她。


    胡靈兒說“朱小旗曾在郭文月事上出手相助,我一直未曾感謝,又因咱們同屬一個總旗,才特地去求上官恩準來探望。上官未曾判決你們有罪,怎麽就自己放棄自辯,一味地喊冤是救不了自己的,得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才對。”


    “你是怎麽放出去的”朱應豪眼裏有了生氣。


    “因為我還有用”胡靈兒說“張小旗你有空喊冤,不如想想是否背後有人對你下黑手。”


    “時間到了”值守侍衛進來說道“迴牢房。”


    看著倆人抱著油紙包迴牢房,胡靈兒提著籃子離開錦衣衛獄。


    自此這個人情過去。


    等豆種、紅薯苗也種下去後,打起精神好好學習,這二十幾天的時間,想跟從小就學的學生比,不是一個檔次。


    考試的時間定在六月二十五、二十六日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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