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想在外麵看看徐文堂會怎樣”張勝說道。


    “離的遠遠的看”胡靈兒說“小心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屬下不靠近”張勝說完離開。


    胡靈兒關緊大門後,去廚房看鍋裏的水燒開了,舀到木盆裏洗刷豆腐模具。


    刷幹淨後放在邊上晾幹,這才開始煮水餃。


    煮好水餃端到西廂房的窗戶邊上,邊吃邊看向外邊。


    卯中小旗的人員她看到了好幾個,抓人就這麽好看嗎?南城兵馬司圍了時間可不短了,怎麽還不動手。


    餃子吃完了,見圍觀的人群起了躁動,胡靈兒也按捺不住好奇,拉開窗戶探頭往後看。


    自己看到了什麽,徐文匯拿著菜刀架在徐文堂的脖子上,那三個夥計也用利器抵在徐文堂渾家和孩子的脖子上,徐文堂渾家懷裏還抱著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徐文匯挾持著徐文堂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兵馬司的差役被逼的不斷朝後退。


    這叫個啥事啊!怎麽古代、現代都有這樣的片段,倆人這是真的還是做戲,看著徐文堂恐懼的表情,感覺不像是假的。


    不過有一點就是不能在自己分管的地盤出事,這事自己要插手管了。


    去東廂房拿出一包草烏塊和火折子,披上鬥篷出去。


    站在大門口看著徐文匯與南城兵馬司的人對峙著,王雲央與郭文月湊過來問“小旗,這事咱們管麽。”


    “得管,不過是暗中出手”胡靈兒說“你們說用迷藥怎麽樣。”


    “不太好吧,在胡同裏用迷藥,這得迷倒一大片人,再說這得用不少迷藥吧!”郭文月小聲的說。


    “王雲央去找張勝、牛良仁”胡靈兒說著看向逼近的徐文匯說“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再想他們就跑了。”


    張勝挪過來問“小旗有何吩咐。”


    “找合適的地兒燒點草烏”胡靈兒說道。


    “小旗,這事不行”張勝說“草烏毒性大,會死人的。”


    “你懂藥性”胡靈兒問。


    “隻是懂一點皮毛”張勝說“小旗,這事屬下不會幹。”


    這一會功夫有兩人反對使用,就說明這條行不通,那就隻能使用迴旋鏢試試了,自己對這迴旋鏢也沒把握。


    迴屋打開妝奩拿出化妝品在臉上塗塗抹抹,把頭發盤成太極髻,穿著幹活的灰色麻布袍子,活脫脫的一個道童樣。


    去柴火垛找了三根木棍,拿在手裏掂掂份量,披上鬥篷出門後拽拽郭文月,就朝胡同口方向走去。


    郭文月不一會在漿洗胡同跟磨坊胡同的交接口跟上,問“小旗,什麽事。”


    “你披上這件鬥篷朝迴走”胡靈兒解下鬥篷說“戴上帽子別人看不清臉,迴去站在大門裏麵看。”


    看著郭文月披上鬥篷走遠,自己捂捂凍的發疼的耳朵,搓搓手夾著棍子朝迴走。一會功夫,這幫人已走到自家門口了,胡同裏的人家也都躲進門裏麵了。


    “小道童,快閃開,老子不想殺方外之人”徐文匯喊著。


    胡靈兒從腋下抽出棍子朝挾持女孩的夥計扔去,沒打著。第二根木棍又扔出去,這準頭沒治了,本來是想打第二個夥計,結果打中了第三個挾持徐文堂渾家的夥計。


    “二郎,你怎麽樣了”徐文堂渾家連聲問道。


    “拿下,生死不論”官老爺發話。


    差役一擁而上,徐文匯放下手裏的菜刀說“算了認命吧!”


    胡靈兒轉身離開,從漿洗胡同轉了一圈迴來,頭發已經綁成了長辮子。


    “小旗,徐文堂是做戲”郭文月說“我以為是真的。”


    “這事出在咱們的範圍內”王雲央說“還是想想怎麽向上稟報吧!”


    “小旗,是屬下失職”張勝說道。


    胡靈兒說“天不早了都迴吧!沒那麽嚴重,有事明晚再論。”


    人走了,把大門從裏麵鎖上。


    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洗澡,洗完後躺在炕上暖烘烘睡著了。


    這一覺睡醒後不知道是啥時辰了,胡靈兒爬起來點亮油燈,穿上衣服趿拉著鞋先去上廁所。


    聽著打更人的梆子聲,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這是一更天了,淘米熬大米粥,坐在灶台邊上想著今天的事,按說徐文堂在這兒住的時間不短,以前阿爹他們怎麽沒探查出徐文堂是盜墓賊,這事得弄清楚,不能讓阿爹背這個黑鍋。


    粥熬好了,喝了一碗,又把今天發生的事記在本子上。


    寅時起來磨豆子,做豆腐。


    趙景山辰中來挑豆腐,胡靈兒跟他匯報了昨天發生的事,並問“總旗昨天沒在家嗎?”


    “沒在,二更天才迴來”趙景山說“你說的這事我向上稟報,午正開例會。”


    “是,屬下知道了”胡靈兒看著趙景山挑著豆腐走了,還傻愣愣的出神。


    “靈兒姐,靈兒姐”田二丫喊了她兩聲,她才迴神。


    “二丫,你不在家繡花,怎麽有空出來”胡靈兒問。


    “我是來問問你去錢街胡同吃酒嗎?”田二丫問。


    胡靈兒笑著說“咱們才多大就去吃酒,我不去。”


    “我也不去,不過我阿娘要帶大姐去”田二丫小聲的說“我聽說是去相看人家。”


    “走,去西廂房講講”胡靈兒對田二丫說。


    自己去廚房端出豆腐放在西廂房的桌上,又去北屋的廳堂裏拿了些桔餅、糖冬瓜給二丫當零嘴。


    倆人坐在西廂房的窗戶底下,胡靈兒切著豆腐,聽田二丫講經過:年前我梅兒姐去繡莊賣繡品,在路上被一匹驚了的騾子差點踢傷,迴來後嚇得發起燒來,我娘找馬婆婆給看說是失了魂,把魂收迴來後,靈兒姐你猜怎麽著。


    “切,你還賣起關子來了”胡靈兒把眼一瞪說“還不快快講來。”


    田二丫笑著講下去:這賣騾馬的後生相中了我大姐,托劉媒婆說這宗親,劉媒婆與劉寡婦又是同宗姐妹,這不就約好今兒吃酒相看。


    “二丫,要是梅兒姐看不中咋辦”胡靈兒問。


    “不中就不中唄!我大姐有一手好刺繡手藝,長得好看又好性,還怕找不到個好婆家”田二丫吃著糖冬瓜說。


    “你誇的一點沒錯”胡靈兒笑著說。


    “咚咚咚”窗戶響起來。


    胡靈兒拉開窗戶見是劉翠玉跟一個男子,就笑著說“翠玉姐,是來拿豆腐麽!”


    “是來拿豆腐”劉翠玉說“靈兒,給姐裝在籃子裏,這是八文錢,你先拿起來。”


    “好嘞,錢沒錯,翠玉姐稍等,我這就給你裝豆腐”胡靈兒答應著拿過籃子,雙手飛快的往籃子裏放豆腐,特意多裝了一塊豆腐說道“翠玉姐,我多送一塊豆腐,謝謝惠顧小店。”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劉翠玉笑著說“這是你姐夫,把籃子給他吧!”


    漢子接過籃子說聲“多謝。”


    倆人走後,胡靈兒關緊窗戶。


    “翠玉姐家的漢子是個有本事的”田二丫說道。


    “你又知道了”胡靈兒問,在胡靈兒看來田二丫比她更適合當暗衛,東家長西家短她都知道。


    “這事好多人都知道,就翠玉姐不知道,也可能是不知足”田二丫說著與她年紀不相符的話“翠玉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翠玉姐相不中還嫁”胡靈兒問。


    “她劉翠玉喜歡的是讀書人,當年她爹死後,留下孤兒寡母遭人欺負,劉媽媽給她許下餘家的親事,就是看著餘家有弟兄五人,看在姻親的份上也是無人敢欺”田二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糖渣說“她私下與個書生來往,胡同裏好多人都知道,她還以為隱秘,哪來的臉。我不跟你講了,先迴去了。”


    這時街坊來買豆腐的多起來,一板豆腐很快賣完。


    把黃豆泡上,自己匆匆的洗臉換衣服,溫溫昨晚剩下的粥,喝了一碗披上鬥篷去豆腐鋪子。


    她來的不早,倒數第二個,最後來的也是個女子,人員到齊,趙景山給她們互相做了介紹,梁金昌、宋長運、張雪晴、朱應豪。


    趙景山講了徐文堂的事,說“若不是胡小旗出手,咱們總旗又要在鎮撫司掛上名號了,我不知道各位如何想,我是怕了鎮撫司。所以各位以後不管分工如何,一定要細心細心再細心,千萬別在出紕漏了。”


    眾人齊聲答道“是,屬下謹記總旗教誨。”


    胡靈兒瞅瞅另外四人沒有開口的打算,可她有啊!站起來說“總旗,徐文堂在磨坊胡同住的時間應該不短了吧!我阿爹怎麽沒有探查到他家往來人員的消息。”


    “這事我來講”開口說話的是五人中最年長的宋長運“你阿爹當年分管的是接應,我分管的是監管。徐文堂那個賊子是元平三十一年到的磨坊胡同,先賃了四年房屋後又買下來,他有一雙利眼,在裕達榮當鋪當朝奉。這個期間沒有探查到他與徐文匯等人有來往,若是有來往瞞不過咱們做探子的眼睛。”


    “老宋,咱們是暗衛,這可是聖武爺親起的名,可比探子好聽多了”慈眉善目的朱應豪笑嘻嘻的更正宋長運的話。


    “對,是暗衛,暗中守衛大燕朝的一草一木”宋長運說道“胡小旗,老夫敢用項上人頭擔保,老夫監管期間,徐文堂沒有與徐文匯來往。”


    “您老誤會了,我不是懷疑您”胡靈兒趕緊解釋“我隻是想弄清楚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以後探查的時候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


    “你詳細說一遍昨天發生的事情,大家夥幫著捋捋”張雪晴說道“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胡靈兒仔仔細細的把張勝說的話,自己去玉器大街怎麽做的,迴來又做了什麽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最後說“我記得玉吉祥掌櫃說的是徐文匯來了二年,所以我才想弄清楚他倆這二年有來往嗎?若是有來往是怎麽聯係的,又是怎麽瞞過咱們的。弄清楚他們的聯係方式,若是咱們能用得上,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我阿爹這樣的事了。”


    聽到胡靈兒的話,朱應豪臉上的笑容不改,說道“胡小旗,這事得向上官稟報,由上官出具探視文書,咱們才能去監牢裏問徐文匯幾人,現在咱們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情況。”


    趙景山說“這事我去稟報,沒什麽事就散吧!”


    跟在幾人後麵走了幾步,胡靈兒又轉身迴到屋裏問“總旗,我阿爹當時是去接應二等暗衛的嗎?”


    趙景山沒想到胡靈兒去而複返,是來問胡大勇的事,沉吟片刻說“是,不過當時的參與者都已經死了,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南北鎮撫使正在調查當時發生的事,這些隱秘的消息我不知道。”


    胡靈兒點點頭說“我就是想知道阿爹當時分管的是什麽,沒別的事了,屬下告退。”


    走在路上,太陽照在身上也覺不出暖和,來到大燕朝已經半年了,到現在為止也沒半點蒙麵人的消息,這錦衣衛的鎮撫司是吃幹飯的吧!一點成效也沒有。


    被她鄙視的錦衣衛鎮撫司衙門裏麵,陶明陽正在看口供,雷震鋼大步走進來問“老陶,聽說有進展了。”


    “你自己看吧!”陶明陽把口供給雷震鋼。


    雷震鋼一目十行的看完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為大局著想,隻能按兵不動。你這邊的看管人員再篩查一遍,千萬別在出現家賊了。”


    “我聽說那丫頭分管的胡同裏出了紕漏,是那丫頭出手料理的”陶明陽問。


    “是她堵的紕漏”雷震鋼說“是她監管時發現的,也是她告訴楊錦海,徐文匯與徐文堂有來往。”


    “這麽說那丫頭報上身份了”陶明陽問。


    “你是明知故問”雷震鋼說“不報身份,楊錦海憑什麽信她,就衝這次南城兵馬司要承我錦衣衛的情,我決定給她個嘉獎令,通知下去讓暗部的人員都知道,我錦衣衛有功者獎,有過者罰,不是說著好玩的。”


    “嘉獎令上我也會簽署名字”陶明陽說“忙活了五個月,總算是有個好消息,大朝會的時候也有話堵那些老匹夫的嘴了。”


    胡靈兒接到通知再次去豆腐鋪子,迎接她的是一聲聲恭喜。


    一隻手裏拿著嘉獎令,一隻手裏提著五十兩的賞銀,心裏對鎮撫司的獎懲十分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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